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8章 be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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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电影杀青了，影片直接以许寻欢的名字命名，就叫《许寻欢传》。
又折腾了小半年，终于审批通过，跨年档上映，但听说吻戏被剪了很多。
次年元旦，秦如烟在电影院看了整场电影首映，预告片剪得很好，由于能见到主创，场内很多慕名而来的拉拉。
第一个场景是H大的宿舍，年轻的女孩儿们相遇，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志气相投，然后毛柠去了部队，主角短暂分离。
转眼到了非典时期，影片给了半分钟特写了许父的伟大，重头戏是许寻欢接手医院以后青出于蓝的治理能力，还有毛柠带兵进行安全隔离的互动。
依旧是非常扁平化的人设，政治正确的歌功颂德。
非典结束后，紧接着就是被闺蜜等人暗害，医院出事故，在法院门口，毛柠紧紧护着许寻欢。
到了04年许寻欢遭遇医闹，断指，这时候又细致演了如何如何通过爱情抵抗了内心的恐惧，重新拿起手术刀。
非洲几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就用了一分钟快速放映，重头戏是夕阳下的一吻，被剪了。
紧接着就是地震的戏了。
秦如烟坐在影院里如坐针毡，几次想要一走了之，她不明白这半生追逐，自己到底算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依旧很想念许寻欢。
影片里的人，在爱人牺牲后，孤零零漂泊了十二年，然后在疫区像找到了命定的归宿，头也不回的撒手人间了。
最后长镜头拉远，是一个墓碑，是永垂不朽的丰碑。
银幕里演绎的这场爱情，她们殊途同归。
为什么要支持林研拍这个影片啊，这下好了，全世界都以为许寻欢和毛柠神仙眷侣，但明明自己在许寻欢人生中的篇幅也很大啊。
为什么啊？
秦如烟想不通，强忍了这么久，她的精神世界终究还是崩塌了。
秦如烟的最后一站，去瑞士。
不光是同性恋婚姻合法，那里的安乐死也很著名。
在此之前，她写了遗书留给景漓，独自驱车来到墓园。
许寻欢的墓碑上，照片是彩色的，眼神明亮，端方大气，非常地鲜活。
秦如烟摆上一束粉色的玫瑰，在石阶坐下，点了一根烟在抽，瘾不大，但是找不到戒掉的决心。
“你让我忘了你，让我努力过好每一天，我好像做不到了。小欢，我有些明白了，你们才是最般配的，我只能苟且活着，亦或选择一个最没有价值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景漓本来很有边界感地跟在后面，听到这些话，走上前，“怎么会呢？你不要钻牛角尖，姐姐，她们从小物质和精神世界都很富足，而你努力长大成人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比什么？”
“小景啊，你这一生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情？”
景漓蹲下和她平视，“如果眼睁睁看着你去安乐死，我的一生将会出现第一件后悔的事。”
秦如烟有些失望，“没有后悔过吗？搞垮景家，把生物学父亲弄到精神病院，或者遇见钟毓秀，都没有后悔过吗？”
“怎么会呢，我始终掌握主动权的啊，我设计的，我怎么会后悔？还有啊姐姐，你真的觉得在南边谈合作遇到我是偶然吗？”
“知道又怎么了，我甘心让你利用，毕竟是手足之情。”
景漓叹气，这家伙是多缺爱啊。
过了会，景漓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多精力去拍那个电影。”
“哦，我也是刚想明白，原来在我潜意识里，就没有配得感，她和毛柠才是阳光下的恋人。”
“但我觉得她只爱过你，对毛柠充其量就是刚好遇到合适的，盛情难却，凑合搭伙过日子。”
“我也这么觉得。”
“那不是矛盾了吗？那你弄这个电影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景漓蹲不住了，也坐到了石阶上。
