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格的主角》净雅

31、任务

　　何佚看看郑越又看看霍太监，神色迷茫，但是却摇了摇头，很费解的说：“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护不住我呢？养我不需要花多少钱的。”

　　“不是钱的问题，”郑越失笑，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就好了。霍太监也忍不住摇头，提醒何漪：“听闻您与求子娘娘关系很近？那您有没有听求子娘娘提起过，如何才能移栽孕树呢？”

　　“移栽？”何佚颇为诧异，三灵和她的本体一样轻易不能离开空间。但她附身后，就没有这个限制了，而三灵最多也只能在空间灰色外层辐射的半福地活动，包括虚影。所以如何移栽？

　　“咱家此来，除了召郑指挥使回京外，也是为了迎求子娘娘进京。”霍太监的话，让何漪一惊，然后便开始苦思冥想。

　　片刻后，她还是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或许我可以去问一下？”这话说的，郑越也忍不住摇头。

　　“漪儿，是求子娘娘让京城来人，迎祂进京的。具体是何方法，求子娘娘没有提及，只说关键在于你。”

　　所以，景亲王才会突然提起，康郡王与何漪年岁相当的事。郑越也才有明升暗贬的机会，而不是失势后，被随便找一个理由除掉。

　　掌握孕树、掌握求子娘娘，便是掌握未来天下一多半的人口。偏偏，求子娘娘让人找不到缺口，其唯一仍让人把握住的软肋，便是何漪。

　　这样的定鼎之器，岂是郑越这样一柄刀可以掌握的？但是鉴于何漪本人的特殊，上头也没打算搞威逼利诱那一套，不然吓出毛病了算谁的？

　　好好哄一哄也就是了，至于谁哄？反正不是上头的人亲自哄。这不，霍太监就来了。

　　“求子娘娘既然如此说，必有原因，小姐不妨好好想想？但此事也不着急，还是先接旨吧。”

　　何佚虽仍旧疑惑，却也没有再问，顺从的被郑越拉到香案后，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霍太监尖刻的嗓音没有吓到何佚，但是圣旨内容，却吓到了她。

　　“郑大人、何小姐，接旨吧？”面对霍太监的催促，郑越看了眼呆愣的众人，将何漪扶起来，自己起身接过圣旨。“臣领旨谢恩。”

　　“让我当东宫的太子少保，却把本官的妻子，指给康郡王做伴读。陛下可真是～”剩余的话，被郑越生生咽了下去，却不停的摇头叹息。

　　霍太监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继续问何漪：“小姐可曾想起什么？”“啊？啊！”何佚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却是：“我才开蒙不足半个月，这样也能当郡王的伴读吗？”

　　女子十岁后才开蒙，因此，何佚年后十一虚岁，才进女学，至今不足半个月，才刚学会拿笔！让她去给郡王当伴读，真的不会影响郡王吗？

　　但是，“不会，让你去只是上头要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并不是真让你去当伴读的。” 郑越解释了一句后，又问了一遍：“漪儿，你想起该怎么移栽孕树了吗？”

　　何佚还是想不明白，但既然郑越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没有再问。只不过移栽孕树这事儿，她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见此，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再逼问。既然在何漪这儿问不出什么，霍太监也就直接告辞了。

　　郑越送霍太监出了大门，转回来看着有些混乱的何家人，没有说什么，直接牵着呆愣的何漪回房了。

　　“不必想那么多，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庙里直接问求子娘娘便是。”他见何漪仍旧有些魂不守舍，便如此安慰她。

　　但是，何佚却摇了摇头，犹豫了会儿，才小声道：“刚才二堂兄告诉我，皇嗣无论男女，伴读皆是朝中重臣的子侄幼弟。偶有女童，也都是皇子皇孙的未婚妻。所以～”她吞吞吐吐的，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所以，今天霍太监问你的那些话，便是在问你的意愿。若是你愿意的话，今后你便是康郡王的伴读，也会是他未来的妻子，乃至日后的太子妃、皇后。

　　若你不愿意，那么你就只是康郡王的伴读。或许未来会有一个来自皇家的侧夫，但却不会是康郡王。”

　　郑越知道何漪想问什么，直接给了一个明确的回答。然后，反问何漪：“那么你的选择呢？还愿意选择我？”

