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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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二十年，秦如烟又常驻在了医院。
两个多月以来，几次病危通知让她无暇再顾及工作，根据许寻欢之前所说的医疗建议，明明是越早给母亲动手术越好，可是医院这边却一拖再拖。
秦如烟不得不去找这个血缘上的父亲问清楚，如果真的是私人恩怨，趁早转院治疗还来得及。
“私人恩怨？”许绍鸣笑得温和儒雅，“你是说，你的母亲告诉你，你父亲是我？”
秦如烟看许绍鸣这个反应，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什么了，“我在我母亲日记里看到的，她没亲口说。”
许绍鸣料想那日记里提到他就绝不会是什么好话，“行啊，那你今天找我是想认祖归宗？”
“不是的，”秦如烟有些难堪，“我母亲昏迷三个月了，许院长，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迟迟不手术。”
“怎么，你觉得是院方故意拖延？小秦，你去别的医院问问谁敢做她的手术，我们H市二院庙小，容不下你母亲这尊大佛。”
“可小欢说……”
“或者你叫一声爸爸。”
秦如烟张了张嘴，讲不出话来，这场面和她想象了十几年的相认场面都不一样，她感觉这个男人和她以往遇到的大多数男人没什么不同，那劣质的笑她太熟悉了。
“乖女儿，叫不出口吗？”许绍鸣后仰靠在椅背，姿态从容。
“一定要这样吗？”秦如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还不够十万，ICU的费用像流水，一天就要将近一万，况且母亲在这里能得到妥善照顾，靠的是许寻欢的面子，转院的可行性并不高。
“换一种方式也行。”许绍鸣本着能膈应一下黄郁就不让她好过的原则，把秦如烟带回了家。
黄郁在茶室煮茶，听许绍鸣说完，当场就沉默了。
她早就不介意秦如烟的身份了，当初这件事也不是秦尽欢的错，甚至她才是受害者。
现在关键是，眼前这个孩子是她的乖女儿几次求而不得的执念，怎么就阴差阳错被她爸送到了家里？
长长的静默后，许绍鸣先出了声。
“夫人，我把私生女带到你面前了，你竟然还这么平静？”
黄郁笑容体面，“挺好的，我喜欢这个孩子，小时候还抱过，差点就留在家里了，现在也不晚。”
秦如烟不知道许绍鸣在整什么活，还以为有一场恶战，谁料黄阿姨反而很温和，是真的有那种长辈关怀。
“她小时候啊，那时候咱们几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吧，她就怀上了。”
秦如烟更莫名其妙了，这个男的不是自己父亲吗，怀孕还能说怀就怀的吗？
“够了许绍鸣。”黄郁给不了他几秒钟好脸，自从上次吵架完，许绍鸣就变得阴阳怪气，她转头对秦如烟说，“小欢的房间在二楼，楼梯口左数第一间，你先上去，阿姨等会来找你们。”
看着二楼房间门开了又合上，黄郁略有些烦躁，“你到底要闹什么？我不是都已经和你结婚了吗？”
“是那丫头找爹找到我面前的，这次可不是我设计的。”
“她以为你是她父亲，你也敢就这样认下？”
“多捡一个便宜女儿罢了，四舍五入也算把你们俩都睡过了。当初秦尽欢要是没怀孕，或许我们三个人也能快乐生活。”
“你配吗？许绍鸣，你真的要和我闹？”
许绍鸣被这强硬的语气气得摔桌子，“你到底有没有心，这么多年，是块冰都捂化了！”
当年几人是恢复高考以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人，黄郁和秦尽欢一见如故，两人粘得很，一开始没有人觉得有问题，直到有个嘴碎的同学撞见她俩在角落接吻，两人的感情才暴露在阳光下。
流言四起，那个嘴碎的同学被黄郁搞到退学，但人言可畏，黄郁不怕，秦尽欢怕。
那时候的许绍鸣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若不是后来黄郁以为秦尽欢出轨怀孕，秦尽欢也不肯解释，两人分手，再加上沈老的赏识，黄郁的父亲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自己这个毛头小子。
黄郁低着头笑了，“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一气之下向家里妥协的。”
许绍鸣冷哼一声，“和秦尽欢发生关系的男人是谁？”
“一个精神病罢了，既然小秦把你错认，你就好好演父亲这个角色。”
这哪里是商量的语气，分明不容置喙，许绍鸣脸色有些难看。
“你自己带回来的，也要生气？”黄郁莫名有点想笑，本来那俩孩子都要断了，许绍鸣上赶着撮合。
恐同的父亲，亲手把女儿的同性恋人送到女儿床上，有够戏剧性的。
许绍鸣脸上挂不住了，没把她气到，反而让她高兴了，现在撵人又显得自己太反复无常。
黄郁上了楼，假装对二人之间的事情完全不知，自顾自安排起秦如烟的衣食住行，许寻欢有的她都有一份，零花钱自不必说，甚至她母亲的住院费也直接包揽下来。
秦如烟有些呆滞。
“把这里当自己家，你的房间明天会装修，先和小欢住一段时间，反正你们都是女孩子，应该问题不大吧？”
“当然了妈妈，我会关照好新姐姐的，我们俩在学校就认识，你知道的。”
“嗯，你们是好朋友。”
“对，所以住一个房间问题不大，不用给她新装修了吧？”
黄郁挑眉，“许寻欢你再说一遍。”
“抱歉妈妈，我只是太高兴了。”
“你这孩子，不要得寸进尺。”黄郁意有所指。
许寻欢的笑意简直藏不住了。
秦如烟只感觉到被维护，诧异地抬头，又立刻低下，异样温暖的感觉在她心头蔓延。
