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小姐今天也没能抽到回提瓦特的车票》冬妄语

78、第78章

　　林尼和青木纱希回到一楼客厅的时候，收到了琳妮特有些调侃的目光。

　　菲米尼眨眨眼，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看见青木纱希和林尼两人的脸上还未散去的红晕，恍然明白了什么。

　　琳妮特的眼中透露出几分笑意：“可喜可贺，哥哥。”

　　她还以为林尼真的得等他们回到提瓦特再慢慢计划行动。

　　不过……
　　看表情，先一步行动的似乎不是她的哥哥。

　　琳妮特的眼神亮了一瞬，耳朵颇有活力地弹了两下，尾巴也愉快地摆动了一下。

　　菲米尼看了眼琳妮特又看了眼林尼，然后看了眼青木纱希，语气有些乖巧：“恭喜。”

　　林尼的脸颊上还泛着红色，青木纱希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不过耳尖和嘴唇都红透了。

　　因为脸上和耳朵处的红色，他们两人看起来意外的挺喜气，就是容易让旁观的人感觉自己吃下去了什么卡嗓子的干的要命的东西，咽下去了还会感觉自己撑得慌。

　　林尼摸了摸鼻尖，眼角余光悄悄瞥着青木纱希，轻笑了几声。

　　青木纱希瞥了眼林尼：“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东西应该没有落下的？”

　　该收拾的早都已经拾掇好，要带走的也已经塞进了“系统”的背包——感谢万能的青木教授，这项发明实在是方便了他们的出行。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等回到提瓦特，把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后，“系统”就得给青木教授拿回去。

　　问就是这东西留在手上久了，容易被包裹着提瓦特让其自成一个“世界”的“屏障”把人排斥出去。

　　好不容易才把青木纱希身上的问题解决了，让她不会突然被排斥出去掉到空间裂缝里被撕裂，又或者是直接接触真空等不到救援就死翘翘，总不能因为这一个随便弄出来的小东西让之前做的全部事情全都白费。

　　“真的想要的话，等我手上的项目暂告一段落，我到时候再给你做一个。”被自家女儿用软软糯糯的声音缠了好久，就算是青木教授也顶不住，便自动忽视了背景中某人吃味的声音做出了承诺。

　　类似于璃月仙家的洞天，用科技也能达成相似的压缩空间的效果——最好的例子就是仙舟联盟，靠着成熟的洞天技术塞下了他们快爆炸的人口。

　　“我们已经收拾好了。”菲米尼点点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只差一点点了。他现在手上的这只小企鹅也快组装完成了。

　　青木纱希拉出系统面板看了眼，背包已经可以被称作是“仓库”，早被他们用各种东西塞得满满当当的。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青木纱希单手掩住下半张脸，双目微眯，悄悄打了个还欠。“我还不太困，再出去走两圈。”

　　林尼的位置恰好能看清青木纱希的全部表情和动作，不过他适当忽视了青木纱希打的哈欠：“好啊，记得早点回来。”

　　如果放在平常他多少得再添一句“明早别睡过头”的调侃，但明天是例外，用外表是“车票”实际上是“传送锚点”的道具可以直接传送回提瓦特，就算青木纱希通宵然后从早上七点睡到晚饭时间都没问题。

　　琳妮特和菲米尼眼观鼻，鼻观心，全都低下头去干自己的事情，手和眼睛一样忙碌非常。

　　于是不用等第二天，把今晚和明天的工作都往后推从而空出了时间的维克多·雨果先生，今晚就得知了自家的小白菜就这么水灵灵的被自家的小黑猫叼走了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的维克多·雨果懵了片刻，而后感慨：“年轻人的行动力就是强啊。”

　　明明他自己也就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结果硬生生被繁重的工作弄得比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还像中年人，要是不看他的脸的话，光听他那变得沙哑的嗓音，可能还会一不小心被人空耳听成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家的声音。

　　青木纱希把自己快跳起恰恰舞来的活泼过头的五官一收，眉头一挑：“你又通宵工作了？”

