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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传闻 ...

  •   三界对于花重锦继位之事争论一个月,此后另一件新鲜事流传出来闹得沸沸扬扬,很快将前者压下去。

      “我给你们说个大事!”

      回万圣宗给老爹办后事的陈简行一惊一乍地出现在覃玉的宫殿,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他出现实在令人意外。

      颜灼若正教覃玉用短刀,兴奋嘹亮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响起,覃玉吓得一抖,刚脱手的短刀兀地转向陈简行。

      后者脸色聚变,刹不住脚急得嗷嗷叫,颜灼若眼疾手快,连忙打一个手势,将短刀掉头收回手中。

      陈简行被甩了一脸寒气,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脑子里只剩刹那间在眼前划过的钴绿色,颜灼若拧眉道:“你怎么在这?”

      陈简行惊魂未定,心脏砰砰跳到嗓子眼,他回过神来后慌忙摇头,与面前人懵逼地大眼瞪小眼。

      “对不起...”覃玉小声道。

      见人一脸傻样,颜灼若没好气道:“说话!你没回去?!还是出事了?!”

      “我...我是...对啊!我来说大事!我在仙界听说清瑶有灵蛊!旦月族!暗藏灵蛊用作药引!我来神界打听消息啊!很诧异对吧!但此事绝非空穴来风!”

      陈简行一拍大腿,丝毫不计较方才的小插曲,激动道:“有证据说瘟疫期间旦月族提供的蛊血远远大于三界的藏量!你们想想三界有多少人呐!足足八成药全是清瑶运出来的!确实不合理啊!”

      陈简行左手夸张地比了个“八”后接着道:“还有更重要的!参与制药的上百名炼药师亲口承认他们接触的蛊血距今不过百年!”

      “一个两个还有看错的时候,可没有大家全看错的时候啊!据我所知,三界最近的灵蛊还是上万年前的事了!这说明什么?!清瑶暗藏灵蛊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听说族长知道事情败露后心虚地躲起来了,清瑶一片混乱,好多人成群结队在清瑶找灵蛊呢!你们说这玩意长啥样呢?虽说传闻怪可怕,但我还挺好奇......”

      “跟花重锦说一声我去清瑶。”颜灼若打断陈简行的话,倏地生出一层惨白的灵力缠身,下一刻便化作一抹青蓝的影子飞快远去。

      陈简行与覃玉面面相觑,后者反应慢一拍,立即朝颜灼若追上去。

      陈简行没想到后者好奇心这么强烈,只当他去清瑶听消息去了,于是重重“哎呀”一声,飞速去找花重锦。

      .

      仇府外一群九司堂的黑衣士与喧闹的外来者打成一团,仇旻穿过整装待发守在外头的族民匆匆赶来,气急叫道:

      “够了!都住手!”

      这姑娘看着文文弱弱,嗓音却不小,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仇府内外,众人的注意被吸引,纷纷停下手望向仇旻。

      一个粗鲁的声音不满地喊道:“让族长出来解释!关于灵蛊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无数“是不是真的”在人群中嗡嗡传来,仇旻心烦意乱,冷眼瞪着说话的男人,不答反问道:“你是神界人?”

      无数目光朝男人投来,男人脸梗着脖子,“你管老子是什么人!灵蛊乃是三界祸害!事关三界万民安危!你们必须给一个交代!”

      “对啊!给一个交代!”

      “交出灵蛊!”

      声音叫嚷不休,仇旻气极反笑,不等她开口,带着崭新司寇的面具的钟扬站出来呵斥道:“交代?!此事我神界陛下自会处理,哪里轮得到外来的杂种越俎代庖!”

      金色的禁忌符文倒映在男人眼里,他顾忌对方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下却拉不下脸,嘴硬道:

      “你们全是一伙的!天下皆知,数万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覃玉可是得到仙帝的认可才落入了毒木派手里!蛊血是多好的东西,哪个上位者对它不心动?!此事神帝定有包庇的嫌疑。”

      “九司堂接手你他娘敢说谁包庇!”森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闹事者不及回头,另一个司寇已经掠过他们在黑衣士前面落地。

      幽蓝符文的面具令人望而生寒,那男人心中一惊,讪讪道:“有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吧。”

      颜灼若冷笑道:“防啊!世间忌惮灵蛊心怀不轨之人数不胜数,仙魔两界的家伙竟敢像流氓强盗似的冲到神界清瑶来闹事,你说这种人防不防?!扰乱三界秩序,与九司堂动手,单凭这两点便能以暴徒的身份处置你们!”

