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的虐渣笔记[娱乐圈]》枕衣入梦

27、第 27 章

　　“章小姐请坐，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章婧环顾了一圈室内，这是一间八平米左右的小办公室。苏凉玉有个朋友在医院附近开了家设计公司，今天恰逢周末不上班，朋友将办公室借给了苏凉玉。
　　章婧垂下睫毛，冷道：“苏先生这是要审讯我？”
　　“不不不。” 苏凉玉温柔地摇摇头：“怎么会是审讯，你就当成是个迟来的面试吧。公司里除了陶雅的助理和您以外，其他艺人的助理我都亲自面试过。如果这是审讯，我怎么会一个保安都没有安排呢？如果是审讯，我会叫Sandy用枪口对准你的后脑勺，她会腾出另一只手搜你的身。”
　　他语气温和，可任是白痴也能听出其中的不善。
　　苏凉玉黑沉沉的目光继续落在她身上：“章小姐，你之前被解雇是什么原因，我希望你如实回答。”
　　说实话不是章婧的本能，她的本能是撒谎。
　　“我跟人事部的领导有矛盾，她找了个借口开除了我，还剪了我的社保卡，这事小渔也知道。”
　　“是吗？”
　　“是。”
　　“矛盾从何而来？”
　　“这个说起来很复杂。”
　　“我这边了解到的情况，说复杂也不算复杂。某天，你一位上级要求你参加消防演练活动，这些活动有些蹦跳的体力环节。你当时怀孕了，那孩子应该是你那位未婚夫的。听说海叔的母亲对你不大满意，要求儿子等到你能怀孕再娶。你为了能嫁给海叔，不得已告知领导你怀孕的事。单位里所有人都很震惊，因为你一直是以没有男友的形象出现的。最不高兴的人当属公司的总经理。因为，他一直以为你是他的秘密情人。可他突然发现，他也是你的秘密情人。”
　　章婧抬起头，失神地笑了笑：“您真的挺会编故事的。”
　　苏凉玉笑着打量眼前镇定的女人，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否认。”
　　“空穴来风的事我自然会否认。我在原单位人缘不怎么样，有人说了我的坏话，苏先生可千万别轻信。”
　　“我认为一个人的工作能力，不一定要与道德挂钩。道德上毫无瑕疵的人，工作能力未必十分出色。工作能力出众之人，也许会有巨大的道德瑕疵。你是否承认，事实都不会因此改变。我不想道德审判你，你也不必辞职，我会给小渔安排另一个助理，底薪我不会少了你的，Lights这点钱还付得起。”
　　章婧笑笑：“不愧是做老板的，果然大方。”
　　“但我心中有个疑问。” 苏凉玉慢条斯理地说：“你能在那么多男人之间周旋，肯定不是个蠢人。为什么聪明如你，会让自己偷情的事情被现任未婚夫知晓。而且，我想你比阿Jo，夏凝，小渔他们都更清楚你未婚夫的脾气和秉性才对。”
　　章婧面不改色：“再聪明也有老马失蹄的时候。是，我就是因为看清了海叔是什么人，才想着与他分开。”
　　“先找好了下家？”
　　“您说过不审判我道德问题的。”
　　苏凉玉笑说：“对，你交往几个男人都跟我没关系。但是，如果章小姐在明知小渔会坐上那辆车的情况下，还撒谎告诉男友你今天要开什么车出门，那我就不得不有点其他的念头了。”
　　章婧面露怒色：“苏先生，您觉得是我设局害小渔？”
　　苏凉玉身子前倾，注视着眼前因愤怒而声音变得干哑的女人。他似笑非笑道：“我可没说是你设局害她的。如果你设局，你图什么？小渔对你很好，你嫉妒她？不至于。据我的了解，章小姐的朋友里有不少比你更优秀的，你从来没有因为嫉妒而针对过谁。况且，小渔力荐你进入Lights，以你一个新手助理的身份，收入却一点不低。只要你继续留在她身边，成为执行经纪不是难事。你是个很清醒的人，从你找的男人就看得出，你不高攀，也不低就。”
　　章婧颤抖着声音，紧紧攥着衣摆的手指，指关节凸起一个尖锐的弧度：“苏先生，我跟小渔六岁就认识，我就算自己出事也绝不会伤害她的！”
　　苏凉玉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好，我的面试结束了。你现在怀孕了，可得多休息。”
　　目送章婧离去，苏凉玉靠回椅背，目光深邃。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即使对方是一生的知己，也不能轻易相信。
　　**
　　小渔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导演去电话。
　　没人真正的责怪小渔，洪裕在电话里温和地询问她身体情况，并代妻子蜜雪儿送上了关心。洪裕笑说小渔的戏份已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五，再去寻摸个女演员替代她岂不是更亏，更何况没人比小渔更适合向日葵这一角色。
　　小渔最怕的还是林箫。这位影帝每每皱起眉头，她就头皮阵阵发麻。不想林箫主动打来了电话，先是问了她的身体情况，又询问何时能复工，他叫人安排出时间来，强调戏一定要拍完，要拍好。
　　小渔忍不住在电话里哭了：“对不起，我总是拖大家的后腿。”
　　那边的林箫怔了一下，嘟囔道：“你哪拖后腿了？你演的还可以啊。”
　　“对不起，我——”
　　“马上擦干你的眼泪！我可不会安慰人。”
