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矜入堂前》沈清柚

2、心悦

　　“我进宫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齐言君哄她道。

　　楚矜摇头，“不想和你分开。”

　　“我们不会分开的，”齐言君摸摸她的头说道：“我已经让人把观澜叫了过来，你不会一个人的。”

　　楚矜摇头，“不要他。”

　　即便如此，齐言君最后还是让楚矜留在了府中。

　　齐言君走后不久，沈观澜就过来了。

　　“用膳了吗？”沈观澜坐在她身旁问道。

　　楚矜摇头，“没有。”

　　沈观澜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吩咐下人将饭菜热一热。

　　“阿姐不在，你都不好好吃饭了？”

　　楚矜垂着脑袋，“我不饿，姐姐什么……”

　　她一抬头就见到沈观澜脖颈处一道血印，神色大变：“你受伤了？”

　　说着，就要去扯沈观澜的领子检查伤口。

　　“诶诶诶……”沈观澜躲过去，对她说道：“小姑娘家的，怎么……”

　　“我给你叫大夫。”楚矜说着就要出去吩咐下人去找大夫，却被沈观澜一把拉住了。

　　“这真不用，就是小伤。”沈观澜满不在意地说道。

　　“伤在你身上，怎么能叫小伤？”楚矜说着，眼睛也变红了。

　　“诶……你别哭……”沈观澜心里一惊，垂头才见到两人紧紧拉在一起的手。

　　他松开楚矜。又拿帕子帮她擦去眼泪，“我跟你说，这就是被划了一下，我真的不疼。而且，不能叫大夫。”

　　他神色凝重，面对楚矜的时候却总是这么柔和。

　　楚矜知道他大约是有难言之隐。

　　“那你让我给你上药。”楚矜说。

　　沈观澜：“不用了吧……”

　　楚矜垂头，“那我就叫大夫。”

　　“你帮我上药吧。”沈观澜改口道。

　　一瞬间，他意识到，他好像总是拿楚矜没有办法。

　　楚矜将伤药拿出来，准备给他上药的时候，他连忙说：“要不然我还是自己来吧。”

　　楚矜再怎么样也是个小姑娘，伤口在脖子处，他只怕这事传出去，这姑娘以后就不能嫁人了。

　　楚矜抿唇，“你自己方便吗？”

　　沈观澜点头，“可以。”

　　“我就是帮你上个药。”她说着就扯开沈观澜的衣领，给他上药。

　　少女的气息喷洒在沈观澜的脖颈处，使得他浑身不安。恨不得站起来就跑走。

　　但不行。

　　他只能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楚矜。

　　上过药后，沈观澜只觉得自己浑身热的厉害，恨不得立马跑回沈家。

　　但他要守着楚矜，只好留下来。

　　往日他见到楚矜是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却坐在这里，和楚矜大眼对小眼。

　　饭菜热好之后，沈观澜连忙就对楚矜说：“用膳吧。”

　　楚矜点头，“你要不要一起？”

　　沈观澜抬眼看着她，少女眉目如画，一双明亮的眸子婉若秋水，朱唇皓齿。

　　他心中一动，先前只觉得她模样娇憨可爱，如今却觉得……

　　他连忙摇头，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沈观澜你有病吧，楚矜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对她有这样的想法。

　　楚矜见到他平白无故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面上瞬时惊讶，“沈公子你……”

　　沈观澜没敢看她，连忙坐下来说道：“吃饭吧。”

　　楚矜：“……你筷子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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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到申时的时候，齐言君才从宫里回来。

　　一见到她，楚矜就跑过去了。

　　“你没事吧？”

　　齐言君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让阿矜担心了。先回去休息吧。”

　　楚矜点头，“好。”

　　等楚矜离开后，齐言君的眼睛瞬时就红了起来。

　　“事情如何了？”沈观澜走过去问她。

　　齐言君将下人屏退后，开口说：“陛下召我进宫，就是为了拿我来逼迫太子娶高氏，不过我用了些计策，李姑娘就成了定好的太子妃了。”

　　沈观澜垂下眼睑，“其实你今天不进宫，我也有办法的。”

　　“可要牺牲多大的代价呢？观澜你知道，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齐言君说道：“我们是皇帝防备着的臣子，他是皇帝看重的太子。我和他，没有可能。”

　　沈观澜抿唇，“我明白了。”

　　齐言君笑了笑，“如今这样的局面已经很好了，李家是我们的人，若是让高氏做了太子妃，只怕局面就要控制不住了。”

　　皇帝宠信高相，对于拥兵的齐家多有防备，甚至边关将士的粮草也越来越少。

　　沈观澜：“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中。只是阿姐，你不要难过。”