      或许同为魔界的缘故,男人不敢在魔司面前大放厥词,他们本是一群乌合之众,个个心怀鬼胎,眼见男人哑口不出声,谁也不做出头鸟,气氛反倒安静下来。

      仇旻压下胸中的火,耐着性子道:

      “蛊血来自地下城中一场交易,此事前因后果我会跟陛下解释清楚,你们若是心中不满,便请你们的陛下派人来谈,而不是在这里撒野——半个时辰之内滚出清瑶地界,不然就别活着离开!”

      族民此刻异口同声喝道:“滚出去!”

      外来者明显势弱,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是退是进,一个站在前头面相凶狠的小矮子叫道:

      “地下城已毁!你口说无凭!既然你与之有交易,自然有义务将其引出来!灵蛊害人不浅,断不能让其留在世间!若你徇私...”

      “一派胡言!”颜灼若打断他,周身灵力骤涨杀气腾腾。

      仇旻兀地抬手拦在颜灼若面前,旁人还以为她要拦住身边人,谁知下一刻仇旻纤细的掌心生出一个紫色的符号,那小矮子喉间一紧,立即倒地抽搐不止,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众人大惊,纷纷退开,仇旻不耐烦道:

      “旦月族凭医药闻名三界,用毒也不逊色,你们脚下的泥土里全是毒虫,有胆子就试试——我脾气不好,别不知死活!”

      此言一出,何人还敢停留,忙不迭落荒而逃。

      钟扬凑过来咂舌道:“你有这本事,早使出来啊。”

      仇旻不给身边人一个眼神,转身进屋:“毒虫只有在外敌入侵之际才能唤醒,否则场面不可收拾,反害族民遭殃。”

      仇旻一口气穿过几条廊转过几个角,在书房门前停下,她微微偏头朝钟扬道:

      “我爹受了内伤,此刻在珞山药房的密室,他的伤单靠药物难治,还请你帮个忙。”

      钟扬“啊”了一声,心领神会地拉上颜灼若的胳膊正要走,结果对方推开他,低声道:“你先去,我有点事。”

      仇旻抬脚进门,钟扬对身边人悄悄在胸部举个大拇指,随后双手合十,意思是——你竟敢得罪这位大小姐,兄弟保佑你平安。

      颜灼若等到钟扬的背影消失,刚抬腿进屋,话到嘴边还没出口,屋里人头也不转地命令道:“关门。”

      那日从烟水出来后,颜灼若火急火燎地赶去清瑶却还是晚一步。

      林己鸣的葬礼已经结束,仇旻对他避而不见,他自责地站在清冷无比的仇府外,直到次日破晓才被劝走。

      仇旻心中怨他,情有可原,颜灼若无话为自己辩解,他听吩咐关好门,上前几步走到一个适合的距离,道:

      “花重锦知道我的身份,你无需解释,他明白。几日后我会在别处闹出动静,证明灵蛊与清瑶无关,黑衣士留下看守,直到清瑶彻底恢复到从前的平静才会离开,药田的损失等处理完此事后我想法子赔。”

      仇旻转过头冷眼瞪着对方,向来威慑力十足的司寇面具在此刻也不过是块遮羞布,仇旻上下嘴皮子一碰,言简意赅:“摘下面具。”

      颜灼若照做,如精致白瓷般的脸庞从面具下露出来,仇旻毫不手软“啪”地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一个红火的手掌印突兀地爬上白皙的皮肤。

      颜灼若垂眸不语,仇旻恨道:“从前的事,翻篇了!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幅样子,反像我欠你一样!”

      闻言,颜灼若浅黑的眸子闪着微光:“你原谅我了?!”

      仇旻剜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咬牙道:“我知道是先生的主意,他都不怪你,我又谈何原不原谅。但我气不过你们瞒着我!我不能找他算账,自然找你撒气!”

      颜灼若全然不顾火辣辣的脸,咧嘴笑道:“你尽管撒气,留条命就行。”

      仇旻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人的狼狈模样,凶道:“面具戴着!别顶着一个巴掌丢人现眼!关于灵蛊的传闻,还是去宫里同陛下商量吧——现在去看看我爹,将他一起带去。”

      .

