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张胆》金生俪水

38、第 38 章

　　除夕夜按习惯是需要守到12点后的，骆洛和李盛文两姐弟吃完年夜饭就摊在沙发上一人占了一个角落看春晚。
　　实在是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节目，只当做背景音在听，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江白聊天。
　　背后舅舅舅妈和丁姨章祎在打麻将，丁姨和舅舅舅妈包括妈妈是非常好的朋友，过年也经常在一起。背后时不时传来几句胡了或者是聊的一点别的八卦，和节目声音交相辉映，颇有一些重大节日独有的热闹味。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骆洛已经昏昏欲睡，被打麻将的舅妈随口叫醒：“小洛，快去把饺子煮了，时间快到了吃完再睡。”
　　骆洛懒懒散散，踢了踢另外一个角落的表弟：“快去煮饺子。”
　　刚打完一局麻将的章祎听到了顺嘴插话还摇了摇头：“好懒啊小洛，江白怎么能受得了你这么懒的？”
　　“她可乐意了。”
　　几个大人交换了下眼神，谁也没说什么。
　　骆洛一笑，拉起还坐着的表弟：“走了，我们一块去。”
　　饺子是白天大家一起包的，不太多，就吃个热闹。
　　到了时间点后三个小辈在麻将桌边从大到小依次拜年，章祎说笑着：“我都28了，今年还能继续领红包吗？”
　　“没事儿，只要家里还没有下一辈你就能领。”丁姨说道。
　　“那我估计悬了，这红包我能领到38。”
　　“随你，”丁阿姨手上在洗牌，眼皮也没有多抬一下。
　　下一个是骆洛，双手作拜年状：“祝福舅舅今年生意兴隆，舅妈今年药到病除，丁阿姨今年牌运亨通。”
　　丁姨空出一只手来挼了挼骆洛的下巴：“你最乖了，嘴也最甜，”说着拿出一个红包来。
　　骆洛美滋滋接了过来，舅舅舅妈的红包也随之递了过来。
　　“小洛今年有新年礼物，”舅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车钥匙来，是上次和表弟同款不同色的法拉利roma。
　　“放在车库了，公平起见，盛文和你一人一辆。”
　　“这哪里公平了？”李盛文假装有意见：“我的车可是求了您半年才买。”
　　李烨把红包也给他：“别吵我们打牌。”
　　骆洛做了个鬼脸，把车钥匙递给表弟：“先借你开几天。”
　　李盛文毫不犹豫把车钥匙接了过来：“还是姐姐疼我。”
　　骆洛姐弟领了红包就回去睡了，剩下他们四个在客厅继续打麻将，估计是要决战到天明。
　　江白的电话来得很快，房间门才关上，手机就响了起来，对面的人脸有点发红。
　　“新年快乐......喝了多少酒呀？”
　　江白依然低着头操作什么，很快骆洛就知道了，因为对方发来一个9999的红包，标注着压岁钱三个大字。
　　“新年快乐小洛，不止新年，希望你每一年都快乐。”
　　很少看见对方这样醉醺醺的样子，双眼都迷离了起来，强打着精神说这十分认真的话。
　　“好，”骆洛答应一声，说着顿了顿：“我爱你。”
　　对方立刻笑了起来：“我也非常爱你，非常......”酒后口拙，除了非常这个形容词以外，一直在用手比划。
　　眉眼迷蒙，神志昏昏，走起路来也有点踉跄。
　　到了夜晚骆洛又开始做梦，已经多久没有做噩梦了呢？梦里的自己仿佛也分出了一丝神思来思考这个问题，相同的梦已经做了太多次，这次居然更新出一点点新意，在梦里离自己而去的人又加了一个江白。
　　她应付这个梦境的办法本来不太多，高筑心墙尽量少的让人进来是其一，坚持让自己用不在意来对抗是其二。
　　时灵时不灵，譬如今天就不太灵。
　　骆洛从梦里惊醒的时候抹了抹满脸的泪，似乎还没有过得太久，楼下的家人打麻将的声音隐约传了上来，手机的视频也没有挂，镜头朝外，看不到江白的脸。
　　第二天江白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迷糊，连着的视频可以看到骆洛还没醒，聊天记录里也有一个备注着压岁钱的大红包，江白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的家境工作也可以算得上是很不错的，和骆洛相比起来差距还是有点大。
　　她没有接，洗漱完和父母一起出去给长辈一一拜年，一家人吵吵闹闹的，临近中午的时候骆洛才醒。
　　醒来立刻又拨了视频过来，穿着睡衣，头发乱乱的，说起话来宛如梦呓：“红包怎么没有收下呀。”
　　“我比你年长......”