“她的牺牲应当被记住，而不是一阵热度之后就消弭。”
“好哦。”
“等我死了，骨灰就放这儿，许寻欢旁边，跟那个毛柠隔一千多公里，再也别想挖我墙角。”秦如烟侧身，伸手抚摸石碑，“小欢，一起吗？”
挺神金，景漓在那看了半天，筹谋着心里的计划，憋出一句，“挺好的，死了还能找个伴，但我想先活它个一百岁，等我百年之后，骨灰撒大海。”
“我都没想过那么远的时候，那你会把集团留给谁？”
“你管呢，你那赠与协议条款那么清楚，我就算现在把公司卖了，你能怎么办？”景漓想到自己桌上那个遗嘱就来气。
秦如烟苦笑，“不要置气，公司能发展这么好，和你多年的努力工作也脱不开关系，真舍得卖啊？”
“呵，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中午，你有时间吗？陪我一程。”
“其实我打算给你下点药，然后做个记忆消除手术，姐，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配合我，第二，被我绑去做手术。”
这手段，很粗暴很脏，很景漓。
秦如烟又拿出一根烟，掐了爆珠点上，吸了几口，才讲话，“哪有什么记忆消除手术，你是不是被骗了？”
“MECT，我了解过，特别适合你，反正你也活腻了，让我死马当活马医呗。”景漓得到了秦如烟所有身家，讲话大声起来，她的腰杆都直了。
“……别搞我心态，小景，我好不容易整理的心情。”
“不然这样，我帮你整个容，然后给你安排一场葬礼，对外宣布你的死讯，到时候你还可以参加自己葬礼，多好。”
秦如烟：……
“你不是想死吗？社死怎么不算死呢？”
“小景，我把财产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
“你说的啊，手足之情。”景漓缓缓呼一口气，“我不会难过的吗？”
“小景。”
有一点过于煽情了，景漓难得地别扭，又补充道：“钱笙不会难过吗？还有温总，你知道她一直仰慕你，把你当榜样，还有你那个小金丝雀，这段时间让你养得那么娇纵，你这一走了之，要怎么安排人家？”
“我又不是她们的唯一。”
“行。”景漓冷笑两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别乱来，我不想忘记许寻欢。”
“姐，你说，人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放弃生命，是想不开还是想开了？”
“别人我不知道，我想开了。”
“好哦，明天我陪你去瑞士，然后把你带回来安葬在这。”
秦如烟将信将疑，车上的水不敢喝，晚上也不敢回家吃饭，而是在外面餐厅吃的，就怕景漓把她给药倒然后洗脑。
景漓要是知道得笑死，她像是会搞那么麻烦的人吗，肌肉注射的镇定剂已经准备好了，扎一下就完事。
秦如烟就这么连夜被推进了手术室。
钱笙拍拍景漓肩膀，“景啊，这么自作主张，她会恨你的。”
“等她从里面推出来一切都忘差不多了，这件事我问心无愧，你在责怪我是吗？要眼睁睁看她死才满意？”
“我哪有立场怪你，她这个状态我也很揪心，短短半年长那么多白头发，每天活着就像透支生命。”
“所以啊，不采取手段干预，后果就是她要飞瑞士安乐死，你记得瑞士这个地方吧。”
“当然，她那时候心心念念的，还让你买岛，帮忙筹备婚礼。”
“岛买好了，豪华度假庄园也建起来了。”
钱笙眼里带着惋惜，“以前也经常几年几年的见不上许寻欢一面，怎么这次就这么严重了。”
“怎么见不上，你不觉得她出差太频繁了吗？她经常满世界尾随许寻欢，定位器还是我找人帮她装的。”
“好炸裂，有一点变态了吧，果然是亲姐妹，你还知道什么？”
……
两人坐门口长凳上聊着打发时间，一会儿就一小时过去了。
秦如烟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歪着头，人呆呆的。
“还认得出我吗？”
秦如烟视线很久才聚焦，“小景。”
“嗯，姐姐，那她是谁？”
“阿笙。”
“行。”景漓起身，对后面的医护人员道，“先推回病房休息吧。”
秦如烟此刻脑子很混沌，记忆像裹了几十层保鲜膜，很难具体想起某个人某件事，爱恨情仇还在，只是被抛在了很远的地方，一切变得无关紧要。
次日上午景漓把苏璞领来。
到病房门口，她交代道：“她最近生病了，精神出了一点问题，但是没有暴力倾向，在配合治疗，你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再次警告你，不要有多余的想法，不要试图拿捏她。”