　　雨果的黑眼圈一层叠一层，除非是实在熟悉的人，不然还真看不出来他这黑眼圈的颜色的浓淡。

　　“最近的事情有些多，过一段时间就好了。”雨果笑容温和。

　　一下子和宇宙“接轨”，这个星球上的每个国家、每个势力都在飞速衡量价值并做出行动，谁都怕落后一步就会导致自己这边落后别人一大步，然后永远也追不上。

　　再加上，地球各个国家之间的界限有大概率会在“宇宙”这一宽泛的概念下变得模糊，不同国籍和人种的人最后也许都会混在一起，变成一个国家或者联盟势力中的人——到最后出去的自我介绍就会变成“来自某某星球”。

　　谁都想抢到未来管理层当中有限的“权力”的位置，谁都不想失去话语权，因此近日各个国家之间也在明枪暗箭的打。
　　举例中东，最近又在闹得不可开交，但背后那些一二三的事情也很难说清楚——就像是把盐粒、糖粒、苦瓜粉一同混进热白开水里一样了，能尝出不对，但又说不太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大范围传播开的，远东之地的“达摩克利斯石板”和“书”的传闻，据说还有人在打听“圣杯”。
　　“圣杯”可以说只是传说，“石板”早已经被“第一王权者”认证已经破碎，于是，失踪的“书”自然就被许多人盯上——整天都在应付源源不断的打听消息的探子，远东岛国的管理层差点就要被吓得直接宣布闭锁国门了。

　　以及，那个跨国犯罪组织沾手过的、现在被不少人觊觎的“丰饶”力量和相关实验结果……

　　总之，有一大堆的麻烦还在排着队。

　　“也就是说确实很忙。”青木纱希的眼中透露出几分同情。

　　还好提瓦特的“屏障”估摸着也得几十年才能打开，轮不到自己被抓壮丁然后累成狗。

　　维克多·雨果最近是真的忙的脚不沾地，人都见不上几面，现在为了给养了好几年的两个孩子送行而推迟了一天多一点的工作——当然都是不太重要的，重要的工作他早都已经提前完成——之后他大概率又得转上几天。

　　“是啊，我把那些到处跑平常找不着人的家伙都给找回来了。”雨果长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

　　遇到那么大的事情，回来转一圈的早都被扣下工作了，那些不想回的也因为雨果一句“现在不忙的话估计要等到之后忙”而跑回来帮忙。

　　毕竟，谁都不想之后玩得正开心的时候被突然逮住带回去工作。

　　“最近几乎天天和钟塔侍从的人吵架。”
　　不过最近工作累得要死，和老对头吵架都算是一种发泄和放松手段——从吵完后双方脸上几乎同时浮现的高兴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来。

　　雨果长吁短叹，然后突然转了个话题：“不少人听说你要走，拿了不少东西来给你，全都堆在书房里，记得要带走——我留着也没用。”
　　也不能说全都没用，有些外观好看功能也不错，但那全都是给青木纱希的礼物，性质是“纪念品”，可不是“实用品”。

　　青木纱希回想了一下，表情略有些诡异，沉默了片刻：“……那座小山？”

　　那些礼物盒完全占据了书房的一个角落，进门就能看见，不仅显眼还有些碍脚。

　　她还以为是来进行外交活动的人送的礼物。

　　“没错。”雨果笑说，“如果不是时间上来不及，各方面条件也不允许，大家怎么说也要给你们举办一场宴会才行。”

　　只可惜最近各国事情都多，基本上认识的人全都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抽不开身。

　　青木纱希：“那我一会儿去给它们收起来。”

　　拆是来不及拆了，除非通宵，所以不如带回去提瓦特慢慢拆。

　　雨果笑着点点头。

　　他们两人在花房里静站了片刻，听着花房里自动播放的音乐欣赏了一会儿月色和月色下的植物们，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同抬脚往外走去。

