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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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钱笙的交谈很愉快，虽然都是商人，但也不搞谈判桌那一套话术，两人口头协定了一下计划，时间定在今年四月份，初期基本上是东道主钱笙让利。
钱笙看人眼光还是准的，花点小钱能拉拢到秦如烟这样的合作伙伴，太值当了。
一月中旬秦如烟成功买下整栋楼，装修后开始扩招，并且逐渐放权。之前那几个老员工都迅速升职，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八岁的一群青年男女，在这里拼搏奋斗，大有作为。
到二月上旬本地和海外项目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新增项目也逐渐减少，秦如烟开始起草进军H市策划书，打算到时候带三分之一人手南下，留小林在这里坐镇。
午餐时间，秦如烟一边吃饭一边听广播，午间新闻正在报道疫情蔓延情况。
突然听到H市的消息，她仔细听了听：
H市第二人民医院院长许绍鸣深入抗疫一线，昼夜不息地与病毒作斗争，不慎染上非典，现已隔离治疗，愿许院长平安归来。
还有六天除夕，临时准备回家过年的秦如烟，一票难求，最后从黄牛手里买了一张到隔壁市的高价票，再换乘大巴车回H市。
辗转了两天才到家，放下行李，和母亲了解了情况，秦如烟便赶往医院。
许绍鸣染上非典不是偶然，一个多月不沾床，累了就趴办公桌睡，把医院上下打理的秩序井然，严防死守呼吸道疾病在医院内部的传播扩散，市民们对院长赞誉有加，名声鹊起，人却也扛不住了。
许绍鸣已经下不了病床了，他一个电话，让许寻欢重新回到医院接手他的工作，重点关注非典病例，并且把一个多月以来病情各类数据汇总交给许寻欢。
政治相关部门和市民们对许家产生了高度的敬意，病倒的院长父亲，将薪火相传的唯一女儿派上一线抗疫；医药企业家母亲不惜动资本家利益，坚持低价售卖口罩和抗流感药物，成为了黄牛党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无所畏惧。
许绍鸣最后的生命里，除了一个小时在写遗书，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研究抗击疫情的各种案例分析。
没撑到除夕，许绍鸣就离开了，街道萧索，人迹稀少，获批葬在烈士陵园的许绍鸣上路了。
按照他的要求，火化全尸。
没有吹吹打打，送葬者寥寥无几，因为疫情高峰期来临，形势严峻，不能到场。
忽然道路两旁的住户纷纷开窗，挥手相送，十里东浦路，哀戚久绝。
那天秦如烟去医院找许寻欢，护士说她正忙，没等到许寻欢出来见一面，先听到了许绍鸣离世的消息，不顾护士阻拦闯入隔离病房区，她看到一身挺拔军装的毛柠抱着恸哭的许寻欢，看了一会儿，默默退了出去。
有人照顾陪伴就好。
走两步想想又有点气，哼，以后都不来了，浪费工作时间。
出门拐到一个卖茶的店，随手提了两盒精装茶叶，去拜访钱笙了。
时间不能浪费，原定四月会晤协商，改为过年这几天，相关文件已经通知小林整理，明天早上传真过来。
钱笙痛恨这么勤劳的资本主义，合作起来又过分的愉快，比起被家族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指指点点说什么入赘女婿的事情，今年工作体验应该会十分舒适。
两人互相介绍了资本，作为一个房地产商继承人，钱笙手底下比起秦如烟多了十几倍，但可动用的大概只有她的两倍，看上去不多，钱笙有些失望。
接下来秦如烟开始讲计划，条理清晰，内容明确，可行性强，且是野心勃勃。
金融的泡沫太大，但是第一桶金的积累秦如烟只能靠金融起家，不能投身失业一直是她的遗憾。
上海的市场很饱和，她要在H市拥有呼风唤雨的主导地位，要做到大而不能倒的地步，以H市为根据地，大兴实业，然后以此为依托向外发展。
送走秦如烟后，钱笙在心里默默消化她的计划，想着想着竟然激动到夜不能寐了，以前对自己的要求是守业，顶多再赚点小钱做私房，可要是能扩张，将是多么厉害的事情啊。
许寻欢的爷爷知道了许绍鸣逝世的消息，扛不住病倒了，许寻欢抢救到深夜，最终没能救过来，万家团聚的除夕夜，老人家走得安详。
“小欢，你不能再工作了，回家去睡一觉好不好？”毛柠扶着她。
“的确需要休息一下了，不过我去秦阿姨那里比较睡得着，阿柠你回去吧，大过年的不用陪我了。”
“好，那我开车送你到她家楼下。”
“嗯。”
刻意的提到与秦如烟有关的话，一方面是想拉开和毛柠的距离，另一方面，许寻欢是真的很想念她了。
上了电梯，在门口整理好情绪，许寻欢才摁门铃。
门打开，一个高挑美丽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许寻欢愣住了，后撤一步，抬头看了看门牌号。
