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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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这乙女系统还真会挑男人。
世家出身的肖玉，酆都鬼城的帝诀，再加上如今这个妖王，谁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江婵皱了皱眉，心想系统挑选男主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声望、财富和容貌这种外物，为什么系统没有把薛晏之流判定为男主？系统的选择看似随机，可她总觉得其中暗含着某种联系。
眼前，莫青面无表情地望着这几位不速之客，低沉道：“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去。”
“你也配教我做事？”薛晏冷笑道，“听雪剑，拿来。”
莫青手腕一甩，方天画戟在空气中画出个漂亮的圆弧：“前进者，格杀勿论。”
他脸上的暗蓝色刺青仿佛活过来了似的，藤蔓般攀着肌肤疯狂生长，在接触到长戟的瞬间却又变得极度黯淡，就像被吸走了生命力。
长戟在空气中挥出了凌厉的风声，然而薛晏只是抬手，锋利的兵刃便已进退不得。
“你拦不住我。”薛晏冷漠道，“是我亲自去找时文渊讨个说法，还是主动归还听雪剑，你自己选。”
莫青咳出几口鲜血，一双眼睛里毫无退意。
然而这时，响起道懒散微哑的声音：“莫青，退下。”
莫青顿时撒手，连自个儿的兵器都没要，再度静默地垂手站在道路一侧，像尊彬彬有礼的石膏雕像。
薛晏随手把方天画戟往地上一丢，嗤道：“倒真是养了条听话的好狗。”
时文渊没搭理薛晏：“想要听雪剑，就让你身旁那个姑娘进来拿。”
不等江婵反应，肖玉皱着眉头拦在她身前，问道：“此地危险，我去。”
时文渊笑了声：“这可由不得你。”
江婵惦记着系统任务，正想借此机会试探对方虚实。于是轻轻按住肖玉肩膀，安抚道：“没事，在外面等我。”
她抚上缠在腰间的骨鞭，踩着碎石径直走进了洞窟。
洞窟内，男人的半截身子被潭水浸没，露在水面之上的劲瘦身躯被重重锁链缠绕。他垂着脑袋，苍白的手腕被镣铐吊起，明明是十分狼狈的姿势，可没有人敢用狎玩的心思看他。
时文渊叹道：“你还是回来了。”
这话实在无厘头，但江婵联想到仙门被入侵那日，断臂少年曾经说过的话，不由怀疑时文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听到脚步声停住，时文渊微微抬头，“过来…再近些，我看不清你的脸。”
江婵没动：“你特意要我进来，难不成只是为了瞧瞧我的模样？”
“如果我说是呢？”时文渊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离江婵更近些。然而锁链忽然开始疯狂颤动，仿佛有生命似地勒紧了他的皮肉。
“你看，我对你毫无威胁。”时文渊微微叹息，“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江婵并不相信时文渊的鬼话，然而她还是走到潭水边，俯身看向禁制加身的男人：“元婴之上，百步之外可见秋毫。难道你想告诉我，大名鼎鼎的妖王修为竟在元婴以下？”
“我曾在酆都与人有过一战，自那以后，眼睛就不大能看清远处的东西。”时文渊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这似乎并不是你的本来面目。”
江婵双眼微眯：“哦？为什么这样想？”
她服用的易容丹乃是最上等的丹药，三个月内，连最顶尖的修士都看不出任何破绽，时文渊又是怎么发现的？
时文渊眼皮微不可查的一动，他停顿片刻，唇边挂上散漫的笑意：“就当这是…男人的直觉吧。”
江婵不置可否：“如妖王所愿，我过来了，所以听雪剑呢？”
这汪潭水清澈见底，洞窟内也没有藏得下东西的地方，这人该不会是在诓自己吧？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时文渊安静地注视江婵片刻，目光似乎要穿破那张虚假皮囊。
突然，黑色幻影出现在江婵身后。江婵脑中警铃大作，顿时拔出兵器，然而黑影却抢先一步，把她狠狠拽入潭水中。
锁链仿佛嗅到血腥味的野兽，争先恐后奔向这只落水的脆弱羊羔，将两人紧紧绑到了一起。寒冷的潭水裹住他们，水面之下，唯一热源只有彼此心跳共振的身躯。
时文渊垂眼看她，声音低得像叹息：“不是想找听雪剑么？那么，闭上眼睛吧，让我们…看看这片天地的真相。”
江婵抿了抿唇，心想如果时文渊想杀自己，刚才就是绝妙的机会。既然眼下到了这种地步，不如干脆赌一局，信他一回。
她阖上眼睛，视野内顿时变得一片漆黑。然而须臾过后，月光穿破这片黑暗，照亮了她脚下踩着的蓝金色土地。
飞鸟在脚下穿行，游鱼从头顶划过。而在天空之上，立着两道极远的身影。
是薛晏和肖玉。
时文渊的身影掩在暗处，叫人只能看见团模糊的影子。他轻声道：“从前，有人为了利用天道规则的力量封印我，将整个妖界的天地都置换倾倒。我的真身在洞穴内，可我的神识却被永远困在这片天空之下。”
江婵微不可查地皱眉：“能扭转天地的阵法，我实在闻所未闻。”