　　雨果深呼吸了两口气，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神跟上青木纱希的脚步：“时间有些晚了，这个天气虫子也多，早点回去休息吧。”

　　青木纱希挠了挠有些发痒的手臂，表示了赞同：“你确实应该休息了，明天就一觉睡到自然醒吧，反正我们随时可以走，也不需要花很多时间在路上。”

　　显而易见，通宵忙碌的维克多·雨果先生有些体力不支了，站了一会儿说了那么几句话就有些喘不上气的样子，仿佛现在就能原地晕过去。

　　他再不休息，青木纱希都得担心自己回提瓦特没两天就得知他猝死的消息。

　　更何况工作都已经推迟了，反正明天过后也都得继续忙，不如先用空出来的一天时间好好休息。

　　“好。”雨果笑着应声，表情几近“慈祥”，眼角都被他笑出来几条皱纹。

　　青木纱希打了个哈欠，和雨果一起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虽说星轨连接后，理论上青木纱希还能回来探望自己在这里认识的朋友们，但她本人却不能经常出入提瓦特。
　　要是她频繁出入导致自己的“存在”不稳定然后又让自己被排斥，又或者“屏障”因为她的进出被弄出来一个破口就麻烦了。

　　青木纱希暂时不太想作死让母亲和父亲之前的辛劳成果全都白费，还完整的“屏障”也恰好不太想平白多出一个谁都能随意进出的洞来。

　　至于她的朋友们去提瓦特看望她……

　　有点难。
　　也可能是，非常难。

　　不仅是表面上的坐标时不时就变动导致基本上没办法定位的问题，提瓦特的“屏障”放不放人进入都难说。而且，假如要把人放进去，万一又出现什么问题，那可真是麻烦大了。

　　人都不会想给自己找麻烦，更不用说大多数时候依靠“计算”自动运行的提瓦特外的“屏障”了。

　　雨果和青木纱希两人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琳妮特和菲米尼已经回去休息，只有林尼还在客厅等着。

　　“斗地主？”青木纱希探头探脑，看清楚林尼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后就失去了兴趣，困倦地直起身。

　　算牌是魔术师的强项。
　　看魔术师打牌——不论是线上还是线下——也就是一开始旁观的时候有点意思，看他赢多了也就索然无味起来。

　　“正好结束了。”林尼本就是随便消磨一下时间，见青木纱希和雨果回来了，便收起了手机。

　　雨果表情有些微妙的上下扫视了林尼好几眼，然后挪开视线：“明天就要走了，早点休息吧。”

　　自己养的少女就算突然长高成人，在监护人的眼中那也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不能再多看。
　　再多看一会儿，雨果怕自己忍不住把林尼带去训练室过几招。

　　虽然雨果和成人形态的林尼不太熟，但也不好突然让人身上多出几个伤口，容易吓到人家的妹妹和弟弟。

　　于是林尼帮着青木纱希把书房的那堆礼物盒收进系统背包后，两人就一同被雨果赶回了房间。

　　·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自然醒来，青木纱希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

　　难得她前一天没有熬夜，也没有因为临行而睡不着。

　　青木纱希保持着清醒的脑子和愉快的心情，收拾好东西，确认房间里没有遗漏的东西后，关上房门走去客厅。

　　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摆着几个装着点心的盘子。

　　雨果从厨房转出来，把一个盘子塞给青木纱希：“你那一份的早餐，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其他的。”

　　青木纱希看了眼盘子里的面包片和蒸蛋，转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冲的热巧克力——纯牛奶味道一般，但加了牛奶的咖啡、巧克力和抹茶是例外。

　　“纱希！”小仲马眼神亮晶晶的，从沙发上起身，小跑到青木纱希身边绕着她转圈。

　　青木纱希看了眼小仲马嘴角的饼干屑，有些艰难的给他递了一张纸巾。

　　她今天胃口相当不错，吃完雨果给她塞的“早餐”后，她又去厨房扒拉了一会儿，吃完了一块苹果酥、一块巧克力面包和一瓶牛奶布丁，然后因为口渴又给自己倒了杯西柚汁并喝完了。