　　“你啊你，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倒是你，
　　你心里对阿矜……”

　　“我对她没什么的！”她话没说完，沈观澜就立马打断了她。

　　“我也没说你对她有什么。”齐言君戏谑道。

　　“我………”

　　“好了，天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齐言君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沈观澜连忙就跑了出去。

　　一路跑回了沈府，沈观澜才松了口气。

　　坐在房中，想到了白日里的事情，心里却越来越烦躁。

　　楚矜就是一个小姑娘啊，他不应该……

　　越想越乱。

　　夜里，沈观澜回到房中就要休息。

　　正准备吹灭了灯，却感觉身后一副娇躯抱住了他。

　　“放肆！”他只当是不懂规矩的下人。

　　却听见身后人瑟缩地唤道：“沈公子……”

　　他身子一颤，转身就见到楚矜看着她。

　　“你……”看到她的穿着，沈观澜连忙转过身去。

　　“沈公子……”小姑娘绕到他身前，她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肚兜。

　　少女皮肤白皙，双臂环着他的脖颈，“我喜欢你。”

　　小姑娘说着就吻住了他。

　　沈观澜活了十几年，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他瞬时就觉得身体某处有了反应，连忙将楚矜推开了。

　　“你回去！”

　　这话一出，沈观澜就从梦里醒了过来了。

　　他松了口气，“还好是梦。”

　　垂头看到自己的身下，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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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矜夜里从梦中醒了过来，却发现身旁的齐言君不见了。

　　她心里有些不安，披上衣服就往齐言君的院子里走了。

　　刚走进房里，就见到一个男人掐着齐言君的脖子。

　　“你放开我姐姐！”她走过去狠狠地拍打男人。

　　男人却无动于衷，只看着齐言君，“你算计我。”

　　齐言君尝试着伸手去拉楚矜，却见到楚矜狠狠地在男人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男人才松开手。

　　楚矜这时才看出来，这人是太子。

　　她将齐言君护在身后，狠狠地等着太子。

　　太子看着她，嗤笑了一声，“姐妹俩倒是都会咬人。”

　　齐言君挡在楚矜身前，“她就是个小孩子，这些事情跟她没有关系。至于我，任你打杀。”

　　“齐言君你就是算准了我不敢杀你！”太子吼道。

　　楚矜心里有些懊悔，她应该把沈观澜给她的匕首时刻带着的，现在连个凶器都没。

　　“小女不敢揣度殿下心思。”齐言君说。

　　太子看着她许久，开口说道：“你很好！”

　　他没再留，直接离开了。

　　楚矜连忙看向齐言君：“姐姐你没事吧？”

　　齐言君摇头，“我没事。”

　　“这个太子，真是阴险，他居然要杀你。”
　　楚矜气愤道。

　　齐言君拉住她的手，“走吧，回去睡觉了。”

　　她眼睑下垂，楚矜看的出来她不开心，便说道：“好啊，那我们回去。”

　　两个姑娘躺在床上，楚矜想着太子今日那副模样，越来越不安心。他是储君，齐言君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臣女，今日是躲过了，可谁知道将来呢？

　　太子再想杀了姐姐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齐言君终于忍不住出声道：“睡不着？”

　　“姐姐。”楚矜抱住齐言君。
　　她虽然没说，但齐言君能够感受得到她心里的担忧。

　　“傻姑娘，他不会杀我的，他舍不得。”齐言君轻声对她说道。

　　楚矜惊讶道：“为什么？”

　　“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他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我也……喜欢他。”黑夜里，女子的眼中划过一滴泪，“但我今日算计了他，过些日子，他就要娶李家小姐作为太子妃了。”

　　“姐姐，你心里很难过吧？”楚矜心疼地说道。

　　“有一点难过，不过想一想，若是我做了太子妃，父亲在边关就会更加掣肘，皇帝宠信高相，到时候将军府若是再背上外戚涉权的罪名就糟了，那样不可以。”

　　楚矜靠在她怀里，说道：“好在今日一切都过去了，姐姐不要难过，以后还有更好的郎君的。”

　　齐言君笑了笑，“好。”

　　这次过后，楚矜和齐言君过了相当长的一段安生的日子。

　　为什么说是安生的日子，自然是沈观澜很久没再来找她们了。

　　得到什么好东西，他都只是让下人送过来。
　　楚矜每天闷闷不乐的坐在院子里，心里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来了。

　　是很忙吗？

　　她这样子落在齐言君的眼睛里，“不开心吗？”

　　楚矜连忙摇头，“没有不开心。”
　　齐言君点了点头，“你有没有觉得，观澜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

　　“嗯。”楚矜点头，“姐姐，沈公子平日里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