      仇契前几日遭到外来者暗算,灵脉受损被毒物侵蚀,如今迫不得已待在密室养伤。

      颜灼若加入钟扬一起为仇契运气疗伤,仇珞山则一手将药用灵力裹挟敷在仇契全身,另一手将仇契体内的毒引到十指逼出来。

      不多时,仇契乌黑的脸色渐渐苍白,指间黑血变得鲜红,仇珞山停下手里动作,举起袖子擦了额角密密麻麻的汗珠,松了口气:“没事了。”

      仇千渡与仇旻忙不迭将老爹一人一边从地上扶到椅子上,后者有气无力地对两位司寇点头道谢。

      颜灼若道:“你这幅样子还是不要奔波了,你有什么话,我们替你带回去。”

      仇契点头叹气:“阿旻,你替我进宫将蛊血的前因后果同陛下解释清楚,再请他派兵看守药田,照顾族民。清瑶没有保护屏障,外人随时有可能进来,有些药材生长周期长,一旦出现差错,可是要耽误几十上百年的功夫。”

      仇契话音刚落,密室门突然被敲了两声,有人在外头喊道:“族长,陛下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花重锦进门第一眼落在颜灼若身上,司寇服与面具将人包的严严实实,他看不出所以然。

      花重锦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对他行礼的众人,对行动不便的仇契道:

      “不用多礼,事情我了解——一个多月前我经手地下城囚犯转移的过程中,灵蛊死在我手里,关于旦月族的传闻,是一场交易带来的误会。两日后我会将此事的细节公之于众,你们不用担心,届时若还来外者来犯,神司尽管将抓人,送到神界天牢。”

      “真有灵蛊?!已经死啦?!”钟扬十分诧异,没忍住脱口而出,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他,钟扬心中一惊,连忙找回话题,对花重锦严肃道:“神界天牢?若是那两界来要人怎么办?”

      花重锦不多解释,只道:“不会,你放心办吧。”

      仇契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花重锦,首先依旧感慨此人办事干脆利落,深得其心;其次便是诧异花重锦身上多了几分凌冽,与记忆中谈吐如春风的温润殿下好似不是一个人。

      花重锦来之前已安排人手前来维护清瑶的秩序,谣言之事他也有法子处理,颜灼若松了口气。

      但碍着外人在场,他又穿着司寇服,不好明目张胆地跟花重锦表现得太亲近,只能将面具后的目光更在肆无忌惮地落在对方身上。

      花重锦似有察觉,毫不避讳地看过来,颜灼若心跳猛地加速,没被打的另一半脸也火辣辣地烧起来。

      不过他仗着有面具遮掩神情,对炽热的目光并不羞涩。

      众人没感到气氛中暧昧,纷纷听安排去准备自己的事。

      颜灼若与花重锦走在最后出门,后者轻声道:“下次亲自给我打声招呼再走,好不好?”

      颜灼若耸耸肩:“事急从权。”

      在疗伤这段时间里,夕阳落下,天边升起一抹弯月。

      看清花重锦模糊的身影,坐在门前台阶累得气喘吁吁的陈简行“哎呀”一声,苦着脸道:

      “不是我说,陛下你飞...这么快...咋气...都不喘一口呢,我这心脏...现在还突突的,站起来...得吐...”

      颜灼若垂眸盯着他,淡淡道:“从仙界飞到神宫往刀口上撞的时候,也不见你心脏突突的。”

      “......”陈简行犯晕的双眼看清久违的司寇面具,倒吸口凉气,张目结舌道:“颜...颜君?”

      颜灼若抬起戴玉戒的食指抵在面具的唇边,玉戒上一条蓝纹与面具的符文诡异地相映。

      夜风习习,陈简行脊背发凉,点头如捣蒜,做了一个封嘴巴的手势。

      花重锦偏头对颜灼若道:“留下还是回宫?”

      “既然你有安排,我跟你走。”

      花重锦莞尔道:“那回宫。”

      “哈?”陈简行目瞪口呆地发出质疑,咂嘴道:“刚落地啊...”

      颜灼若挥手将玉戒化形,一条巨蟒腾空而起,这玩意围着三人转一圈,掀起一股令人眯眼的大风,待陈简行反应过来时,他已然坐在蟒身飞到半空中。

      回去不着急,巨蟒的速度不快,凉风拂面反倒十分舒适。

      陈简行松了口气,他扭头看着靠坐在一起的二人,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他琢磨了会,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问:“颜君,表弟不回来吗?”

      颜灼若褪去司寇服与面具将其缩成手绳戴在腕间,闻听此言,他困惑地抬头,一个惊悚的念头将他拉入寒潭深处,颜灼若皱眉道:“什么意思?他没在神宫!?”

      清辉的月光打在人脸上,花重锦盯着颜灼若白皙的脸蛋上有几丝突兀的红,神色变得令人捉摸不透。

      他顺着颜灼若的话转头看向陈简行,后者被二人盯得毛骨悚然,结巴道:“他...他不是...追...追你去了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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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推推隔壁《喑哑》 寻深十一岁的时候,父母被当做恶人被各大门派联手除害 而他被合门尊主带回去,丢给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成了少年的徒弟 少年的名字叫明归,小时候被家人扫地出门,从此孤独自闭地躲在后山小院 ...... 一场不能诉之于口的师徒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