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怖无限流里拿NPC剧本》壹月贰拾贰

8、收藏品（02）

　　她惊叫一声，便有人迅速靠近并握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程见雪惊魂未定地喘息着，看向身侧扶着她的向宴，“……我、我好像，看到那对珠子，像人的眼睛一样眨了眨……”

　　话音落下，向宴看向放置着珠子的展柜。
　　可这一次不论他怎么盯，也没出现程见雪看到的画面。
　　他轻拍程见雪的背，“可能是你太紧绷出现幻觉了，休息一下吧。”

　　闻言，程见雪皱眉，但又想到些什么，沉默着点了点头。

　　向宴扶着程见雪到旁边休息，而其他人仍在观察展柜中的收藏品。
　　这些收藏品静静躺在展柜中，明明和一般收藏馆中的藏品没什么区别，却叫人无端看得毛骨悚然。
　　就像规则中说的那样，“不安分的收藏品”，它们不安分，就像人们盯着它们观察一样、它们仿佛也长了眼，正在观察盯着它们的人……

　　时间缓缓流逝，距离众人进入这座收藏馆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程见雪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眉心皱痕愈深，“还有四个小时，我们还是完全没有头绪……”
　　说话时，她余光瞥见一人正在往楼梯上走，心下一惊、喊出声来，“许昌路！你干什么！”

　　被叫住的男生回头看了她一眼，懵了一下才说，“……规则里不是说可以向镜子许愿吗？找这么久都没线索，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许愿。”
　　程见雪不赞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确定许愿不会有什么代价吗？在无路可走之前没必要犯这个险。”
　　许昌路挠了挠头，停下脚步转身，“可是这里什么线索都没有啊，那些收藏品也怪怪的，我都不想靠近它们了。”

　　话音落下，人群中有个男生同样抱怨道，“就是啊，研究这些奇形怪状的怪东西这么久都没线索，还不如试试别的方法……”

　　程见雪看了出声的人一眼，再看向一只脚已经踏上楼梯的许昌路，冷冷道，“向镜子许愿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就是冒险，你要愿意拿自己的命来为大家赌一把我也不会拦你。”
　　她这话说的绝，也让许昌路迟疑起来。

　　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这么做有多大危险性，只是总要有个人先冒险吧……总比到时间了大家一起死来的好。
　　但听程见雪用这种语气这么说话，他心里就滋生出一点奇怪的情绪……他不是不愿意牺牲，但他愿意牺牲她还这副态度，叫人真是不爽。
　　一时间众人对程见雪或多或少都有了芥蒂。
　　只有向宴从始至终都站在她旁边，听见她这么说也没有意见。

　　说完话的程见雪便不再理会对方，转身走到某个展柜旁继续观察。她隐约能觉察到突破点就在这些东西上，只是……究竟要怎样才能找到哪里不对呢？
　　抬手触到冰冷的玻璃柜，程见雪轻轻敲了敲。

　　另一边，有人上前宽慰许昌路，“小路，你也知道见雪的脾气，她其实也是担心你……”
　　“是啊，之前好几次遇到危险都是见雪带我们避开的，她肯定是最不想我们其中任何一个受伤的。”
　　“……”
　　有人给了台阶下，许昌路的脸色这才好些，连带着对程见雪的那丝怨愤也淡了点。想想自己要做的事，他甚至自我感觉大义凛然，爽朗地笑了笑说，“我知道，是程姐带着我们一路走过来的，我能理解。”
　　许昌路看了看远处还在挨个观察展柜的程见雪，又道，“只是遇到困难总不能一直等着程姐想办法解决，我也想出一份力，为她分担。”
　　他深吸一口气，“就算我出了什么意外，我相信大家也会想办法救我的。就让我去试试吧，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一直停滞在原地。”

　　——“不拦着他吗？”
　　向宴的声音淡淡响起，程见雪没有回头，“拦他做什么？”她瞥了一眼正在上楼的许昌路，“不是他自己说的想出一份力。”
　　程见雪脸侧遮挡光线的阴影被掀开，是向宴扯过腕上的皮筋给她把散落的头发松松挽起，他语气仍旧平静，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愚不可及。”
　　闻言，程见雪挑了下眉。
　　向宴又道：“他想做英雄，却挑在这种时候。蠢。”是陈述事实的语调。
　　程见雪不予反驳。

　　在展柜四周摸索了片刻，程见雪不知碰到哪里，“滴——”一声后，眼前倒映着她模样的玻璃窗忽而慢慢降下，展柜中的东西越发清晰起来……
　　同一时间，被刻意放大的声音从高台上传下——“规则说可以向你许愿，对吗？”
　　程见雪问声下意识看去，就见许昌路正站在镜子前。
　　而那面华丽高大镜子镜面竟如湖面落入石子一般波动起来，紧接着浮现出一行黑底金边的文字——
　　如你所愿。

