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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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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赶一块了,那就一起来吧。
山白打开门,放花蝶进来。
花蝶脸上挂着的笑容在看到屋内的另外两个男人时,呆住了。
他正要询问山白,却见山白把门一关,只说了一句:“你审他。”
审谁?谁审?
这什么意思?
花蝶一头雾水。
“术魁,你……”话说到一半,他的肚子就被锤了一拳,整个人趴倒在地上。
江迟憋着一股气,于是花蝶倒了霉。
遊翡的脑子在一声声惨叫中逐渐归位,他不解的把手放在鼻子下边嗅了嗅,为什么那个人身上有水母的气味?
而且,纯度很高。
江迟发泄完,把花蝶单手拎起来,从身上取下一个银色的手环,一分为二扣在花蝶的手臂上。
手环迅速延展变形,牢牢地捆住了双臂。
花蝶的脸肿的很高,眼睛眯成一条缝无法睁开,嘴角渗血,身上也没有好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
江迟越过遊翡走进洗手间,他先是仔细将手搓洗干净,抬头的时候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
很难看。
他不应该表现得如此愤怒,失智。
江迟,你的身份已经很特殊了,不要贪心。
他不断地在心中默念这句话,直到心情平复下来。
收拾好之后,江迟走出来已经恢复成以前的状态,他牵起山白的手,引她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站在旁边慢慢讲述他已知的内容。
“花蝶真名叫刘浩,父亲刘威是集团总部1号实验室的仅有的两名高级研究员之一,母亲胡静佳是后勤部的副部长,负责集团的一切供应开销。”
“监察员成立的时候,他父母花费了小半辈子积累的财富去打点人脉,把他从外面捞到秘海里面,做了监察员。”
“这买卖不亏,很快,通过监察员的身份,他家敛了大把的财富。”
江迟声音低沉,讲起话来不疾不徐。
“当时分开之后,富哥成功带我们找到了中介,拿到了身份,同时,我和对方达成条件:他送我去做监察员,我帮他找一个人。”
“这个中介也是在帮他背后的人办事,我当时的调令是集团秘书长盖的章。”
“我的职位敲定之后,上任第一天,就碰到了花蝶的母亲,她专门过来送贺礼,满满一车,全是金银珠宝和新鲜果蔬。”
也就是说,花蝶仅仅就是个摆件,真正运作的人是他的父母。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大企业通病。
山白思索了一下,问花蝶:“你爸和你妈都是多少岁数?”
这是什么问题?
花蝶心情不爽,梗梗着脖子“哼”了一声。
硬气还没一分钟,就又发出惨叫。
只见江迟站着不动,右手甩出一个细刀片,嗖的一下扎在了花蝶的大腿根,差点没把他吓死。
随即痛感传来,他双腿瞎晃悠,又加剧了伤口。
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花蝶想骂又不敢骂出口。
「术魁这个王八蛋,吃里扒外的东西!
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该死的!非让他跟术魁多亲近,这下好了,这群疯子要杀死他。」
花蝶哆哆嗦嗦,用他生锈的脑子想了半天,终于认命。
“我爸今年65,我妈今年47。”
47还能再生,65就悬了。
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山白决定从他妈妈那里下手。
接下来,山白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游翡的事情:“他叫游翡,是一只冥河水母,见到我当时捡到的那张面巾纸上面的人像后,就晕了过去。”
说到这,俩人一起看向游翡。
衣衫褴褛,红发凌乱,再配上不太清醒的眼神,好一个破碎感。
山白突然意识到,如果用人类体系标准去衡量,游翡或许真的是智商不高。
……
游翡此刻确实不太舒服,他感觉自己受刺激之后,变的更钝了。
从冥河水母的形态转变到人身,并不容易。
打个比方:如何把大象装进冰箱?
