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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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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郴醒得很早,却没有马上起床,躺在床上出神地盯着天花板,脑子乱乱的,心也乱乱的。
他没有想到这么点酒就让他喝醉了。
更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断片,昨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历历在目,他霸道地拿人手暖肚子的,抱着人家衣服瑟瑟发抖的,被服务穿衣服的,强迫别人抱他的,一桩桩一件件在他脑海里回荡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影。
不,也没有完全记得。
他死缠烂打地让邢秋雨抱了他之后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邢秋雨在他耳边很轻地“嗯”了一声,似乎承认了什么。
是什么呢?
该死,他想不起来。
凌郴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赖了一会床,终于还是起床了。今天阳光不错,天气也没那么冷,晒得人懒洋洋的,是个赖床的好天气,等洗漱完到客厅,其他人都还没起来,只有厨房有人。
他寻声走过去,邢秋雨正围着他那件粉色的小熊围裙在做早餐,什么萝卜糕芋头糕摆了好几盘,手里还在炒着米粉,一副要把满汉全席都做出来的架势。
“凌郴,早啊。”
邢秋雨听见动静转身,看见他的瞬间,脸上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恍惚间让人以为来到了春天,春暖花开满枝头。
凌郴看着那一大堆早餐,震声道:“邢秋雨,你这是打算喂猪吗?”
“过年嘛,多吃点。”邢秋雨说。
凌郴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光是他蒸的那几盘萝卜糕芋头糕,他们几个吃个三四顿都不一定吃得完。
好在邢秋雨还有理智,并没有把那几盘糕全煎了吃,他留了几块拿保鲜袋装起来放冰箱了,等徐焦月和楚云行回家还能带上回家吃。
说曹操曹操到,楚云行和徐焦月相继醒来,都被厨房的香味儿勾引过来,蹲着厨房门口流口水。
楚云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感叹道:“学霸是真学霸啊,这都会做,做你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徐焦月乐了:“幸不幸福,你做做看不就知道了?”
楚云行扭捏,夹着嗓子说道:“我是不介意啦,就是不知道学霸介不介意。”
众人被恶心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楚云行得逞地笑出了声,被徐焦月正义制裁,赏了一个脑瓜崩。
明明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调侃,凌郴却莫名不爽起来,他看看打闹中的两个小学鸡,又看看笑得满面春风的邢秋雨,胸口闷闷的,有点难以呼吸。
他皱皱眉,打算远离这是非之地。
“准备吃饭,你们快去收拾收拾桌子。”邢秋雨对着门口那两只正在斗鸡的小学鸡说道。等他们欢呼着走开,又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凌郴,“凌郴,帮我拿一下盘子可以吗?”
“哦。”
凌郴跑去橱柜那里,挑了个印着小猫咪的瓷盘。
“凌郴,昨晚上……你还记得吗?”
猝不及防地问到,凌郴只觉脸上一下子烧了起来,手一抖,盘子就这么摔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声,四分五裂地碎了。
众人闻声一呼而上:“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个盘子。”邢秋雨连忙跑过去检查凌郴的手,左右看看没发现有伤口才松了一口气,蹲下来去捡陶瓷碎片,“别动,让我来,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凌郴的脸和耳朵尖还有些热,手上被邢秋雨检查过的地方也跟着热起来,似乎上面还留存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讷讷地说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的,不要说对不起。”邢秋雨笑笑,声音清朗,像拂过山岚的微风,抚平了他心里那一点燥意,“凌郴,在我这里你永远都不需要说对不起。”
“……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点点苦涩弥漫上心头,有那么一瞬间,邢秋雨真想说出来的不是这句话。可是他只能说这句话。
“嗯。”凌郴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邢秋雨昨晚上那声一样。
“邢秋雨,我不记得了。”凌郴终于抬起头,嘴角扬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装作苦恼的模样,又强调了一遍,“我不该喝酒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你昨晚有点发烧,等会儿吃过饭记得吃点药。”
“嗯。”凌郴点点头。
邢秋雨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他不记得这些事儿,却又无端地感觉到一些失落,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的回忆,听起来更加如梦似幻,他甚至有些分不清楚昨晚上发生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厨房里的小插曲谁都没有在意,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丰盛早饭后便出发去了真的水族馆玩。
水族馆是新开的,虽然小了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走在隧道里,入目即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以及遨游在水中的一群群小鱼,说不上名字,但每一种都可爱至极。
当然,也有怪得稀奇的,徐焦月和楚云行就指着那堆长相奇怪的鱼吵嘴:“徐焦月你长得好丑!”