　　许昌路兴奋极了，但他并未失去理智，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镜面波动后：无需代价，任何都会如你所愿。

　　极具诱惑力的字眼钻入每个人眼中，距离最近的许昌路尤盛，他几乎压抑不住眼底的狂热，却还是试探性许了一个愿，“我累了，能给我一把椅子吗？”
　　镜面：如你所愿。

　　而后众人便亲眼见证玄幻的一幕——许昌路身旁的虚空仿佛被什么划破，露出一道溢着黑气的裂缝，它仿佛被人从两边拉扯扩大，露出了漆黑的内里，而后一把木质椅凳从中飘了出来，落到地上，砸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藏馆陷入静默。
　　几十秒后，许昌路上前，手扶上椅背，而后眼里迸发出惊喜，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变调，“是真的！”

　　人群小小的沸腾了一下。
　　许昌路下意识看了一眼依旧沉静的程见雪，心头涌起不忿，转头又对镜子道，“我要……”话音未落，他顿了顿，又张嘴，“我要离开这里的方法。”
　　闻言，许昌路自觉聪明，他回头与众人对视，却见他们不全是赞同，有人迟疑、有人惊骇、也有人甚至已经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他皱眉再次看向镜面。

　　这一次镜面波动的时间稍微长了些。
　　但最终它还是显示了四个字：如你所愿。

　　字迹消失时，许昌路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箭头——它指向左侧楼梯之上。
　　然而在二楼楼梯尽头、那扇紧闭的大门旁，忽而又出现了一条楼梯，盘旋而上、蜿蜒至三楼……许昌路身前的箭头仿佛复制粘贴般，在通往三层的路上连成一串。

　　规则⑤：收藏馆没有三楼。

　　“规则真假难辨，但现在看来第四条是正确的。那么，在第四条是正确的情况下，出现了三楼，是不是可以说明，规则五是虚假的呢？”
　　有人出言分析，许昌路看了过去，有些茫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上三楼吗？”

　　闻言，分析的青年扶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却看向程见雪，“学姐你说呢？”

　　彼时程见雪正在观察展柜上放置的那把长匕，目光落在它的介绍上——
　　“剔骨之刃”：背叛者必将接受制裁。我主之刃，终将破除晦暗、重振荣光。
　　著者：阿拉瑞克。

　　听见询问，程见雪抬眼看过去，目光在三楼短暂停留，并无意外之色。
　　她的语调轻描淡写，“相互矛盾的规则也难以区分真假，镜子展现出来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迷惑我们的。当然……”她看向许昌路，“有人要想上去探路我也不反对。”

　　她这话像是在激怒对方。

　　许昌路当即接话，“我去！”
　　他遥遥望着程见雪，咬牙道，“我可以去，但有一个要求。”

　　众人看向他，几人想要阻拦他的话被他后半句打断，都想听听他这个“要求”是什么。
　　许昌路指向程见雪，“我要程姐陪我一起去。”

　　话音落下，众人看向程见雪。
　　程见雪还未开口，手腕便被一股力道拉住。她回头，对上向宴沉默的目光。
　　安抚地拍拍向宴的手背，程见雪看向许昌路，似笑非笑道，“我可没说我要去探路。”

　　许昌路从善如流，“那我也不去。”

　　众人：“……”

　　——“我去。”
　　语调平静的声音忽而响起，众人看了过去。

　　向宴仍旧垂眸望着程见雪的发顶，见她也回头看向自己，他又道，“阿雪，你继续找线索。”
　　他抬起程见雪的手腕看了看表，“我上去看看，超过两个小时没回就代表里面有危险。”

　　程见雪反手抓住他的衣角，对上他的目光，“等等……”

　　向宴俯身抱了抱她，“我保证，我会出来的。确认上面没有危险我就立刻回来。”
　　程见雪抿抿唇，等向宴松开她后又与他对视。
　　僵持片刻后，她挽住了向宴的胳膊，“……我送你过去。”

　　从始至终都没有反驳的声音传出。
　　毕竟这一路过来，向宴令人瞠目的体能显然超越在场每一个人……思来想去，能上三楼探索然后全身而退的，好像也只有他……
　　但向宴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程见雪紧了紧抱住向宴胳膊的手，低声道，“……你答应我的，会出来的。”
　　向宴目不斜视，却也低声回应她，“嗯，我会出来的。”

　　他似乎抱有某种特别的自信，像是留有什么后手……
　　程见雪见此放心了些。

　　向宴没什么迟疑就上了楼梯，见他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上后，程见雪转身疾步到刚才观察的藏品前。
　　向宴在行动，她不能只停留在担忧的情绪里。
　　目光下视，看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匕，程见雪从包里拿出一把钢尺，然后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