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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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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烟的公司氛围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严肃，吸顶音响放着热门的歌，玄关处有一台昂贵的咖啡机，还有一个专门放各种零食的柜子。
最开始是一间工作室，三个员工。
后来扩了一次，把这一层都租下来，员工扩到12个人。
最近效益很不错，秦如烟盘算着咬咬牙，把这个楼买下来，为以后做准备，毕竟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房价上涨趋势越来越大了。
员工们在这里上班都很闲适，毕竟老板漂亮又聪明，性格还温和，工资又高。
正在商量扩大公司规模和楼盘收购计划，一个电话打过来，寥寥几句，秦如烟接完，怔了很久，后宣布暂停一切扩张活动，维持原有运行模式，她要离开很久，一切由小林暂时主持。
电话是黄郁打来的，说她母亲醒来并且病情稳定了。
秦如烟回到公寓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往外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陈设如前，与黄飞灵离开前没有什么变化。
辗转几个小时，回到了H市，许寻欢已经久候在出站口。
“两年没回来，市里变化好大。”秦如烟指了指东面，“以前还没这么多高楼。”
“嗯，H市的经济发展还是不错的，过几年说不定能跻身新一线。”许寻欢的手自然地挎着秦如烟的手臂往回走。
进了医院病房，秦如烟见到母亲，头发已经长出来了，比想象中的状态还要好上许多，母女俩叙旧半晌，秦如烟忽然说：“母亲，小欢是我的亲妹妹。”
秦尽欢目瞪口呆：“谁……谁告诉你的？”
看母亲这反应，秦如烟只觉得是被料中了心事，并未多言，一旁的许家几人面面相觑。
许寻欢把秦如烟支出去以后，黄郁和秦尽欢说了过程原委。
“荒唐！”秦尽欢难以置信。
被这么一喝，黄郁面上挂不住了，许绍鸣说：“你们俩商量，我回办公室。”
走出门，许绍鸣理了理衬衣领子，戴上口罩，不再听里面的争论声不休，扬长而去。
医院作为一个公共场合，门的设计不会过多考虑隐私，性命攸关的地方，更注重抢救是否及时。
透过办公室门上的长条玻璃，许绍鸣看到两个女人在里面亲热，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女儿。
他深呼一口气，忍住了踹门的冲动，旋转门把手，缓缓推开门。
秦如烟连忙推开许寻欢，许寻欢正要不满，循着她惊恐的眼神看到门口的父亲，脸色大变。
许绍鸣阖上门，鹰隼般犀利的眼神锁着许寻欢，眼底有化不开的失望，他轻声问：“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爸，我没有。”许寻欢的声音在抖，平时父亲对自己相当疼爱，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但一些大问题上父亲绝不会有一点妥协，就像当初执意要自己学医。
“你妈知道吗？”许绍鸣又问。
许寻欢抿了抿唇，不敢看自己父亲。
许绍鸣叹了口气，“小欢，说实话。”
许寻欢僵硬地点了一下头，秦如烟见状抚了抚她的背。
“呵，好啊……好一出暗度陈仓。”许绍鸣坐到椅子上，双腿交叠，从上衣口袋拿出钢笔开始写东西。
许寻欢转身望去，白纸上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字。
“爸你干什么！”
“去把你妈喊来，今后我放她自由，你也是。还有小秦，你不是我女儿，可以放心和小欢在一起，你们都走吧，走吧。”
许绍鸣半生纠缠，真正得到的也只是和黄郁生的一个女儿，养孩子这件事，他和黄郁同样用心，甚至是把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倾囊相授，把许寻欢当做继承人在培养，他无法允许女儿重蹈黄郁的覆辙。
“爸！”
“去喊！”
待许寻欢出去后，秦如烟道：“许叔叔，您刚刚说……”
“对。”许绍鸣抬起头，“是一场骗局，你妈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乱搞生下你。”
愤怒使他口不择言。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这段时间对我妈的照顾，告辞。”秦如烟微微躬身，便离开，出门刚好遇到许寻欢拉着黄郁进门。
许寻欢抓住秦如烟的衣袖，“阿烟你去哪里？”
“你先处理好自己家事，不用管我去哪里。”秦如烟硬扯开衣袖上那只手。
“你去找秦阿姨吗？”
秦如烟叹了口气，偏头直视她，“我以后都不想和你再有交集了，你明白吗？”
突然的一阵愧疚感如潮水涌来，许寻欢无力地松开了手。好像才明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原来自己编织了一个谎言，且是一直都知道在欺骗对方。
没让她楞在原地反思多久，里面传出很大的瓷器破裂响声。
许寻欢再进去，看到父母都没说话，两人眼眶都红通通，一地狼藉。
