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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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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对他的磕头视若无睹，扭头看向于夫人谄媚道：“夫人，您看如何呢？”
于夫人坐在一旁，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又瞥了下首的人，眼眸一转道：“我看这衙门里的人都太闲，还有心思整这些幺蛾子，”又转头看向县令，“你这县令当得也不称职。”
听到这话，县令官帽下流出一滴冷汗，连忙喊冤道：“夫人，我刚上任不久，此话怎讲啊？”
于夫人放下茶碗道：“既入了衙门当差，就应该想着把差事办好，而不是来这里当大爷，这大爷就在你的衙门里当差，你却迟迟没有发现，当然是你的不是。”
一番话说得屋里两个男人冷汗直流，却连半句反驳都不敢有。
县令颤颤巍巍扶正自己的官帽，起身朝于夫人拱手行礼道：“请夫人赐教。”
“要我说，”于夫人转眸看向贺书荧，“朝廷颁布律法说女子可自由职业，那我们就应当遵守，既然都在衙门当差，就该公允，有差事就一起去办，也不能让谁觉得受了委屈，是不是？”
贺书荧心中惊叹，这于夫人的气度真是不凡，最后三个字问得王三牙都在打战，忙俯首道：“是是是，夫人说得极是，小人猪油蒙了心，请夫人恕罪。”
眼见敲打到位，于夫人也无意为难，便摆摆手让他起来。
“好了，都出去吧。”
这件事到这里便算是有了一个说法，贺书荧心里松了口气，以后在衙门的日子应当能好过些。
不过她现在困得眼皮直打架，还有些腿酸便率先出门回去休息。
王三又是跪又是哭，站起来那一下腿都软了，差点摔个五体投地。
门外众人等待许久，见两人这架势便知道结果如何，有眼力见的早就把衣服抱了回去。
贺书荧困的要死，一出门便直冲进房间睡个天昏地暗，任谁来了都叫不醒。
等再次醒来，已是午时三刻，贺书荧一睁眼，就对上三双好奇的眼睛，把她吓得立马清醒过来。
“你们……”她迟疑着开口，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
徐云笑眯眯地拉起她的左手，穆昭在穆灵的示意下按住她的右手，眼前穆灵缓缓靠近她，逼问道：“你昨天夜里干什么去了？从实招来。”
贺书荧刚睡醒的脑袋还是懵的，眨巴眨巴眼，想到她昨夜跟赵煜川出去找尸体，埋尸体，然后她好像有点生气，赵煜川安慰了她，然后她就回来了。
但这些事说出来感觉挺麻烦的，贺书荧想了想道：“跟朋友出去了一趟。”
徐云明显信了，呆愣地松开手：“哦，原来是跟朋友出去。”
穆昭看了眼穆灵，穆灵还想再说什么，贺书荧想起昨夜一拖四的场面气不打一处来，先发制人道：“平时看着正经，喝醉了倒是疯的很，我都想把你们几个扔路边。”
一听这话，穆昭下意识有些心虚地松开了手，穆灵显然不在乎：“那怎么了，人生难得几回醉，醉得几回是几回。”
贺书荧接着转移话题：“诶！我今天早上闹出那些事儿，有没有人来找我？”
说起这个，穆灵就更激动了：“县令大人下令，以后办差都要男女搭配着来，不能厚此薄彼，老大说她来安排，值夜、抓犯人还有巡逻都轮着来。”
徐云补充道：“我之前听说衙门里的女捕快干的根本就不是捕快的活儿，就是撒扫院子，那些出风头的事都是男的去干，”又压低声音，“得亏新县令不像以前的县令那样。”
“大家伙都出来，我说些事情。”
门外传来江雪的声音，想来是安排好轮班的事情了。
队伍站好，江雪从衣袖里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名字，有男有女。
江雪道：“以后就按照上面的安排严格执行，我跟苏捕头商量了一下，总共分成十队，每队十个人，因男人的数量比女人多，暂且安排为每队六男四女，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
“好！”江雪显然很激动，“为了更好地办差，我决定，每日当差前对大家伙儿进行一个时辰的训练，大家有没有意见？”
贺书荧：……
徐云：……
……
在场的所有人：……
江雪显然对这个反应很不满意，她瞪着眼，在队伍面前来回走动，与她们一个个对视。
最后，大家伙败下阵来齐声道：“没有。”
“好！”江雪拊掌高呼。
“事情都说完了，大家根据安排忙去吧。”
贺书荧四人今天的事情是值夜，她看数了数问道：“老大，我们这队就九个人啊？”
江雪道：“他们那边少一个，我想着你们一个顶俩，便这样安排了。”
“哦……”
贺书荧这边刚“哦”完，一膀大腰圆的男人就在门口将江雪叫了出去。
江雪出去片刻后又回来对她们笑道：“行了，你们这队人齐了，老苏刚招进来一个。”
“好。”贺书荧本身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等到夜里要去值夜巡逻的时候，她在人群中看见了赵煜川。
他一身崭新的工作服，跟那些人打扮别无二致，但从气质和长相上看太过于出尘，以至于贺书荧第一眼没认出来他。
他此刻与那些人聊得火热，看上去就跟好久没见的老友叙旧一般，显然非常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但知道这人实力的贺书荧有些接受不了。
这是什么情况，大佬你这么闲的吗？
赵煜川显然也看见了她，还非常热情地向她招了招手。
