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第三者？》芊成

7、第六章 渐行渐远（开端）

　　这天放学，欧阳赌气，铃声一响早早回了家，刻意提前没有等俞晨阳，郝云飞倒没有乘此机会接近欧阳献殷勤，他稳稳当当地等着郝梦菲回家，俞晨阳来找欧阳的时候，郝云飞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她提前走了。郝梦菲幸灾乐祸地安慰失魂落魄的俞晨阳，“班长，欧阳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吧，你不用担心，你们两家不是邻居吗，回家问问就知道了。”郝云飞也在一旁宽慰他，“是啊，她走的时候急匆匆地，估计是有啥情况吧。”俞晨阳抿着嘴不说话，他心中再清楚不过，欧阳是生他气了，不过郝梦菲说的也对，回家就知道了，到时候自己向欧阳解释清楚再道个歉，也就没什么了。
　　至于郝云飞说的，就有些无关痛痒了，不过也正常，大家都快成年了，谁会关心谁的鸡毛蒜皮的破事呢，俞晨阳如是想。可是郝云飞的“温水煮蛙实验”才刚刚开始。和俞晨阳分开后，郝云飞郝梦菲兄妹俩走在路上，郝云飞关心地问：“梦菲，你感觉怎样？我记得你每回都痛不欲生的样子，这次似乎有点反常？以后可得把时间记准了。”郝梦菲不怀好意地大笑出了声：“哈哈哈，我的好哥哥，告诉你吧，这可不是我的血，是上届校花的鼻血啦。”
　　“什么？你这个……小滑头，可真会糊弄人，不过你别说你今天这行为可是……”郝云飞顿了顿，郝梦菲问：“可是什么？”“深得我心，解了我的心头之恨纳。”郝云飞以胳膊拦上郝梦菲的脖子，“这衣服你怎么还回去？”“当然是送上门啦。”郝梦菲狡黠一笑。兄妹俩迈着愉快的步伐，在夕阳下拉出了长长的身影。对于欧阳和俞晨阳，两人算是默契地达成共识了。吃饭的时候，张莉故意问：“梦菲啊，最近学上的还顺心吗？”其实黄子娴早已经将学校的一切都告知张莉了，她有此一问不过是为了在众人之前表功。
　　“嗯，顺利，顺利，老师同学都对我很好。”郝梦菲当然知道张莉的目的，不过两人是各取所需，这样对大家都好。不得不说张莉办事就是让人开心，对这个家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对了，你这裙子和别人的衣服是怎么回事？算算也不是这个时间呀。”张莉知道郝梦菲又弄什么妖蛾子，需得了解清楚，这个黄子娴还没来得及跟她“汇报”。“是啊，这个月还没到时间，不过是不小心染了些别人的血。”郝梦菲解释，“那一会让阿姨帮你洗洗，衣服也洗洗再还回去吧。”张莉也不多问，知道郝梦菲不愿多说，黄子娴会说的。
　　俞晨阳没有回自己家，先去了欧阳家，欧阳的爸妈都在家，见了俞晨阳，招呼着他吃饭，欧阳也不理他，自己径直走到了饭桌前，俞晨阳尴尬地站着，也不坐，两个大人见状知道两人又闹矛盾了，劝道：“阳阳，别站着了，过来坐，有啥事咱边吃边聊。”俞晨阳这才乖乖地坐到欧阳旁边，谁成想，欧阳却坐到了另一头，“然然，你这样的待客之道是不对的。”欧阳的妈妈，作为老师，严厉是出了名的。虽然在家里收敛了一点，但欧阳家还是严母慈父，她张口训诫，欧阳不能不给面子。
　　“没事，阿姨，我今天先做的不对，惹然然生气了，是我错在先。”俞晨阳赶忙圆场，否则他真怕欧阳一辈子也不理自己了。“噢，是吗，且不说你哪里错了，单凭这句话，人家阳阳就是有教养，看到没然然？”欧阳的父母也是懒得管孩子们之间的打打闹闹，分分合合也就是那么一会会，不会多久的。所以也就没打算多问，只是提醒一下。“嗯”欧阳弱弱地回应了一声，低头干饭。吃过饭欧阳刻意的走到阳台，等着俞晨阳给她解释，因为不这样，她的老母亲是不会罢休的。
