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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入玄雪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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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名字再度出现,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谢书情又疑又惊:“怎会是他们?”
在谢书情的记忆里,问心岛上并无魔渊封印,自然也不会存在加固封印的需求,其次此前在夜郎城他们见过宫问心一面,能明显感觉出问心岛背后藏着许多秘密。
掌门此行遭遇,谢书情很难不对他们产生怀疑。
他朝里望了望,黯然道:“掌门师兄需得多久恢复。”
二长老略一沉思后,直言:“难说。”
“以师兄眼前这个情况,连性命都唯恐不保。”
听闻此话,谢书情眉头不由得再拧紧了几分,眼下状况完全是陷入了八面埋伏之地,前有时危不知下落,即将黑化,后有掌门逢遭变故,青越台如临大敌。
眼下,他总得选出一个,先行解决。
“书情。”正愁思间,二长老突然叫过他,示意向窗外看去。
一只金雀扑腾飞来。
看到这东西,谢书情一下如得救兵,好似已经猜出了其中内容。
待金雀将带来的消息展在眼前时,谢书情眉头突地一松,定定道:“师兄,我得去一趟问心岛。”
金雀所示:时危现今正在玄雪庙。
署名之人除了江无有,还能是谁?
而玄雪庙,正是去问心岛的必经之地。
二长老看到信中所写,不忍问道:“你们在找时危?”
从之前帮掌门代为传讯金雀,到这条消息,饶是三长老并不知晓前因后果也能对事情的大概有个猜测。
谢书情踌躇后,道:“师兄,此事解释起来较为复杂,我能告知的是,时危的存在,同样关乎青越台存亡,所以时危要抓,问心岛我也要去。”
见他意已决,二长老一叹:“你不愿说,师兄不为难,只是凡事不必自己一人抗,不然师兄们都是干什么的。”
谢书情释然的一笑。
“青越台有我们你放心去,想要让师兄恢复,如今也只有亲自上问心岛这一个办法。”二长老道。
交代好一切事宜,谢书情当下就准备出发,但临行前,他又想到一事:“堂惜在青越台吗。”
自从他去了渝阳后,就没再收到过堂惜的消息,他这个妹妹总是神出鬼没习惯了,来去自由,不受人束缚,也能理解,只是如今这个情况,他却不能放任不管了。
二长老道:“说是几日前又下山了,估摸着就在明天返程。”
谢书情思考了片刻,对二长老拜托道:“等她回来后,麻烦师兄让她在我回来之前切莫再下山,如果她执意要来找我,师兄关了她就是。”
他不用设想,都知道自己那个妹妹在回来得知这一切后会做出怎样的行为,堂惜跟着他们也跑了不少地方,即便自己不说,以他才智想必对自己和时危的关系也能猜出个大概。
此行或许没那么简单,谢书情能做的,唯有让更少的人牵扯进来。
“放心去吧,书情。”二长老抬手从虚空中递来一物,状如旗幡,其上遍布符文与图腾,神秘莫测。
谢书情一眼辨认出那物,正是青越台秘宝——玉虚幡,此物如今大小不过掌心之间,但以驱动者法力灌注后,可令其中古往今来的所有生灵魂魄,皆为自己驱策,玉虚幡一生只认一主,且世间仅此一件。
这样的法宝,实在称不上是名门正派的造物,所以整个青越台也仅有掌门长老几人知晓而已。
海清河晏时无用,乱世却可搅动群雄。而一旦开启玉虚幡,必定会令过处流血漂橹,尸横遍野。
这是青越台给他的万不得已的退路。
谢书情神情复杂地收过玉虚幡,喉头干涩道:“明白。”
而后,匆匆往玄雪庙的方向御剑飞去。
问心岛远在墟海之上,但墟海会令修士的法力短暂消逝,御剑飞行无法抵达,若去问心岛,必得由对岸的玄雪庙乘船而行。
这样独特的地理位置,也造就了问心岛一派的玄妙莫测的处事方式,不与百家往来,不外泄功法,若没有上次夜郎城的会武之事,恐怕连他们交手的模样都没人见过。
而唯一和他们看起来有些交集的人,就只有江无有。
对问心岛,谢书情同样也怀揣着无尽的探知欲,可在此之前,还有玄雪庙那一关要走。
对于玄雪庙的了解,谢书情只停留在一群秃瓢的程度上。
毕竟,游戏里他也没去过这个地方,甚至可以说压根没给他去这个地方的机会......