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连识海里隐匿的系统信号都变得时断时续的。
“是么？”时文渊笑得有点古怪，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抬头望了望天上的人，“瞧，他们都在等你。”
见江婵久久未归，洞窟里又毫无动静，肖玉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进去找她，却又被薛晏和莫青齐齐阻拦，几人间的气氛霎时变得剑拔弩张。
时文渊收回视线：“不想快点去找他们么？过来拿剑吧。”
江婵以神识的形态出现，心中十分有底气，于是毫不迟疑地迈步往前。等终于看清时文渊的模样，她不由呼吸一滞。
时文渊身上的锁链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将他死死钉在墓碑上的长剑。
那剑身布满青铜锈迹和黑褐色的血液，有如百年前抛下的一道锚点，指引着主人再度相逢。
江婵不可置信道：“听雪剑？！”
时文渊此刻比洞窟内的模样更为狼狈，见江婵走到身边，他弯了弯眼睛：“果然…你应该长这样。”
江婵既以神识现身，易容丹自然也就没了用武之处。她问道：“什么叫果然？听你这口气，莫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抱歉，现在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的缘由。”时文渊按住剑柄，语调蛊惑道，“来，拔下它。”
江婵没动：“你大费周章把我带到这里，就只是为了让我拔出听雪剑么？”
时文渊道：“当然不是，任何东西都要付出代价，但还是那句话，我要的东西，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江婵皱眉道：“没有价格的东西往往最为昂贵，如果你再故弄玄虚，我不可能做这笔生意。”
时文渊勾唇道：“不，你一定有不得不拿回听雪剑的理由。否则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和我虚以委蛇这么久。”
江婵定定地看着他：“看来你很了解我。”
时文渊叹息道：“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听雪剑就放在你面前，过了今天，你绝没有再拿回它的机会。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是要，还是不要？”
江婵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是构建在封印阵法之上的幻境。如果连交易的货物都不能确定真假，我只能认为这是场从头到尾的骗局。”
时文渊的破绽在于虚构的那出争执。
肖玉再怎么担心，也不可能行事如此鲁莽，在明知有另一个强敌的情况下，还要将暂时的盟友薛晏推出去。
更何况他体内有那道契约，能够感知江婵是否遭遇危险，完全没必要挑在这个时候动手。
不过江婵的确感受到了听雪剑的气息，她想，也许是时文渊用某种手段，将一切都掩盖了起来。
时文渊沉默片刻，笑了声，挥手撤掉幻境：“还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只见墓碑变成了祭坛，他的胸口也没有被长剑贯穿。听雪剑被插在祭坛中央，浓郁的妖气如蛇般紧紧缠着剑身。剑柄上时而浮现出一个虚幻的投影，那是个正在痛苦翻滚的少女。
少女抱着脑袋，泪水和五官混杂在一起。明明投影里没有别的活物，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吞食她似的。
她的血肉在一块块消失。
即使那只是出无声默剧，可江婵遥遥望着，却仿佛能听见少女的凄厉哀鸣。
这是她的剑灵，是陪她从默默无闻走到名扬天下的同伴，这是绝不会背弃她的盟友，时文渊怎么敢？！
一股怒火顿时从她的心头烧到了舌尖。
时文渊看了眼投影，随后毫不在意地挪开视线，淡淡到，“过了今天，听雪剑就会被彻底侵蚀。祭祀已经开始，要么祭品被吞噬，要么就由你来结束这一切。”
他垂眸望向台下的江婵，“我要自由，你要听雪剑，我们完全可以各取所需。”
江婵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忽然笑道：“好，你想让我做什么？”
时文渊侧身让开一条道路：“很简单，只要你替代听雪剑作为祭品，一切都会结束。别害怕，你和那把剑不一样，需要付出的只有一碗鲜血。”
江婵依言走到祭坛旁，作势要割腕放血。紧接着，她手腕一转，黑金骨鞭凌厉地朝时文渊袭去。
鞭身死死缠住了时文渊的咽喉，江婵膝盖一顶，抵着时文渊的后腰把他狠狠压倒在地。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时文渊，冷冷道：“很可惜，我既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又想让你——”
“死无葬身之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