　　“是！” 小渔用手背用力抹了一把眼泪。
　　“真的觉得对不起，就把你的马术练好，演技更上一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会在简历上撒谎。十一月，我想见到一个能在马上骑射的女演员，能做到吗？”
　　小渔破涕而笑：“您怎么知道我在简历上撒谎？”
　　“废话，哪个演员没在简历上撒谎过，我也不能例外。”
　　“您也撒谎会骑马吗？”
　　“不是，我撒谎说我不会骑马，因为年轻时有些戏我不想接。”
　　小渔呆呆地怔住了。
　　章婧如今有身孕，公司不能辞退她，但更不忍心让一个孕妇在前三个月的危险期做随到随叫的助理。苏凉玉与家里人商量，最终将堂妹蓉蓉派到了小渔身边担当助理。海叔已被刑拘，不久后检方会对他提起诉讼，章婧这段时间搬回父母家住，小渔与她时常通话，好友经常为自己不能参与小渔工作感到愧疚。
　　相比章婧，蓉蓉的工作能力一般，她有点傻里傻气，学不会章婧那一套左右逢源，与片场的人打成一片的本事。不过蓉蓉胜在细心，而且会照顾人。据说她小时候的梦想是做幼师，现在是把小渔当小朋友一样照顾。
　　蓉蓉之所以答应来做两年的助理，还是因为苏凉玉允诺，只要工作表现不错，愿意在两年后给她一大笔创业资金。
　　《天真的向日葵》杀青了，小渔含着热泪从导演手中接过了鲜花，一向严厉的林箫也送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庆功宴是导演夫人最喜欢的火锅，那天恰逢蜜雪儿生日，众人一起开了个派对，小渔与林箫一同演唱了一首《广岛之恋》。影帝演技一流，只是歌声难以入耳，结果情歌硬是给他唱成了搞笑歌曲。
　　派对结束得晚，小渔和蓉蓉在附近的酒店休息。次日，蓉蓉驱车送小渔回家，刚一停车，就看到苏凉玉从蓉蓉家里走出，神色严肃。
　　“哥，你不是说杀青之后有五天休息吗？” 蓉蓉特别怕堂哥又安排工作。
　　苏凉玉拉开车门，坐到了小渔旁边，对蓉蓉说：“我给你个地址，往这地方开。”
　　“哥，今天应该放假——”
　　“叫你开车！”
　　蓉蓉赶紧一脚油门往指定地点开去。
　　车子开到了一家寻常的中药铺子，蓉蓉嘟囔了一声：“想抓药自己去就好了，还差我当司机。”
　　小渔疑惑道：“我们也要下车吗？”
　　“我跟你去，蓉蓉你找个停车的地方等着。这是很重要的事，我没有在跟你们开玩笑。”
　　苏凉玉不笑的时候目光沉冷，疏淡凉薄的气息从骨子里透出来，带着沉沉的压迫感，自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
　　进了铺子，老板掀了掀眼皮，他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
　　“要抓什么药？”
　　“不好意思，我想买个打火机。”
　　小渔一怔。
　　在中药铺买打火机？
　　本以为老板会翻个白眼将他们丢出去，没想到老板只是慢条斯理道：“要抓什么药？”
　　“我想买个打火机。” 苏凉玉重复。
　　老板嗯了一声，说道：“这边请。”
　　“打火机是什么？” 小渔低声问苏凉玉，他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担心，有我在，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老板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那里坐着一个更年轻的男人，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难道他是中医？苏凉玉那句话显然是个切口，可这个切口是什么意思呢。
　　门关上。
　　男人看了看他：“需要什么？” 他将苏凉玉上下打量，忽然冷笑一声：“你一进来我就觉得你特别眼熟，原来是大名人来了。”
　　“风四先生向您问好。”
　　那人闻言先是一怔，然后脸色顿时发白，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支支吾吾道：“我，那个，风先生？我可没有得罪他。”
　　苏凉玉对小渔说：“这位先生姓曾，是一位私家侦探。”
　　小渔点了点头，又疑惑道：“那他为什么不挂牌出来，而要在中药店里？”
　　在琴洲，侦探是合法的工作，注册之后就可以挂牌，大街上就可见不少私家侦探的广告。
　　“因为曾先生做的工作并不全部合法，有部分甚至是在践踏法律。对了，他还有个孪生弟弟，脑袋比他更灵光，特别擅长出谋划策，甚至还会易容术，是行业内的奇才。”
　　姓曾的年轻人挠了挠头，有些焦躁不安：“风四先生找我做什么？”
　　看起来，他对这个风四先生非常惧怕。
　　苏凉玉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照片，“这位女士有没有来找过你们兄弟。”
　　小渔看到了苏凉玉手机上的照片。
　　她惊诧无比：“章婧？婧，她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王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