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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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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昭记不清自己对南予的喜欢从何而来,他最初的的确确没抱着与这位“嫂子”好好相处的心思。只能说真不愧是亲兄弟,身体里带着同样的基因,流着同样的血,贺云谦实在是太了解贺明昭了。
无所谓,既然贺云谦都已经这样要求了,贺明昭遵守就是,谁让他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孩子呢?
人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贺云谦是不是称职的哥哥,贺明昭很难评价,但南予是个称职的好“嫂子”,这一点贺明昭绝对不会否认。
南予搬进贺家以后,贺云谦总算是放下一块心病,这对他来说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主意,同样的一份时间,陪恋人和照顾弟弟一举两得,简直不要太划算。
但对于贺明昭来说是这样吗?
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在南予搬进来之前,贺明昭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学习,生活,以及应付偶尔醉酒回来的贺云谦。他是贺家倍受宠爱的小儿子,父母和大哥总是给他营造出最好的环境,父母离开以后贺云谦也延续了这个习惯,凡事以贺明昭为主好像是极其自然又顺理成章的规矩。
南予是夹在贺明昭和贺云谦之间的不速之客,贺明昭很难不会这么想。与南予的相处说不上好或者不好,在那时的贺明昭看来不外乎是家里多了一个人,况且南予是个挺温柔的人,说话轻声细气,几乎从不发火,而且他也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对贺明昭好,哪怕贺明昭刻意要找事,也是很难能挑出毛病的。
真正尴尬的地方其实出在南予和贺云谦两个人身上。当着不认识的人与爱人相处是一回事,当着爱人的亲人与爱人相处又是另一回事。贺云谦不是个喜欢压抑欲望的人,对南予说喜欢的是他,先跨出那一步的人也是他。南予脸皮薄,平时两个人单独相处时尚且要脸红,更何况有贺明昭这个未成年人在家。
但这个家是贺云谦做主,南予也拿他没办法。
贺云谦总是喜欢趁着南予洗澡或者做饭的间隙去卫生间和厨房,贺明昭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他在客厅写作业或者复习时,经常见到南予红着脸从里面出来,嘴唇充血,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南予这个时候是不会与贺明昭对视的,他会脚步匆匆地绕过贺明昭坐着的沙发,钻进他和贺云谦的卧室,迅速地关上门。
往往这个时候贺云谦才不疾不徐地出来,他的视线从紧闭的卧室门再到专注于书本纸张的贺明昭,最后欲盖弥彰地走过来检查贺明昭的作业,又或者是询问贺明昭有哪里没学懂。
真正让贺明昭意识到同性恋不一样的,是后来某一天的深夜。
那天外面下了一整天的雨,淅淅沥沥地等不到停。贺明昭不喜欢这种天气,他睡得很早,午夜的时候又突然惊醒,口干舌燥地想要去厨房找水喝。
路过贺云谦和南予的卧室时,他听见男人欢愉又痛苦的声音。房间里开着橘色的小灯,贺明昭扭过头,从没关紧的门缝里看见晃眼的雪白。
是南予。
亲眼见到的冲击力远比少年懵懂的想象震撼得多,贺明昭看得眼睛都直了,心砰砰地跳,他本应该马上离开,脚却像被钉在原地,视线着了魔一样盯着门缝内。
他没看到南予和贺云谦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捏在那方寸皮肉上,猝然用力拍上去,那寸雪白的皮肤颤了颤,手却没急着离开,顺势在上面抹蜜似地揉。
那是贺云谦的手。
掌下雪白的肉变成暧昧的粉,男人发出渴求的呜咽,“别,别打了……”
“好,老婆忍着点,放松。”
贺云谦的声音像是诱惑又像是满足,贺明昭听见贺云谦倒吸了一口气,然后门缝中的画面开始颤抖。
“啊啊啊啊——”
南予的叫声就彻底压抑不住了,但很快变得朦胧起来。原来是贺云谦伸手捂住了南予的嘴。
“小声点,昭昭还在隔壁。”
“唔——唔——”
难耐的喘息被吸进棉花里,但另一种响动却更加明显,好像盖过了窗外割不断地雨滴,晶莹的液体蹭在床单上,留下一小块旖旎的阴影。
贺明昭的口干舌燥愈发严重,他不敢再看下去,也不敢去厨房。在被两个沉溺在清淤中的人发现之前,他手里拿着拖鞋,光着脚悄无声息地爬回到床上。他硬得发疼,贺明昭手法生疏地乱弄一气,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画面,陌生的感觉一阵一阵地袭来,让他头皮都酥麻,最后贺明昭浑浑噩噩地再次坠入到梦里。
他睡得并不安分,梦里他和贺云谦的位置颠倒过来。掌下的触感太过真实,南予失控地扬起头,他捏着南予修长的脖子,强硬地掰过南予的脸,终于看清了南予的表情。
第二天早上,贺明昭一言不发地站在卫生间里洗一塌糊涂的内裤,他越想越觉得羞愤,手里揉搓的动作越发没轻没重,弄湿了一大片衣襟。
贺云谦凑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贺明昭搓洗内裤的动作,伸手摸贺明昭的头,哈哈大笑,“我们昭昭也长大了啊。”
贺明昭脸上在烧,他偏过头躲避贺云谦的手。贺云谦不在意,乐呵呵地走出去,边走边朝着南予说:“老婆,今天多做几个菜,我们晚上回来一起庆祝一下。”
南予的声音听起来轻快又温和,“好。”
贺明昭抬起头,直视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他的脸红了又白,少年龌龊的心思明晃晃地堆在稚气未脱的脸上。
庆祝什么呢?
庆祝他们家里又多了一个同性恋,还是庆祝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