　　对此，何佚的反应是松了口气：“我不愿意成为皇家媳妇。”她握住郑越的手，认真的说：“大人，五叔将我许给了你，那我就认定了你。我只是你的妻子！”

　　郑越很想问，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去许家提亲，何漪还会不会选择自己。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只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将何漪抱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何漪，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世道如此，他可以接受何漪娶夫纳侍，与别的男人行鱼水之欢、生儿育女。但是，他绝无法接受，何漪的正夫不是不是自己！

　　他走到如今，因为何漪半生积累大半作废，却也因为何漪得以保全自身身家性命，不至于像那些前辈一样，不得善终。

　　这么来回折腾一番，何漪对于他的意义，绝不只是简单的妻子二字。他越发偏执，却还要努力在何漪面前装成正常人的样子。

　　但这些，何佚却都感知不到，她只觉得郑越对她的爱意越发浓烈。觉得有望在郑越身上完成任务的她，当然不会抛弃郑越，找别人。

　　就如此刻，见郑越对自己说的情话，反应不算激烈，便琢磨着是不是要再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她的神色忽然一动，仿若看到了什么，立刻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呢？我们现在要收拾行李吗？你要不要与下属交代工作啊？”她努力的想要支开郑越。

　　恰好，此时情绪有些难以平复的郑越，也想要离开一会儿，免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伤到何漪。

　　“嗯，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行李你不用管，自有如星伴月整理。我这就去交接工作，你去与何家的人话别吧。我们这一走，几年内都没时间回来。”

　　何漪乖乖点头，目送郑越放开自己转身离去。待他一走，脸色立变，骤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台上，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光影小人，神色颇为紧张。

　　“噤声，”魂灵轻声道，“他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所以，你只要听着就行。

　　孕树的树种便是孕果，具体制作方法，是使用内力，充盈整颗孕果，然后完整的反复压缩、收拢孕果的果肉，使之形成豆大的种核。

　　期间果皮不能弄破，待果肉全都处理好后，将果皮用内力贴合在种核上，形成种子的外壳。

　　制作完成后，需要用特制的营养液浸泡三到五天，直至树种发芽。若超过七天未曾发芽，便是树种制作失败，需要重新制作。

　　发芽后可先栽种到花盆里，用培植土培育，之后连树苗带土壤，一块正常移植就可。

　　营养液制作方法是……”

　　何佚认真听着，倒也不怕忘记：魂灵的话是直接回响在她意识深处的，自然不必担心忘记。

　　将移栽孕树的方法，详尽的说了一遍后，魂灵才说正事儿：“你这次进京，只怕三五十年内，都回不来，甚至死在京城。为防意外，我来和你确认任务进度。

　　这八年多来，因为只有一间求子娘娘庙，一颗孕树的关系，哪怕树灵已经尽可能多的结孕果了，但是仍旧不足以满足需求。

　　因此，仅有一万六千三百五十二个男人，服用孕果，孕育了自己的子嗣。但其中，仅有不足十人，体质转化为双儿。

　　有五千一百四十七个双性，服用孕果孕育了自己的子嗣。但是，有近乎全部双性，都选择转化体质，成为双儿。

　　有六百零七个女人，服用孕果孕育了自己的子嗣，生下了五百六十五个女婴。

　　我用所收获的香火愿力，孕育出了另一间庙宇：姻缘庙。姻缘庙可放置在空间中转站，与求子娘娘庙一样，投影至其他地方，以增加空间对世界的掌控范围。

　　首选之地，便是容城与京城之间的道路。你之前往返的一趟，已经给空间标注了相应坐标，只要能量足够，随时都可以完成投影。

　　不过，我与树灵、界灵商量了一下。既然你现在已经暴露出自己的异常，并且与求子娘娘庙牵扯上了关系。

　　那么，相关操作，不如便还都由你来完成。只要你始终有用，又有求子娘娘为你撑腰，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得凄惨下场。”

　　何佚眨了眨眼，理解了魂灵的意思后，不由笑了。虽然听魂灵的话，没有说话，但任谁都看出她的好心情。

　　“暂且就这样吧，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你的任务：获得界内生灵极致的爱恨。别等到救世的任务完成了，我们该离开了，但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说着，光影小人骤然消散，魂灵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