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棋魂]与光同行》泉上松

4、第四章

　　报名之后，预赛很快开始了，青木变得忙碌起来。
　　但佐为的确很强，直接拿到三连胜通过预赛确定出线。

　　结束后，走出棋院，青木心情很好，佐为看起来也很开心。
　　想了想，她扭头看向佐为：“藤原先生，要不要和我下一局？”

　　“下棋吗？”佐为有些惊讶，“小瞳。”

　　“要是会影响藤原先生您的状态就算啦……”青木躲开了佐为的目光。

　　“不会哦，小瞳。”佐为打开折扇抵在唇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小瞳你现在有了下棋的心，我也很高兴。”

　　青木怔了一下，感觉脸上有些发：，“不过藤原先生最好不要太期待了，我可是初学者。”

　　“没关系，下吧下吧！”佐为一改平常的优雅矜持，在青木身边蹦来蹦去，“我会好好教导你的哦！”

　　青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藤原先生看起来优雅，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哼，小瞳坏！”

　　青木领着佐为去了棋院对面的围棋会所。
　　交了入场费后，她坐到了角落里，然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藤原先生坐下来吧，棋步指出来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佐为开开心心地蹦跶到座位上，“小瞳放子吧！放多少都可以哦！”

　　“……”
　　青木一阵黑线，也不推辞，直接就往棋盘上摆了九个子。

　　佐为看起来还是一副微笑的样子，还问道，“九个子就够了吗？”

　　青木彻底黑线：“那我我再加几个？”

　　就这么闹腾着，一人一鬼便开始下棋了。
　　但落子后，佐为的表情就变得非常严肃，这让青木觉得自己有被认真对待。

　　棋局刚进行没多久，佐为的目光就从棋盘上转移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身上。
　　她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盖住了眼睛，虽然从那之后就没有戴过眼罩，但是青木总是有意让头发遮住左眼。

　　“啪。”

　　青木落子了。
　　佐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棋盘。
　　这一步棋下得不能说多高明，但是却是青木思考过后的选择。
　　在她的棋步里，佐为多少能感到青木的性格，虽然说行棋布局有些单纯，但是却大气谨慎……
　　佐为一边想着，一面把玩着折扇。说不准，青木很适合围棋。

　　因为佐为久久没能指出下一步，青木忍不住抬头看他。
　　“那个…藤原先生，我这一步有什么问题吗？”

　　“啊……啊，没有。”佐为回过神来，“这一步下得很有感觉，小瞳你的布局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新手。”

　　“是这样吗。”青木低头去看棋盘，“但是总觉得我的想法有些幼稚，藤原先生总是轻易化解……”

　　想到这里，青木突然止住了接下来的话，与其说是化解，倒不如说是不太理会。
　　开始的九颗让子的优势，已经被渐渐消磨掉了。
　　本来早就该认输了，但是棋盘上黑白交错，给青木一种奇妙的感觉——
　　还可以继续。

　　佐为思考了一会，用折扇在棋盘上点出一个位置，青木把白子放了上去，继续陷入了沉思。

　　原来如此，这就是指导棋吗？不以胜利为目的，而是为了引导对方走上正确的棋路。
　　青木感觉到了这种下法的困难，也更理解了佐为的强大。
　　出于这样的心理，她也对佐为的用心觉得感动。

　　手中的棋子在指尖犹豫了一下，青木终究还是没有落子。
　　“……我认输。”
　　她终究还是实力不够，没能找到佐为希望让她找到的玄机。
　　青木捧着棋盒有些不安：“那个，藤原先生，我虽然下得不好，但是……”

　　“下得不好？没有那种事。”佐为站起来，对着面前的少女微微俯身，“小瞳下了自己的围棋，这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小瞳的未来，还有更多的进步空间。”

　　青木抬头看着佐为认真的表情，突然眼睛有些发涩。

　　佐为没有注意到青木的异常，重新在她对面正坐下来。
　　“小瞳可能是刚刚接触围棋，那几本入门的书你的确看得非常认真，但是也导致了你的布局有些刻板，比如说右下这部分的棋子，你一昧地做眼想做活它，但是路却被我的白子堵死了。布局方面也显得有些单纯，虽说下得谨慎是好事，但是小瞳只顾追求厚实，过于在意实地，没有好好应对白子的进攻……”

　　原来如此。佐为不愧是日本围棋史上的最强者，这一席话让青木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那个，藤原先生，虽然很冒昧，能请您和我的朋友下一局吗？”

　　“朋友？小瞳你有喜欢围棋的朋友吗？”