“怎么在这儿......”谢书情缓缓下落,还在半空便见得江无有正站在必经之路上等着自己。
他飞身而下,刚好降至和对方几步路的距离。
“人呢。”谢书情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江无有极有风度的拂袖一邀,朝着玄雪庙的大门指去:“走了。”
谢书情朝玄雪庙走去,顺着他的理解道:“逃到玄雪庙,这不是让我们瓮中捉鳖吗。”
江无有缓缓看他一眼,道:“人没在玄雪庙。”
“你说什么!”谢书情脚步猛地顿下来,整个人僵在原地,试图消化这句话。
见他误会,江无有立马解释道:“他去问心岛了,就在你来之前。”
一番话吓得他一跳又一跳,心情跌宕起伏,但显然问心岛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反而逃得离他们更远,脱离了视线。
但谢书情很快冷静下来,见江无有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知道他一定别有谋算,思虑间顿时灵光一现,了然道:“你找了宫问心。”
他这样有恃无恐,无非时危去了问心岛也别无他用,而能在问心岛上做成此事的人,还和他们有联系,除了宫问心还有谁?
江无有笑着拉过他的手,向前迈步:“他欠我人情,应该的。”
这样一说,倒勾起了谢书情的兴趣,他探过头:“什么人情?”
江无有带着笑意着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想知道?”
这是什么问题,既然都问出来了,难道还有不想知道的,谢书情道:“自然。”
但等他这样回答后,对方却没再说话。
莫名其妙,谢书情心道。
庙门大开,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头顶亮得可以当镜子的扫地僧,谢书情谦逊地合十行礼,余光却扫到旁边那人正站得挺胸抬头不为所动。
他一个猛按,将人按了下来。
“不不不不.......”小僧见状急忙止住了他们的动作,迎面对上谢书情满脸不解,“二位不必多礼。”
“尤其是......这位。”小僧顿了顿,眼神闪躲地看着江无有。
却见得对方不悦地吸了口气,小僧忙不迭地磕磕绊绊补充道:“哦,这位也不用!都不用都不用......”
“带路吧。”江无有惜字如金道。
小僧听后,连忙走在前方将二人往里带。
谢书情站在旁边围观了全程,此刻满头雾水,许多疑问,他偏头向江无有投去审视的目光,注意到他看着自己,江无有轻笑道:“等下说。”
踏入第二扇门中,突起一阵凉风入袖,视线里登时金雪纷扬,连脚下路都快看不清,庙内的通天银杏,染成条条四通八达的黄金路,令来者置身其中连连惊叹。
谢书情抬手挥净眼前视线,衣袖被这阵风吹得四处飘飞。
前面的小僧带着些歉意的声音,侧首解释:“我们靠在墟海边,这样的风常年不断,江宗主,谢长老,二位可同我走快些,晚些该有飓风来了。”
听他这样说,谢书情不忍朝天边探看去,观象之术乃是修士必备,那远处蓄势待发的雷云,确如小僧方才所言,他不由得担心道:“明日可还能去问心岛?”
小僧谦和地回答:“谢长老可明日晨起再观,我们也不敢保证。”
“好吧。”谢书情别无他法地摆摆头,晃眼间,却被一阵光亮吸引,待他细看,才发觉庙内所有殿顶竟都在隐隐生辉。
“好美的银杏。”谢书情由衷感叹,这些银杏落到殿顶,层层堆积,在余晖的梳洗下,竟同鎏金般闪耀,日落此间,倾泻而下。
江无有顺着他视线瞧去,低声道:“那是真金,书情。”
真金两个字落在谢书情耳中,令他眼睛一瞬睁得老大,他不可置信地回看过去,仿佛连五官都在说话,问:这是真的?
江无有确定地点点头。
且不说玄雪庙有多大,光是他们这一路走来,谢书情见到的屋顶就没有不放金光的,若有重叠而上的,每一层都是以金石铺就,若如此计算下来,谢书情难以想象整个玄雪庙到底花费了多少金石。
同为仙门,怎么大家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不隐方丈就在里面等候二位,我先行退下。”小僧给他们指明方向后,便退了下去。
这里看起来并非主殿或待客所用之地,反倒像是平日所居的院落,江无有抬脚跨进,谢书情跟在后面。
里面构造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明明是已是深秋,但满池粉荷却闯入他们眼帘,在秋风里颤动摇曳。
“江宗主,别来无恙。”绿叶掩映里,传来一道声音,“还有位稀客,失迎失迎。”
顺着声音的方位看去,荷池中央,一个身形正倚靠在藤椅上,听他们脚步靠近,不隐站起来身来,笑得人发麻:“谢长老。”
满身华服金饰下,一双眼如狐媚般盯着他瞧,眼眸狭长,尾部还染有一抹红,看起来邪性十足。
谢书情双瞳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