“明明是你!”
“反弹!”
“无效!”
……
也不知道那鱼要是听得懂人话,该有多生气:明明是你们人类看不懂朕的美!
但显然不止他们一群人打算新年出行,水族馆里没多久就挤满了人,放眼望去人山人海,人比鱼多,让人恍神:会不会走水路比走陆路更快呢?
凌郴怕走散了,一路都牵着邢秋雨的衣袖,牵着牵着就牵上了手。
等回过神来,他们俩已经被挤到了爬行动物馆,徐焦月和楚云行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爬行动物馆没有水族馆那么亮堂,到处都是昏暗的,只有在展览的地方开了几盏小灯。
这边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毕竟喜欢爬行动物的人不算多,大部分人还是害怕它们的。
凌郴还没亲眼见过蛇呢,当即便兴致勃勃地拉着邢秋雨去找蛇看。
迎面而来的是鳄鱼池,他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一条大鳄鱼在水中鬼鬼祟祟地努力行走。
“原来鳄鱼不是浮起来的啊……邢秋雨你看。”凌郴晃了晃邢秋雨的手,发觉人没吭声,便转头看过去,“邢秋雨?”
邢秋雨抿着嘴,一动不敢动。
“你怕啊?要不我们出去吧。”凌郴感觉到他的手心有点出汗,马上就要拉着人往回走。
“不怕,继续走下去吧,你不是还要看蛇吗?”邢秋雨脸上扯起来一个勉强的笑容。
“说真的,怕就走嘛,看不看都可以的。”凌郴也笑,安抚地拿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走吗?”
“继续看吧,往回走太挤了,还不一定能挤到出口,还是走爬行动物馆这条路比较快。”邢秋雨说,“我也没……你想象中那么怕。”
凌郴捏捏他的掌心,不好继续反驳:“那我们继续走了,怕就靠过来我这边吧,我保护你。”
邢秋雨果真靠过去了,一路走,一路贴着,凌郴感觉自己好像被邢秋雨给包围了,鼻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让他连看动物的心思都没有了。
但他也如愿看见了喜欢的蛇,一条条黑的绿的花的蛇吐着信子,好奇地贴脸开大,吓得邢秋雨几乎整个人都要埋到他身上,凌郴双倍快乐。
好不容易才走到场馆外头重见天日,邢秋雨马上就退回到合适的距离了。
他脸上还有点飘红,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不敢看凌郴:“对不起,有点失态了。”
凌郴捶捶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这有什么的,你在我这里,也永远不需要说对不起。”
邢秋雨看了他一眼,俩人对上了目光,忍不住笑了起来。
门口的树很高大,绿色藤蔓攀延向上,阳光正好,细细密密地落下碎金满地,微风徐徐,吹乱了俩人的发丝,吹得翘起来。
“凌郴,我们一起拍张照吧?”
上次烟火会没拍好,这次补上。
“行啊!”
凌郴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路人,拜托她给他们俩拍几张照片。
小姐姐举起手机,招呼道:“个子高的那个小哥哥离你男朋友近一点,对,就是这样,三二一茄子!”
照片里,邢秋雨离凌郴很近,几乎把他整个人揽在怀里,笑容腼腆,眉眼弯弯。而凌郴却因为那句“男朋友”红了脸,脸上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藏不住的欢喜。
俩人谁也没有反驳。
道过谢之后,两人牵着手,在林下走了好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听着脚下树叶沙沙的脆响声,好像这样就很足够,很满足了。
风吹了起来,漫天金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下了一场黄金雨。
邢秋雨轻轻拂去他肩头上的落叶,心里似乎有什么破土而生,喉头一动,却是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凌郴笑问,“我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邢秋雨摇摇头:“等会儿买点吃的回去,下午去阳台烧烤吧?”
等高考完吧,等高考完再说。
凌郴两眼放光:“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