这个心思一向深沉的姑娘忽然犯傻怎么看都有点可爱，秦如烟笑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拜年。”
“空手来拜年？”
“……”
秦母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小欢来了，吃饭了吗？”
“没。”许寻欢乖巧。
“快进来快进来。”
秦如烟眼看母亲把自己挤开，拉着许寻欢就上座，亲热的要命。
她的位置被占了，只能座到旁边默默吃饭，听两人拉家常，这个场景十分熟悉。
饭后又看许寻欢轻车熟路进自己房间，从衣柜拿出自己的浴巾自己的睡衣，进自己的浴室洗澡。
秦如烟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待她从浴室出来，便调戏着问：“那我用什么浴巾？”
“你已经洗过了。”许寻欢一骨碌爬上床，被子蒙过头就要睡觉了。
秦如烟起身，掀开被子，把人横抱起来。
“诶，阿烟你干什么？”许寻欢吓得抱紧了她。
“头发还没干呢，乖。”放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秦如烟细致地为许寻欢吹头发。
连续工作好几天，又遭遇两位亲人在自己手中离世，一直精神紧绷的许寻欢现在才放松下来，头脑都有些不能思考，想了半天，秦如烟现在是一点都不怕自己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如果当初早点告诉她实话，那就早在一起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许寻欢想得头疼，懊悔不已地揉着太阳穴。
“头疼吗？”吹完头发，秦如烟关切地问。
“阿烟你原谅我了没有？”
秦如烟知道她说什么事，“你这是求人原谅的态度？”
“头疼。”许寻欢苦兮兮的。
“睡觉就不疼了。”秦如烟又给抱回床上躺着。
困是很困的，但许寻欢这会儿睡不着，在床上动来动去，过了一会儿，幽幽唤了一声：“阿烟……”
秦如烟也睡不着，听到这声呼唤，直接把人搂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哪里够，许寻欢仰头，意图吻她。
秦如烟托住许寻欢的下巴不让她亲，在她耳旁轻轻问：“这么急切吗？小欢，你和毛柠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感觉……好陌生啊，许寻欢在黑夜里提溜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秦如烟气场变了这么多。
其实许寻欢该明白的，生意场上波云诡谲，怯怯懦懦的性格是会被吃干抹净的，秦如烟能在上海开疆扩土，早就装了一肚子黑墨水了。
下巴的细微痛感使她回神，“朋友关系，只是朋友。”
“鉴于你是个谎话连篇的姑娘，我需要再确认一下，你们真的没有其他关系？”
“天地可鉴，我只喜欢你啊！”
“姑且再相信你一回。”其实从她今晚来这里，秦如烟心里就有了结论，对许寻欢也有把握许多。
秦如烟捏着许寻欢的下巴，浅浅地吻了一下她的唇，道：“睡吧。”
就这？
完了，感情淡了……
许寻欢想，以前都是天雷勾地火的热吻，现在明明都抱在一起睡了，却只剩下这轻飘飘点一下。
思绪纷飞之际，只听得秦如烟在耳畔低语：“许寻欢，再乱动，你的清白就难保了。”
“……其实你不用克制什么的。”许寻欢只敢小声嘀咕。
“小欢，我忽然想到，我们做生意的，最讨厌字据模糊暧昧，你说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恋人？”许寻欢觉得有点好笑，之前都是自己在不断追问，现在竟然角色互换了。
“你想得美，睡觉吧。”
当头一通冷水，浇灭了许寻欢焦躁不安的心，但她委屈。
“晚安。”秦如烟又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像给小动物顺毛那样。
许寻欢也是累极了，这么安抚着，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但秦如烟却没那么轻易能入睡，还没干出一番事业，高不成低不就的样子，怎么配站在许寻欢身旁，许寻欢的起点太高了。
一时间秦如烟想到很远，以后是不是有可能和许寻欢结婚呢？只要站的足够高，就可以不必再理会闲杂人等的流言蜚语吧。
许寻欢总是让人疼惜，让人不自觉想要把她捧上天，但显然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没有能力，就不破坏了。
如果她以后遇到更好的人，再托付清白之身罢。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