　　“嗯，我有一位国中同学。他叫柳莲二，也很喜欢围棋。”青木目光落到面前的棋盘上，“我毕业离开立海大的时候，他有提到在围棋方面遇到了瓶颈，不过我没有办法开导他，如果是藤原先生的话……”
　　如果是这么厉害的藤原先生的话，一定可以带领柳走出耀眼的棋步。
　　佐为很久都没有接话，青木有些紧张：“如果我冒昧了的话……”

　　“不，没有那回事。”佐为正色道，“即便是过了千年，仍旧有这么多热爱围棋的人，这让我很高兴，如果我也能竭尽所能去帮助他们……”
　　就像和小光一起的时候一样。

　　青木不太明白佐为的表情，那是有一点期待，又有一点悲伤的样子。
　　还没等青木开口回应他，突然就有个男人径直走过来，坐到了她的对面。

　　“喂！”

　　虽然男人看不到佐为，但是青木实在是无法忍受佐为的身体被人穿过，倒是佐为一面说着“没事没事”一面走到了青木的旁边。

　　“小姐，你好像在找下棋的人嘛？”

　　“我在和自己下棋，你看不见吗？”
　　“
　　哦~”这人毫不介意凑到棋盘面前，“可是这应该不是小姐你下的，你只是在复盘吧？因为黑棋白棋的棋力差得实在是太多了——”他看了一眼青木手里的黑棋，“小姐，别逞强嘛，围棋这种东西，就是要和不同的人下才会有进步嘛！”

　　虽然看起来挺没有礼貌，但是他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青木望向了一旁的佐为，算是询问：“藤原先生要和他下一局吗？”

　　“嗯……”佐为发出一个长长的感慨词，手中的折扇开开合合，“这一局，小瞳来下如何？”

　　“我吗？”青木有些惊讶，刚才那一盘棋，算是她第一次对弈，就这样的水平，可以和别人下棋吗？而且……藤原先生也很想下棋吧？

　　佐为似乎是从青木的眼睛里看出了担忧，不由地微笑了一下，“小瞳，这个人说得没错哦，无论是输是赢，和不同的人对局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这对初学者是很有帮助的。”

　　青木犹豫了一下，然后面向这个奇怪的大叔鞠了一躬。
　　“那就，请多指教。”

　　结果显而易见，青木被对手压得很惨。
　　下到中局的时候，大叔终于忍不住了：“你果然是个初学者啊。”

　　“我说，明明你自己说的和不同的人下棋会有帮助，现在又来嫌弃我？”青木强压着怨气，“那我认输？”

　　“喂喂，别急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大叔没趣地收拾着棋子，“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嘛，小姐你虽然是个初学者，但是有的棋路还是挺有意思的，可惜实力有限，没办法发挥……”

　　青木愣了一下，这个人是在安慰她？

　　“既然你要走我就不拦你啦，有机会继续来玩哦？”大叔指了指窗外面的日本棋院，“这会所可是得天独厚，有时候还会有院生过来呢，小姐你有机会和他们下一下肯定会有收获的。”

　　“……”
　　青木黑了黑脸，没有回话，倒是佐为在旁边不停地点了点头，“嗯！会的会的！”
　　“才不会呢！！”
　　青木从几天前就在佐为面前伪装的沉稳完全破功，然后就拉着佐为从会所大门离开了。

　　就在他们准备回校的时候，棋院的大门走出来了两个男生。
　　虽然看起来和青木差不多大，但是都穿着老成的西装。
　　青木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他们都是职业棋手吧？”

　　说着青木转过头去看佐为，然后她看见了佐为低下了头，。
　　“……那是小光。”佐为说。

　　“诶，那位吗？就是进藤光……？”
　　青木看看进藤光的背影，又看看佐为的样子，一时之间想要安慰也无从说起。

　　“真是太好了啊……小光能打起精神来。”
　　佐为慢慢地迈动步子，向进藤光的方向伸出手，但是进藤光一点也没有察觉，就这样越走越远了。

　　这种擦肩而过的感觉，好令人难过。

　　青木咬了咬牙，心底突然生出了一个强烈的念头。
　　她要让进藤光知道佐为还在这里，我在还在期待和他的对局。

　　这么想着，她突然握住了佐为的手。
　　两人之间的契约，让佐为感受到了青木的体温。

　　“藤原先生，我保证，进藤光会再次感受到您的存在，也会继续和您对弈！就算是百局、千局……”

　　佐为被她的神情所震撼，偏头微笑了一下。
　　“谢谢你，小瞳。”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像和小光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快乐。
　　我想和小光下更多的棋，同时也想和你下更多的棋，去看着你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