“小欢，你以后跟着你爸好好学医，想我了就回外公家。”说罢黄郁就要离开。
许绍鸣无声张了张嘴，挽留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来。
秦如烟在母亲那里了解了原委，也将与许寻欢的荒唐事告诉母亲，然后两人都觉得许家人欺人太甚，便出院回家了。
是原先租的房子，按年租的，但这两年秦如烟在外面，母亲又一直待在医院，城中村这里发展停滞，好多人都搬到新区，基础设施都没人维护。
这两年秦如烟过得还算优渥，又回到这个小屋不免有些不适，况且久无人局，湿气潮气重，毒虫老鼠不少。
盘算了一下，秦如烟打了个电话到上海。
“秦总？”
“嗯，小林，你现在在忙吗？”
“不忙，我手头项目几乎都暂停了。”
“嗯，那你帮我到财务核一下账，把本季度盈利告诉我，顺便估算下一季度需要的现金流。”
仔细考虑一番，秦如烟最终决定找钱笙买，在新城区两室一厅的精装修现房，而舍弃她看上的湖边小别墅。毕竟还在事业上升期，开源节流，不铺张奢靡。
手头宽裕，房产交接也快，两天后母女两人就入住了。
陪了母亲半个月，秦如烟就匆匆回上海工作，留下一个可靠的保姆陪伴。
在站台候车时，一位列车员交给秦如烟一封信，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许寻欢的背影。
秦如烟在心里暗嘲那个胆小鬼，骗自己的时候那么肆意，现在来送别，见个面都能落荒而逃。
在位置坐定，秦如烟打开信封，是许寻欢娟秀的字迹：
阿烟，这些天来，始终不敢打扰你，爸妈分居了，以至于我像个没有家的流浪汉，常常在你家门口晃荡。有一天鼓起勇气敲门，屋中没人回应，隔壁邻居说你在这里住过两天，就搬家了，这间房子也挂出去卖了。动用了一些人脉，我查到你的新住址，你一定从来没有发现我在尾随吧，我最近还挺闲，我爸也不上赶着逼我学医了。我每天早上能看到你去买菜，你的厨艺可好了，我知道的。晚饭后你会推着阿姨下楼，在小区公园逛一圈。
絮絮叨叨这么多，我想说，保姆是我安排的人，你在外面放心，我会时时拜访一下阿姨，看看她的病情，脑科我是专业的，你别生气。
问心有愧，以至于不敢当面和你道歉。
无论如何，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哪里是什么道歉信？这分明是霸王条款，整张纸都是许寻欢式自以为是的关心，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好像她许寻欢给了，别人就该感恩戴德。
最初的愤怒消退了以后，秦如烟的心情变得轻盈。
处理问题的方式应该是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当初一股脑觉得不能爱，以至于忘了到底爱不爱。
现在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了，能爱了，才觉得爱情这东西的乏味，远不如创业有意思。
同样，离开了爱情的黄郁，大刀阔斧整治公司，老董事们怨声载道，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黄洋，黄郁的堂弟，游手好闲地混了二十多年，就这急头白脸干几天，还以为自己拼命了。
这黄洋虽然是旁系的，但好歹也是黄家唯一一个男娃，不觉得黄郁真敢动他。
但黄郁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可失去了，辞退黄洋的时候，生怕撵不走人，还派了两个保安杵他面前。
有了黄洋以儆效尤的案例，上下员工无不敬畏，开启了热爱工作模式，虽然怨声载道，但仅仅一个月，努力就迎来了回报。
国庆放假前夕，黄郁主持召开会议，公布了秋季一季度的业绩增长率翻倍，股票也从夏末的每股9元疯涨至21元，业绩实在亮眼，各部门都有了搏一搏的心态，部门间竞争激烈，良性竞争促进了公司发展。
十一月底，黄氏医药有限公司并购了十三家大中型医药公司，成为H市龙头。
同时有消息流出，黄氏董事长与市立二院院长夫妻关系不合，目前已离婚。
“爸！不好了！”许寻欢从外面气冲冲回来。
“姑娘家家咋咋呼呼干什么呢？”许绍鸣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
“嗯？怎么做这么多菜？”平时回来许绍鸣都对她爱答不理的，留一口热饭都是奢侈，今天怎么这么大一桌，难不成……
“招待客人啊，你上楼梳洗一下，穿稍微好看点，我这还有几个菜就出锅了。”
“什么客人？您和我妈现在都这么称呼了？”
“你妈要回来？”
“问您啊，不是我妈那是谁？”
这时门铃响起，许寻欢打开门，看到沈致宇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微笑着站在门口。
许寻欢回了一个礼貌微笑，侧身道：“请进。”
招呼沈致宇在客厅坐下，许寻欢进了厨房，“爸，剩下的菜放着我来吧，您邀的客人您去招待。”
“不用，你去陪陪他，这小子是来向你提亲的。”
“提亲？我妈不在家，您迫不及待要把我也撵走了？”
“你这孩子又没大没小了，沈家小子爸看着长大的，品性好，对你又是真心实意，况且沈老头与我有恩，你们的亲事是娘胎里定下的……”
“爸……”许寻欢哽咽地喊了一声，许绍鸣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真舍不得自己宝贝女儿去做千夫所指的同性恋。
狠了狠心，许绍鸣道：“出去待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