原来正常人家的妈妈是这样的。
黄郁的笑容如沐春风，化解了秦如烟心中的忐忑不安。
许寻欢震惊之余，给老妈竖了个大拇指。
趁着秦如烟上洗手间的间隙，黄郁给许寻欢解释了一遍，许寻欢这才明白，为什么秦如烟一直以来逃避自己。
她刚刚没想到血缘关系这一茬，都同性恋了还在乎什么血缘，又不生孩子。
原来之前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被百般拒绝的吗？
“妈，这样擅作主张不太好吧？”许寻欢贪心了，她知道这样不可以，却只是语气轻轻的，得过且过。
太需要一个正正当当的关系把秦如烟锁在身边了。
“是你爸把人带回来的，你只需要想想怎么过他那一关就行。”
“你们俩快离婚了吗？”许寻欢抱住黄郁的胳膊，“妈妈，我跟你。”
“行了，我和你爸怎么样都是我们俩的事情，我们永远都是你父母，这不会变，你去多陪陪小秦，她家里情况你是知道的，不要欺负她，她这段时间压力真的蛮大，难为她半工半读还要支撑医院的费用了。”
说完，黄郁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许寻欢正兴奋，妈妈的叮嘱早抛之脑后，也不管秦如烟现在心情什么样，只想吃人。
秦如烟看着许寻欢在门上落锁的动作，非常震惊，“我们是……”
“怎么了，我们俩都是女孩子，又不结婚生子。”许寻欢走向秦如烟，双臂环上她脖子，“阿烟，你有这个顾虑竟然没早说，兜兜转转这么久，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秦如烟偏头躲开温热的气息，“我真的接受不了这样。”
许寻欢把人推到窗台，低声耳语，“当初是你先亲我的，我们做也做了，况且你答应我爸什么，现在要是让我爸知道你和我纠缠不清，后果你能承担吗？阿烟，别拒绝我。”
秦如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还是发展成现在这样，对方的手探入她的腿间时，她觉得自己现在和那些外围女别无二致。
阳光斜照进窗户，卧室里亮堂堂的，这一次她甚至完全无法拒绝，因为对方已经撕破脸了。
许寻欢食髓知味，在窗台来了一次，又把人按到床上弄。
身下的女人清冷美丽，时不时难耐而溢出唇缝的声音也很有趣，只是她眼里的羞愤与隐忍让许寻欢费解，她们不是互相喜欢的吗？
“不舒服吗？”
秦如烟摇摇头，声音有些哑，“你好了吗？我还要去医院。”
“我每天都去医院。”迎着她不解的目光，许寻欢继续开口，“工作日上午九点到十二点是你不在的时间段，我有照看着秦阿姨，只是一直以来特意和你错开时间，你不要太担心。”
秦如烟垂眸掩下眼底的一点恨意，“你好了就拿出来，我有点疼。”
许寻欢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抽出手指，想着刚才也没有很用力，她说这话是故意扫兴的吗？
“阿烟，你不想要我吗？”
“怎么要？”秦如烟自认为还是有底线的，做不出许寻欢这种事情。
“像我这样啊，实在不行我给你看一点学习资料。”
“没兴趣。”秦如烟穿上衣服，下床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又绷直了身子往外走。
“这边不好打车，我刚考了驾照，开车送你。”许寻欢洗了手，跟在秦如烟身后下楼。
秦如烟没有推脱，坐上了副驾。
许寻欢发动了车子，开始碎碎念，“怎么会没兴趣呢？阿烟，我可是一入学就顶掉了你的Z大校花位置。”
“对亲妹妹没兴趣……我真好奇，小欢你怎么能这么顺畅地接受这件事？”
“每个人认知能力不一样吧……”许寻欢目视前方，看上去好像在专注于开车，实则有些心虚。
秦如烟下午被欺负狠了，此刻眼神有些涣散，她靠着车窗发呆，半晌才发现这条街道有些陌生。
“我要先回家洗个澡，然后再去医院。”
“好，洗完澡，我带你去吃晚餐嘛，我发现一家很好吃的粤菜馆。”
“不要了，送我到家就行，或者你在这里放我下车，我自己打车回去。”
许寻欢烦躁地锤了一下喇叭，“不准拒绝我，阿烟，我没有和你商量。”
“知道了。”秦如烟轻叹，“小欢，你就用你这个恶劣的面目和我相处吧，不要再演出那些多余的温柔，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总算理解什么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朋友都在替我不值，真的没见过你这样的。”
“你离开我，并不需要代价。”
言下之意，是许寻欢在强求。
“明明是你有求于人，阿烟，你这个态度，我很没耐心。”
许寻欢想着，既然秦如烟不敢，那由自己来当这个坏人也无所谓。
安静了一路，车子停到了城中村，许寻欢解开秦如烟的安全带，“快去洗洗吧，我在这里等你。”
半晌，一只手轻轻搭上许寻欢的手腕，又缓缓穿插直至十指相扣。
“对不起，我刚才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想怎么样，我都应该配合的。”秦如烟握着这个刚刚还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手，“可以原谅我吗？”
“哼，亲一下才能原谅。”许寻欢伸脸，又后撤，“不对，你得答应和我在一起。”
秦如烟苦笑，“小欢，这我真的做不到，我们之间不应该有这样的关系。”
“我不想再听到这些，朋友也好，什么鬼的姐妹也罢，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
“嗯。”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