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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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绍鸣已经去医院了，吴沁和方黛柔陆续下楼，四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
但是吴沁和方黛柔脖子和脸上那遮不住的痕迹，谁也没提。吃过饭，吴沁载着方黛柔离开了。
“妈呀……”许寻欢不可置信地扭头。
“诶……”黄郁欣慰极了。
许寻欢去医院上班前，找老妈要了她表婶的电话，和秦如烟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这时候了。
寒来暑往，2001年的流火七月，黄飞灵的高考进入最后倒计时。
秦如烟每天都会准备好吃的饭菜，尽心尽力辅导她功课，这半年下来黄飞灵的字迹总算工整些了。
雷打不动的每天五点半晨练，也暂停一个星期。
这几天的晚饭时间，爱女心切的杨珊每天都来蹭饭。
七月九号下午五点半，考完回到家的黄飞灵倒头就睡，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十点才醒来。
狼吞虎咽地吃了秦如烟准备好的午饭，黄飞灵又睡了一觉，精神充沛地去赴谢师宴了。
“诶，飞灵来了。”一个女生推了一下她旁边的男生。
“我我我……我不敢。”那男生又羞又恼地往后躲。
“上次跨年你磨磨蹭蹭没表白，她接了一个电话突然跑了，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可想好了，下次指不定就是参加她的婚礼了。”
“嘀咕什么呢？快进去吃吧。”黄飞灵睨了一眼两人，就进去了。
秦如烟正在和一个东洋的合作伙伴共进晚餐，恰好听到了全部，心里暗忖这个黄飞灵好给人安全感。
“秦小姐，您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秦如烟回过神，继续和合作伙伴聊天。
由于国家规定证券从业人员不能炒股，秦如烟一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生怕哪天被查出来，要被扣掉所有盈利，还要罚十万。
在金融方面极其灵敏、触类旁通的秦如烟，花了大半年时间熟悉了证券交易所的模式以后，她一个月前辞职单干了，有了这深入敌后的准备工作，她创建私募公司上手速度快了很多，之前积累的一点薄薄的人脉也刚好够用了。
事物发展的规律，道路曲折，前途光明，公司创办初期虽然顺遂，但也少不免要埋头苦干。
对秦如烟来说，最难的是人际交往方面，从小生长环境有关，她与人沟通总是容易显得局促，和温和的人谈还好，和霸道一点的人交谈，就极其容易被人带着走。
她无法像别人那样落落大方、处变不惊。她心里的别人，对这两个词语诠释最好的大概只有许寻欢了，许寻欢让人感觉到一种天生高贵的气质。
公司创立初期，只是个小私募机构，员工只有两男一女，都是秦如烟亲自招来的，高个的男生就叫小高，大学在读，在这里做兼职；矮一些的那个是小王，虽然学历不高，但是炒股多年小有成就；女孩子小林，和秦如烟年纪相仿，大学毕业，是个高材生，来这里的原因，她说是投资潜力股。
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对着镜子，她会练习恰到好处的微笑，练习令人如沐春风表达，学着如何具备在局促不安的时候微笑着对答如流对方问题的能力。
渐渐的，她的眼神坚定，不再飘忽躲闪，笑起来也越发自信迷人。
跟着黄飞灵学了很久跆拳道，挨打挨了那么久，不断的进步，也让她更有底气。
炒股是一种修行，一修技能，二修心。
秦氏私募的口碑逐渐打出去，越来越多人愿意把钱放到这里，其中包括黄飞灵的母亲杨珊，乐呵呵的就把老本压上去了，当然这是后话，这时候已经快到2002年夏天了。
公司人员扩张了一次，现在加秦如烟有12个人。
这时候的秦如烟气质又和前段时间不大一样了，她开始会和员工谈笑风生，可是员工如果犯了什么本可以避免的低级错误，她生气起来又能令人畏惧。不是拍桌子嚷嚷，也不是板着脸冷暴力，她隐隐呈现出一种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气质。
2002年夏天，许寻欢赴沪学习。
许寻欢来电话的时候，秦如烟正在公司开会，高谈阔论之余，瞥了一眼亮屏许久的手机，看到那几个字眼，她的情绪立马崩了，她甚至忘了自己正在开会，台下众人都在看着她。
小高及时说：“小林你扶秦总去歇会儿吧，估计是累着了。”
“嗯好的。”小林起身走到秦如烟旁边，“秦总？您不舒服吗？我扶您去休息吧。”
秦如烟比较高，一米七多的个子，又穿了高跟鞋，小林抬头才看到秦如烟的表情，看到的一瞬间，小林也愣住了。