　　“然然，郝梦菲是老班分配给我照顾的任务，老班刻意把她放在我同桌的位置上，就是让我帮她适应学校的新环境。你千万不要多心，我只是完成任务而已，今天碰巧她还不太方便，你们都是女生，应该试着互相理解一下。”俞晨阳看着欧阳的眼睛说的诚恳。欧阳其实就是想听俞晨阳对自己解释，气消了一大半。欧阳的心思其实就是，看见的令她气愤，听到的令她开心。但她还是不能轻易的，饶过俞晨阳，得让他长个记性，“那好啊，你去跟郝梦菲说，那件衣服你不要了，嫌脏。”
　　俞晨阳被欧阳的无理取闹弄得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会说：“这不好吧，然然，衣服何错之有？”“哼，你不让衣服替你背锅就是想自己承担后果喽？”欧阳一时间又情绪不稳。“算了吧，好吧，我去说。”俞晨阳听懂了欧阳的言外之意，终于还是妥协了，一件衣服而已，总不至于让两人闹僵吧。第二天上学，两人一齐还像往常那样，不过在校门口遇到了郝云飞郝梦菲兄妹。郝梦菲美滋滋地走向俞晨阳，俞晨阳却很淡然。“班长，你的衣服拿去洗了，洗好了我再还给你。”心中想着——去你家还你。欧阳和郝云飞都盯着他俩，“不用还了，你扔了吧，我嫌脏。”
　　郝梦菲被这一盆冷水浇的愣在原地，欧阳满意地拉着俞晨阳走了，留下郝家兄妹俩。“哥，他什么意思，是因为衣服借我就脏了吗？”努力忍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郝云飞咬牙切齿，就要冲去打俞晨阳，被郝梦菲拉住了。“借我肩膀用用”郝梦菲从未受过如此大的侮辱，默默地靠在郝云飞肩头无声地哭泣，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哭了。这一幕恰巧被来校门口执勤的教导主任看到，拿着教鞭就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了：“嘿，你们这对，哪个班的，竟然明目张胆地在校园里卿卿我我，还靠肩上了。给我在这站着，不许回教室。”郝云飞和郝梦菲也没有去教室的意思，就站在校门口，保持着这一姿势，等到郝梦菲哭够了，才分开。
　　教导主任也是被“这一对”大开眼界，“回家去，叫你们家长来，家长不来，你们也就别来了。”站了一早上的两人才被放了。回到家，张莉和郝建国看着郝梦菲红肿的眼睛，就知道又有事，郝云飞对郝建国说，“爸教导主任让你下午去趟学校。”“臭小子，又在学校闯什么祸了？”郝建国没好气，“我不去，”“你不去的话，教导主任让我也不要再去学校了。”郝云飞抛下一句话就上楼回自己房间了，郝梦菲拉着张莉，弱弱地说：“张姨，教导主任也叫我家长了，我不敢给爸爸说，你说可怎么办呢？”张莉立马会意，心中正想着什么事呢，知道郝建国最后都会推给她，如今她又可以给郝梦菲做个顺水人情了。
　　“老郝，你不用担心，我去看看。”张莉从来都让郝建国很宽心，“这小兔崽子，真不让人省心，国外国外就呆不住，如今回国了还没改改臭脾气，又在学校混不下去，叫家长，怎么生出这么个混帐玩意，都随她那不让人省心的妈了。气死我了。”郝建国抱怨，没有注意到郝云飞还没进卧室，就听到，卧室门被摔得“砰”一声，震耳欲聋。郝梦菲也不让步：“我妈怎么了！你有本事的话到地下去说，你们两口子好好理论理论。”“你！”郝建国气不打一处来，就扬起手要打郝梦菲，郝梦菲也是一点都不怕，伸着脖子就要让郝建国打，被张莉及时拦下了。
　　“行了行了，这一家子是要干什么，老郝你先消消气，孩子嘛，总归不懂事，你理解一下。他们被叫家长之前定是也受了不少气。”张莉圆场。郝建国哼了一声捞起外套就出门打球散心去了。张莉扶着郝梦菲：“唉呦，这眼睛是怎么回事？真心疼死人了。谁让我们梦菲受这么大的气了？”张莉让阿姨去煮鸡蛋，给郝梦菲热敷。“还能有谁？”郝梦菲先入为主的对张莉要讲的是俞晨阳，而张莉也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教导主任呢。“菲菲呀，究竟什么事，教导主任让你这么生气，都气哭了？你看啊，教导主任叫家长也没什么的，有我顶着，你没必要为这事哭的，这是最不应该的。”