　　林尼再次把注意力放到青木纱希身上时，已经来不及阻拦：“……纱希，需要消食片吗？”

　　“不用……应该。”青木纱希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胃的位置。

　　有点吃撑了。

　　不过还行，应该不至于突然吐出来。

　　“那就好。”林尼收起了有些危险的笑容，“有需要的话一定记得和我说。”

　　在青木纱希填饱肚子后，她和林尼、琳妮特、菲米尼几人又确认了一遍是否有遗漏下什么。

　　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青木纱希便取出了回提瓦特的“车票”。

　　“车票”金灿灿的，悬在半空中有些虚幻，纹样精致复杂，粗略看过去可能会觉得这像仙家符箓。

　　青木纱希和雨果、小仲马对视一眼。

　　今天等着送行的也就他们两人，其他人都还有工作要忙，实在没办法抽出身。

　　无论心中有千言万语，又或是激动的情绪和眼泪，等到了真的要分别的时候，也就只剩下了平静的心情、温和的笑容和一句简单的“再见”。

　　“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小仲马抱了抱青木纱希，然后有些不舍地退后。

　　这一次分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能见面的时候，小仲马也只能安慰自己，好在还有相册里的照片可以让他在想念自己的小伙伴的时候看看。

　　“再见，纱希。”雨果保持着他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不过或许是因为已经休息好，今天的笑容看起来比昨天的要有精神多了。

　　“如果不高兴了，你也可以到这里来居住。”雨果语气温柔，眼神非常明显地扫过林尼。

　　雨果已经问过青木纱希的母亲，青木纱希如果要到地球来居住也不是不行，只是比待在提瓦特要多一个“磨合期”，也得有这个世界的人天天和她待在一起看着她。

　　林尼注意到雨果的视线，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放心吧，雨果先生，我们都会照顾好纱希的。”

　　林尼的笑容极具亲和力，只是在现在的雨果的眼中，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但最后雨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又给几人塞了几盘他们喜欢的点心。

　　“再见，维克多，亚历克斯。”青木纱希使用了“车票”，地面上浮现灿金色的圆形阵法，“请帮我和大家告别。”

　　她的话音落下后，空间扭曲，随着一阵突然变亮的有些刺目的金芒，她和林尼几人的身影便骤然化为光点消失。

　　光点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反射着漂亮的光芒，像是天空中散落的星星。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星点碎屑本身带着的冷意让本来有些温暖的房间降温不少度。

　　维克多·雨果揉了揉小仲马的脑袋，给他嘴里塞了颗甜到发腻的糖果：“正好你空闲下来了，不如我找个人陪你一起去？”

　　“不用……请，让我继续帮忙吧。”小仲马摇了摇头。

　　雨果愣了半晌，笑出了声。
　　他又揉了两下小仲马的脑袋，直到小少年明显感到不满后才放开：“之后又要忙起来了，你难得有几天空闲，就去玩玩吧。我可不想被人笑雇佣还压榨童工。”

　　“那些事情让大人来操心，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小孩子？”
　　青年看向窗外，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又好像是在看窗曾经会从窗外经过的谁。

　　他突然想起来，偶尔，小姑娘和黑猫偷溜出去回来，被他抓到时，会笑嘻嘻推开窗户递给他一些吃的——大多数时候是一个面包，或者是一串糖葫芦——然后再为图省事，就直接从窗户爬进屋内。

　　小姑娘从窗户进屋的姿势总是很利落，红发被风吹起来的时候，比太阳的光还夺目。

　　雨果：“好好学习吧，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呢。”

　　说不准，真的就在某一天与他们再见了呢？到时候总得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本事，也免得被笑话一直没有进步。

　　小仲马抿嘴笑着。
　　他又看了眼阵法的位置，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连光点都已经消失。

　　就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嗯！”小仲马牵住了雨果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