在不切割的前提下,势必要有所牺牲,冥河水母那么大的一个脑袋,必须要封存大部分才可以进行转换。
所以,当原身下达一个命令「接近小翠」。
到了人类形态的时候,大脑运行速度不够,处理器加载过慢,就造成了山白无意中看到的那幅幼稚画面。
游翡明知自己应该提高警惕心,可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画像上的女孩儿是他的亲妹妹。
族中的长老们根据传承记忆,研制出了一种秘药,吃下去就可以转变成人类的形态。
游翡的妹妹叫做穗尤,聪明伶俐,喜好读书,算是这一辈中最了解人类的水母了。
她自告奋勇,要去探路。
“我妹妹那么漂亮,为了不引起注意,变成了一个丑陋的人类。”游翡神情悲痛,“我来之前还抱有幻想她只是被困住了。”
游翡趁族中长老议事,偷了药自己跑了过来。
可是来到这边,才发现事情没有自己设想的那么容易,自己一出去就会发现。
游翡只得转变策略,想要接近小翠,得到张生女儿张晴翠的尸体,以此来胁迫张生配合。
冥河水母那边对于张生的争议很大。
大部分年轻一辈都讨厌他,可是老一辈坚持与他联系,保持合作。
江禾说过——胳膊拗不过大腿。
游翡没办法决定这件事情,但也不信任张生,他认为妹妹的失踪和张生有很大的关系。
山白听了前后,认为游翡在这一点上的怀疑是正确的。
张生表面与冥河水母那边关系匪浅,吃了不少红利,可实际上,他并没有为冥河水母带去实质性的帮助。
电网进出的唯一通道被张生掌握在手里。
从游翡来到这边的待遇来推断,穗尤应该也没有受到太多照拂。
这就很鸡贼了。
山白心中有了打算。
她叫游翡把花蝶拖出去交给常兔,找个地方先关起来。
游翡一边生气自己为什么听话,一边老实地揪着花蝶的头发离开。
房门重新关上。
这下屋里彻底是他们两个人了。
江迟没有闲着,立马开始收拾屋子,尤其是被弄乱的浴室,必须得好好清扫。
隔着一道墙。
山白拨楞着手腕上的镯子,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通透的粉色纯净又梦幻,看见它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江迟——”
山白叫他的名字。
浴室里面,江迟握着刷子的手一顿,心跳声砰砰砰快起来。
他迅速放下刷子,将手洗干净,顺便抹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仪表,没问题才出去。
山白侧着头,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大男孩儿,想到那句「吾家少年初长成」。
江迟跪坐在山白的脚边,仰着头注视着她。
该怎么形容呢?
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不加掩饰的裹挟着思念的目光,直白又克制,
空气变得黏腻。
江迟一言不发,等待指令。
山白挑了挑眉,手指落在他的嘴角,自上而下,感受着他的颤动。
江迟的心很痒,但是他不会反抗山白。
两道人影,一个坐着,一个跪着。
渐渐交叠。
小别胜新婚。
****
游翡扯着半死不活的花蝶,根据记忆敲响常兔的门。
常兔圆润的脸蛋从门后露出,看见游翡,眼睛更圆了:“有,有事?”
“这人关起来,别死了。”
人?
常兔低下头,终于看见了花蝶。
刚听到监察员来的消息,马上就见到热乎的人了。
他这算是幸运吗?
常兔没忍住:“这是监察员,你不能杀了他,会有大麻烦的。”
“什么叫我杀了他?”游翡烦躁地吼他,“你赶紧给他把刀片拔出来,现在还不能死。”
交代的事情办完,游翡本想回去泡水。
可是鬼使神差,他又跟着常兔去了俞婆那里。
俞婆老眼昏花,手脚也不利索,只能动动嘴告诉他们怎么处理。
把花蝶固定在手术台上,常兔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防护服穿好,再戴上帽子、口罩和手套。
他可是俞婆对外亲口承认过的助理呢!
常兔的眼神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游翡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只是怕这人死掉或者跑掉,没办法跟山白交代。
至于为什么要对山白有交代。
脑袋疼,不想了。
这是游翡第一次和俞婆见面,他的嗅觉极为灵敏,发现这人已经活不久了。
“在看什么?”俞婆问。
“你快死了。”
俞婆大笑:“哈哈哈哈,你很实诚,我喜欢。”
“我啊,年轻的时候喜欢装酷,可岁数大了,就喜欢笑,我笑这世间没有一处净土。”俞婆睁大眼睛仔细瞧着游翡,“我见过穗尤,她胆子很大,比你机灵。”
这个消息很意外,游翡问她:“她找你做什么?”
俞婆叹了口气:“她找我要了毒药,说是给自己留个后路。”
“什么毒?”
“高浓度生理盐水。”
游翡的瞳孔猛地放大,怔怔地望着墙面。
俞婆坐在阴影里,静静的看着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当初因为医闹,一气之下离开故土,来到了这个光怪陆离的奇幻世界。
因为医生的身份备受尊敬,可也因为医生的特殊,见识到了复杂的人性,彻底看明白没有一处是净土。
即使是祂,也把利益看做最重。
哈哈哈哈哈——
今世恩怨今世报,来世再也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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