“我确实头有些晕，扶我去休息室吧。”秦如烟缓过来一些，只是眉头仍然紧蹙。
公司里男生比较多，就秦如烟和小林两个女孩子，男孩子们也很能体谅姑娘家的不容易，况且秦如烟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之前有几个郁郁不得志、觉得纡尊降贵来这里，在她的公司里待了一段时间，从公司里学到的东西远远超过同阶段的校友，成就也很明显的。
小林现在的身份类似于秦如烟助理兼秘书，副部级。扶人到休息室以后，她来代替秦如烟把未尽事宜交代清楚，然后宣布散会。
她稳住心神，接起这不停的电话，“喂，小欢怎么了？”
“我应邀来上海参加医术交流培训会，所以要去你那里住几天，你方便吗？”
沉默许久，秦如烟说：“什么时候来？”
一开口才发现喉头干涩，声音都有些哑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明明越来越少想起许寻欢了，一度以为自己彻底死心了，怎么会又在听到她的声音那一刻被唤起所有曾经的温柔。
“我已经到了，在火车站出口。”顿了一下，许寻欢轻轻说：“等你。”遂挂了电话。
“小欢你好有自信啊，你俩一年半没有联系，你凭什么笃定秦如烟会搭理你？”说话的是方黛柔，两人结伴来学习交流的。
“我太了解她了，她性格纠结，且固执，我感觉吧，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
“小欢你像极了一个渣女。”
“阿柔承让了。”许寻欢笑了笑，“她的财商非常高，金融方面嗅觉灵敏，她只是需要时间成长，在我身边会被我压制的，我愿意等她站到更高的地方，所以才拜托我表婶关照好她。”
“受不了你这花痴脸，我走了，不然一会儿她看到，你就穿帮了。”
“拜拜。”
不多时，撂下一帮子员工的小老板秦如烟就赶到了。她临场练习了得体自然的微笑，问：“久等了小欢。”
许寻欢也笑着回望她。
“饿不饿，坐车这么久很累了吧……你。”
许寻欢投进秦如烟的怀里，说：“我好想你，阿烟。”
听，这个人的心跳那么快，表面还故作淡定，和自己客套地嘘寒问暖，演技虽拙劣，但也值得表扬，毕竟还是有进步的。
“我饿了，带我去吃这里特色美食吧。”许寻欢自然地挽着秦如烟的手臂。
秦如烟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道：“没有好吃的，我都是自己在家里做饭吃。”
“那就回家吃饭，太久没有吃你做的饭了，甚是想念呢。”
到了秦如烟住所，进门，许寻欢发现不对劲了。
她在和谁同居？
两双拖鞋，沙发上偏运动风的衣服，茶几上两个风格迥异的水杯，墙壁上的卡通贴纸，甚至这间屋子的气味。
“你……”她欲言又止，又想到问与不问没什么区别，事实摆着了，遂缄口不言，只是心里竟也泛了酸。
转念一想，她对秦如烟的感情仍有很大自信，秦如烟既然不说，那定是没情况。
秦如烟进厨房快速煮了一碗面端出来。
夕阳从窗外斜斜洒落在许寻欢肩头，她微笑着接过碗筷，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今晚订在哪个酒店休息？”
“咳咳咳……”没防她会问这种问题，许寻欢呛着了，都带回家了还说得出口，刚才可是她主动说来这里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还好吗？”秦如烟关切地在旁边为她顺气。
“没什么大碍。”许寻欢缓了缓，胡言道：“咳，阿烟，我没有订酒店，今天很怪，所有酒店都满了，我只能住在你这里了，你愿意收留我吗？”末了还眨巴眨巴眼睛。
“你……眼睛怎么了？”
眼睛怎么了……许寻欢暴躁了，真是够了，一点情、趣也没有的直女，“你房间在哪里？”
秦如烟弱弱地指了指。
“昂，我晚上要睡那里，别的地方哪也不去。”
“哦。”没有办法拒绝的事情，就学着接受，秦如烟默默说服自己。
晚上七点多，黄飞灵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一双陌生的鞋，这几年秦如烟可是第一次带人回来啊，“秦如烟，我回来了。”
果然她的房间走出来两个人。
“这位是，表姐？”
“我是许寻欢。”
“小欢姐姐，我知道，我妈经常和我提起你，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呢，果然名不虚传，她总说你优雅矜持又懂事，和你一比我简直是个男的。”
秦如烟笑道：“喔，你妈妈骂的好脏。”
“谬赞了，我其实没那么好。”许寻欢讲话客客气气，带着疏离。
黄飞灵也能感觉到许寻欢不愿多谈，遂朝秦如烟说：“秦如烟我饿了，你有做晚饭吗？”
“没有，我现在去做吧，你想吃面条还是吃饭？”
“嗯……面条吧，比较快一点。”说完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在许寻欢看来，这个黄飞灵俨然一副女主人样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