好歹相识一场，贺书荧也跟着招手。
本以为招手就够了，他还朝这边走了过来。
穆灵凑近贺书荧问道：“什么情况？认识？”
贺书荧本以为像赵煜川这样修为高深的人不喜人群，便一直将自己与他认识这件事当作秘密从不跟别人说，没想到他自己把这件事拆穿了。
她有些没弄清楚状况，尴尬地挠了挠鼻尖道：“朋友。”
“朋友？跟你昨夜一起出去的朋友吗？”穆灵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不等她回答，赵煜川已走到她近前，他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目若星辰，皎若皓月，笑意浅浅，比往常多了一丝生机。
贺书荧被他的笑弄得摸不着头脑，问道：“怎么了。”
赵煜川摇摇头，笑道：“没事，就是觉得很开心。”
看着二人旁若无人地对话，周围人都不自觉给他们腾开空间。
可贺书荧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好在江雪及时发话，才中止这段尴尬。
她兴致勃勃，站在前面朗声道：“大家排好队拿好武器跟我走。”
贺书荧有些发懵，等她被大家挤到队伍末尾跟赵煜川并排而站时还有些发懵。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他们这一队人穿梭在人群中。
贺书荧偏头看向赵煜川，见他笑容满面，神采奕奕，人还是那个人，可就是感觉很不一样。
贺书荧没忍住凑近他低声问道：“你怎么想来当捕快？”
赵煜川学着她说话的样子道：“体验体验生活，顺便躲躲。”
“躲什么？”
赵煜川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之前去都城办事，碰到之前的仇家，他们现在在追杀我。”
“他们？你是惹了多少人？”
“不知道，反正有好多，我害怕，来这里躲躲。”
贺书荧心里揶揄：“不知道多少岁的老怪物还会害怕？”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赵煜川问道：“回哪？”
“你没有去处吗？”
“有啊！现在衙门就是我的去处。”
“那你之前住哪？”
“都可以，随风飘落。”
贺书荧神色一顿，眼中好似染上秋色，他说他随风飘落，岂不是居无定所。
“你能活到现在也真不容易。”
赵煜川笑了笑没有说话。
巡逻这件事实在是枯燥乏味，从华灯初上到万籁俱寂，街道又恢复冷清，他们也该回去了。
打更人从他们身边路过，矮墙上映出几道人影，贺书荧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嘴刚张开一半，一个人影擦着她鼻尖落下，贺书荧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空洞的眸子。
只一眼，贺书荧便觉得心慌，好似那双眼里藏着什么洪水猛兽。
紧接着“咚。”一声，声音又沉又闷。
好在赵煜川拉了她一把，让她不至于被溅一身血。
众人本以为是墙上的石头掉下来，等看清了吓得魂都飞了。
“死……死人……死人了！”
那人头颅率先落地，背对着他们，要不是墙不够高，这头怕是得摔出脑浆。
刀剑出鞘声在暗夜中此起彼伏，大家四下张望，却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晚风呼啸穿过小巷，路边的白纸灯笼随风摇晃，发出刺耳的“'吱呀”，月色凄凄，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谁，滚出来！”那人握刀的手都在抖，喊出来的话带着颤音，没有一丝震慑力。
众人下意识围拢在一起，脚下不小心踩上鲜血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江雪立马下令道：“都别慌，派四个人先把尸体抬回去，徐云、穆昭、穆灵跟我去周围查看，再留下两人驻守原地。”
江雪带着人离开，尸体被抬走，贺书荧蹲下身查看那还带着体温的血迹。
赵煜川也跟着她蹲下，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很奇怪。”
她方才扫过一眼尸体，除了头部的伤口，其它地方暂且没有看到伤口，从高墙坠落的尸体，看起来很像是自杀。
贺书荧看向赵煜川：“你能不能感受到妖气，或者别的气息？”
赵煜川摇摇头，诚实道：“我灵力出了点问题，暂时用不了，所以我什么也感受不到。”
“灵力出了问题？”贺书荧惊道，“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贺书荧一直觉得，这人动不动就去撩架，迟早有一天要被别人弄死。可真等他出了事，她居然……感到一丝害怕。
“对啊！”赵煜川无所谓地笑笑，“不过没什么大碍，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段时间是多久？你昨天不是还没事吗？”说完她又想到什么，“是因为那些红线。”
赵煜川不说话了。
贺书荧也确认，那样厉害的术法，她从未在书上看见过，施法者必定要承受不小的伤害。
一股强烈的自责感袭来，她声音有些沉闷，垂眸道：“你应该告诉我的。”
赵煜川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很快就恢复了，不用担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