　　“张姨，不是，也是。就是……”郝梦菲一时说不清楚，急得直跺脚，“什么不是也是，是也不是的，菲菲你慢慢说哈。”张莉好笑，这郝梦菲难得如此没章法一回，往日她都是鬼点子最多，最有想法的人，“哎，反正就是俞晨阳嫌弃我。”“嫌弃你，嫌弃你什么？你还被人嫌弃？”早在见俞晨阳和欧阳第一面的时候，张莉心中对于几人的关系就明的跟镜似的。如今听到郝梦菲这样说，也没有多出乎意料，感觉该来的都会来。只是故作姿态，顺着郝梦菲而已。“他嫌弃被我穿过的衣服脏，让我把那件衣服扔了。”郝梦菲说这话的时候别提有多不自信多委屈。
　　“张姨，你说我有那么不堪么？”郝梦菲无助的小眼神是那么明显，“胡说什么呢，他是没有见过真正的脏，你不要在意他的话，不就一件破衣服嘛，借给你的时候就是脏的，你还不嫌弃穿了，现在咱们也嫌弃了，扔了就是。”“脏”这个字是最让张莉讨厌的，最忌讳说的。“可是我舍不得，”郝梦菲不争气的说，张莉看了深深地理解，“况且，若是扔了，就是在承认他说的对，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郝梦菲似乎已经心中有了盘算，“那你是扔不扔？”张莉同情地看着郝梦菲“不扔，我这几天要天天穿着它，让所有人都看到，都知道，这是他的衣服。让所有人看看，我穿了脏不脏。哼！”“对，就是这样。干得好，梦菲。”张莉震惊于女孩的勇敢，自己当初要事也有她这样的勇气多好，事情就不是如今这样了。
　　下午，张莉去了学校教导处，“你好，老师，我是受郝云飞，郝梦菲家长委托来的。”教导老师茫然：“什么！他们家长委托你？这孩子不教，家长之过啊。连家长都看这么开，难怪，孩子就敢这样明目张胆为所欲为了。”“老师，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张莉被说的一头雾水，“我就明说吧：他俩早恋！”“两个人都早恋？”张莉是知道郝梦菲的，她早恋没有什么意外的，可是郝云飞就不是了，他可是孤傲的很呢，哪会轻易看上谁，也没听他说过呀。“嗯哪，不是他俩，还能有谁？”教导主任终于将谈话引入正题。“那对方家长呢，没叫？”张莉以为还有人没来。“什么对方，哪个对方，两方不都你代理着呢嘛？”教导主任也纳闷。
　　张莉终于是懂了。“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老师，请你注意你的措辞。还有请你遵守你的师德师风。”教导主任气不打一处来，“我师风可正了，不然怎么将他俩抓个正着？”“他俩怎么啦？让你抓个正着？”张莉步步紧逼，“他俩在校门口拉拉扯扯，女生还靠在男生肩上哭。”教导主任也是无谓，“奥，我说是什么事呢？妹妹伤心了还不能靠在哥哥肩上哭会？”教导主任没听懂，“什么？”张莉理直气壮“我说主任，学校还容不下兄妹互帮互助了？”这下教导主任听懂了，“要是他俩谈恋爱，那问题可就大了，你说是么？主任？”张莉不客气地说，教导主任脸涨得通红，“你不早说，闹这么大误会！”
　　“我一直都在说啊，是您有误会，一直不理解我。”张莉也不给台阶下，教导主任尴尬地挠头，“那没事了，您还是先回吧。”“这两个孩子还要拜托主任照顾啊，”张莉客气，“那是一定的，一定照顾。”教导主任自知理亏，唯唯诺诺送走了张莉。心中不甘，两人一看就不是只会学习的料，瞧着吧，还会落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