　　对面柔柔地撒起娇来：“可是我是1诶......讲道理的话应该是我给你发红包。”
　　江白警惕地看了一眼附近不太远仿佛在偷听的堂妹，走远了一点，正想辩解一番，对面却完全没有要听下去的意思，撒起娇来不讲道理。
　　“好......”江白完全招架不住。
　　对面见她收下了才嘿嘿笑了一声。
　　“......现在我有一点被包养的感觉了。”
　　“嫁给我吗？嫁我就是嫁入豪门，”骆洛又重新缩进被窝里。
　　“黎阿姨会不会到时候提着500万来找我？说'快离开我的外甥女'。”
　　“然后我再找你交上我的银行卡和房产证，跟你说我的家产完全不止五百万。”
　　两人说着都笑了起来，像演完了一场戏，骆洛的头向被窝里缩了缩：“我好想你啊，特别特别想你。”
　　“乖了，我也特别想你。”
　　“昨天晚上梦到你了......”
　　她低低地说着话，好像近在咫尺的声音也缓解不了这像是没有边际的思念。
　　舅舅这边过年也没什么别的亲友，因此也不怎么需要拜年。
　　到了初四骆洛提了礼物又去了医院，李大东还在病房住着，这回精神看着比上次好多了，病房里的人不太多，大概是因为还早，自家人都见过了，不太熟的还不好意思上门。
　　到的时候李大东正刚和人下完一盘围棋：“小骆来啦。”
　　“给李叔叔拜年，”骆洛放下礼物作拜年状：“祝您今年身体健康远离医院。”
　　“好，”李大东也递过来一个备好的红包：“小骆今年也事事顺心。”
　　“谢谢李叔叔。”
　　“来，陪我下几盘棋。”他把护士叫来把针摘了，把棋盘也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骆洛依言坐过去，李大东这回病得太重，在医院已经躺了好几个月，估计也闷到了。
　　骆洛棋艺相当一般，大概也就是个懂得规则以上一点的水平，谈不上什么策略，下一盘输一盘。
　　“你这棋艺跟你弟弟比差远了，”李大东摇了摇头。
　　“我们当年是一起去学的，我学了几节课不乐意去了，我弟弟老老实实去学了一年。”
　　“不过你的变通比他多，”李大东点评道：“他会归会，棋风太软弱，恐怕也是性格如此。”
　　“我弟弟温文尔雅，”骆洛走到一步停了一下，李大东也不催她，就这样等着。
　　外边走进来一个来拜访的中年人，向李大东问了声好，李大东点了点头，寒暄了两句。
　　骆洛冥思苦想，没有注意到这些，苦想之下终于落子。
　　对面只看了一眼，没有费劲就吃下她一片子。
　　骆洛再次执子落下，进来的中年人在一边看着，可能是觉得下得不太好，摇了摇头：“李小姐恐怕要输了。”
　　骆洛先看向李大东，见他没有什么意见后看向那位中年人：“您觉得下在哪里好？”
　　中年人也看向李大东。
　　李大东点了点头：“没有关系，你教教她，小臭棋篓子也不怕悔棋多这一次。”
　　中年人拿起刚刚那枚棋子，落了个点：“您看，下在这里岂不是豁然开朗。”
　　“好！”李大东点了点头：“不过蒋兄认错了，这个可不是我的女儿。”
　　“哦？”
　　骆洛站了起来，一边的李大东心情好为她做了介绍：“这是天成李烨家的孩子，和我的女儿交情好，今天也是来拜年的。”
　　“小骆，这位是**设计院这边分公司的一把手，姓蒋。”
　　竟然是江白的大老板，早就知道两家公司业务上是有合作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骆洛面上没有显现出来，乖巧拜了个年：“蒋叔叔新年好。”
　　“你也新年好，也代我向李董问好，大家都是熟人，改日恐怕也要登门拜访呢。”
　　“好了，小骆来看看棋。”
　　骆洛继续坐下，可惜的是这盘有人场外不时指导，也还是输了。
　　于是换了这位蒋总来和李大东下，骆洛在一旁看着，不得不感慨还是他们棋逢对手的人下起棋来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