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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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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最近为着一桩事颇为头疼。
他在大理寺里领着大理寺丞的官职,负责复审案件,最近遇上了一桩杀夫案,明明有诸多证据指向杀人者是死者的弟弟,但这名妇人却被硬生生安上了犯人的名头。
于是李砚在这桩案子上画了叉,但是他的另外四名同僚均选上了勾。
这是李砚入官场以来头一次碰上如此不公的事,自然是要争辩个分毫,四名同僚打着哈哈同他解释说:“你可知这死者家是京城一等一的富商,专供宫中的丝绸。太后最是喜爱?”
李砚一听便知,这四个人是怕死者的弟弟一被抓,这福记丝缎就没人经营了,到时候太后怪罪下来,罪恶可就是他们这些大理寺底层的芝麻小官了。
李砚幼时家贫,乡邻大多接济,但也少不了有瞧他不起故意欺负他的。
曾经,有个富户家中的独子与他在同一私塾中读书,因为坐在他后座,看不惯他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故意往李砚的背后甩墨点子。墨水一旦沾衣便不好洗,因此他也为这件事污损了好几件衣服。
事情虽小,李砚却一直记到现在,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仗势欺人的人。
李砚将几名同僚的话抛在身后不理,借口身体不适与长官请了假。同僚见他不快的样子,也猜到李砚是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便也不再劝他,将复审的文书放在一旁,等他想通了回来再议。
李砚换好便衣,先去那牢中看了一趟被冤枉的周氏,然后又装作周家的小厮,敲响了其婆家福记丝缎的大门。
他已经从周氏口中得知,现今丝绸铺的当家已然是她的那位小叔子汪庆业,此去便是要设法诈他一诈。
李砚不参与主审,况且汪庆业也未被诏入公堂,因此他们并不相识。
李砚装作一个醉醺醺的汉子,颠颠倒倒的跑进了店门,招呼客人的小伙计一看,就挡在门前不让进,李砚双手一摸兜,掏出一小锭银子,趁着小伙计不备的时候就撞进了店里。
看这店的布局,李砚一下子就找到了柜台后汪庆业的所在。
“是掌柜的吗?”
“怎么说?”汪庆业见是一醉汉进来,也没恼小伙计,反倒不慌忙的问了起来。
“我家的刘记绸缎行就要被奸人侵占了,倘若你肯帮我,我把绸缎行的一半交给你!”李砚做踌躇不得志的样子,又是喝醉了酒大吵大嚷,引得店里的顾客都侧目看过来。
汪庆业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刘记绸缎他倒是听说过,从柜台后站过来扶住了李砚,拍着他的肩膀将人拉去了后院。
“兄台,你方才说的……”
“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李砚从胸口掏出一把匕首,趁汪庆业不备抵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