“我知道的。”苏璞的工作状态很饱满，“秦总对我有恩，即使您没给我开每月二十万，我也会来照顾她的。”
“别调皮。”景漓有点想翻白眼，准备打开门时，又补一句，“记得要怎么称呼她吧？”
“阿烟。”说实话很难叫出口，但是金钱的力量永远不容小觑。
“去吧，可以喊再温柔一点，许寻欢生前你见过一次的，模仿一下她，怎么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演员，拿出你的职业素养。”
苏璞推门进去，看到秦如烟时，把景漓的嘱咐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惊呼，“秦总，一段时间没见而已，为什么您头发白了这么多？”
秦如烟坐床上发呆，莫名的悲伤总是一遍遍袭击她的心理防线，很久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了。
苏璞坐到床边，小心翼翼触碰她的鬓角，眼里流露的担忧情真意切，“您还好吗？”
秦如烟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她摇了摇头。
“真是个恋爱脑啊。”苏璞轻轻去拥抱秦如烟，“要是您像我这样简简单单的贪财好色就好了。”
秦如烟接纳着这个拥抱，把手搭在苏璞后背，试图寻找一些能支撑自己的力量。
“景总想让我代替您的白月光，但是我想，我和她是不同的，我身心健康，没什么高尚的追求，花点小钱就能被收买，正因如此，只要您愿意，我会一直留在您身边。”
“好。”秦如烟把手臂收紧了一些，她仍然记得自己多年以来的追寻与苦等，这无疑是痛苦的，只是手术之后，她无比轻松，不愿意再多回想，就这么得过且过，忘记了也好。
只是可惜，秦如烟有心想要去忘记，却骗不过自己，她的躯体化症状越来越严重，除了白发，还有厌食。
即使硬逼着吃下去，没一会儿就到卫生间全吐出来了。
景漓差人在家里安装了非常多摄像头，尤其是秦如烟卧室和卫生间，锐器全部撤了，各个窗户也装了防盗网，护工24小时轮流陪护着。
秦如烟看着那么多摄像头，有一天忽然就恼了，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上砸。
景漓闻声赶来，看到吓呆的苏璞，挥挥手让她离开。
苏璞没走，回过神，上去抱住抓狂的秦如烟。
景漓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非常头疼，竟然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当时满怀希望，那几个医生又和她打包票可以疗愈。
一步一步爬到金字塔顶的秦总，临了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吗？
顶尖的医疗团队会诊之后，决定加大药量。
秦如烟只感觉到自己在慢慢枯竭。
后来，她每天只吃很少的东西，有时候苏璞会大着胆子要求她多吃点，她也不抗拒，就往嘴里机械地塞，但没一会儿就趴在垃圾桶旁边呕吐了。
有一天她说要吃樱桃，苏璞买了一堆。
秦如烟好像心情一下好起来，微笑着一颗一颗往嘴里放，但上午吃完樱桃，中午就开始上吐下泻，她还说没事，一直拖到晚上，连夜送医院挂水。
身体的病症越来越多，秦如烟的眼里呈现出死水般的寂静。
一切身体病症的根源都在于她的精神问题，在医生的建议下，秦如烟被送到专业的精神病院里去治疗。
专业的精神治疗手段虽然痛苦，但她的躯体化情况逐渐好起来。
药物作用下，她慢慢忘记了巨大伤痛，只是眸中空洞无物，景漓和她聊天发现她的反应迟钝了很多，明明是她极为擅长的领域，她却完全不感兴趣了，脑子像锈住一般。
为了苏璞的身心健康，景漓劝她离开了秦如烟身边。
秦如烟被留在了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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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第78章 be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