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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兔子先生的心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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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了,几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就像那些巨型的乌鸦用翅膀挡住了一切屋外的光源,令人喘不过气来。
发着暗红色灯光的古堡成为了暗夜中唯一的光源,大张着贪婪的血盆大口。
九个新人却被堵在门口。
两米高的马站在台阶上,像一个巨人,居高临下又笑容满面。
“亲爱的客人们,你们迟到了。”
“迟、迟到了又怎么样?这是我们的站点,我劝你快点把我们放进去!”
一个戴着银框眼镜的高瘦女人似乎是这群人的临时代表,强装镇定地仰视着马。
“兔子先生不喜欢迟到。这会让美丽的客人染上污点。”
“所,所以呢?你要怎么样?”
“所以……不准时的客人应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马的话音刚落,女人就尖利地嘶喊出声,疯狂地抓挠着全身的皮肤,然后惨叫着扑倒在地。
一些血/肉模糊、形状完整的内脏从她的两腿间流淌出来,她抽搐半天,没了动静。
“你们该感谢我,亲爱的客人。我在为你们洗去污点——用最温柔的体贴方式。”
马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摩挲着黑厚的唇。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影响,此时那两片唇瓣染上了诡异的红色。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女人的头盖骨突然整齐地打开,一只幼鼠慢慢从中爬了出来。
老鼠还是粉色无毛的,看起来刚刚出生没多久,体型却与一只南方的成年老鼠无疑,它的浑身都裹满了红白的脑浆,在爬过的黑色枯草上留下恶心的痕迹。
九人队伍本来就是刚刚建立,全无团队可言,此时尖叫着四处散开。
很快他们的身上就出现了红色的抓痕,跟眼镜女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一般无二。
马看着偌大草坪中的乱象,那双狡黠的人眼此时也弯曲,露出了快意的笑意。
他拾起那只老鼠,搂在怀里,珍惜地抚摸起来。
“你是老鼠呀……”
可惜,在八个人同时发出的尖叫掩盖下,没有人听到他的低声自语。
盲人女孩突然有了动作。
她站了起来,自顾自地往上楼的楼梯走去。
“怎么,不再看看了?”
“没有人有脑子,还有什么看的必要吗?”
“唔……比如,不同的任务呢?”
“哈,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六月笑起来,声音低哑,算不上动听,与甜美的外貌形成强烈的发差:“你们不会连这个都没想到吧?小哥哥?”
那只公鸡突然出现在楼梯上,领着六月向上走去。
“啊哈……真有意思。”
喻冥血红色的异瞳此时在古堡内暗红灯光的照耀下,美丽得令人心惊,又带着不容置喙的野性,几乎相得映衬。
他伸了个懒腰,朝季千聿勾了勾手指:“走吧,也该跟朋友们分析一下情况……和这个可爱的对手了。”
他不紧不慢地跟着小灰兔走上楼梯。
季千聿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眸光一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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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认为分队有问题?”
易葡面色凝重,一对秀眉拧着。
易桢嗤了一声:“服气了,这地儿比赌局还不如,至少那儿动不了太多脑子。”
“不管怎么说,虽然只是猜测,但你们还是要重视今天晚上可能发生的事,然后明天详细分享给大家。”
喻冥环顾四周:“话说回来,这是谁的房间?”
“队长、季哥还有易桢。”
“啊?易哥不跟你……”
像是意识到不对,佐伊立马住嘴了。
易葡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一眼:“我和司义姐肯定住一块啊?怎么想的?赌局那住出野蛮人病了?”
佐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乔则在一边不甘示弱地偷偷瞪了回来。
易葡收回视线,江司义在一旁道:
“这里每间房都挂着数量不等的画作、雕塑或标本,我们选的三间已经是‘艺术品’最少的、看起来危害性较低的房间。”
易葡点点头,补充道:“鉴于他们目前没有任何防身技能,乔和佐伊住在这间房的左边,那边只有一个悬挂在墙上的蛇头标本——值得一提的是,那里看起来像一般房屋钟表挂置的位置。
“我和司义姐住在右边隔两个房间,那里有一个鸟头标本和一副画了一个心脏的画……”
“心脏?!”
喻冥和季千聿异口同声道。
“应该跟兔子先生关系不大——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但……那应该会很有难度。”
“是啊,那又怎样?现在除了我的符纸,还有什么?队长的异术局限性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路上……”
江司义深吸一口气,止住了话,站起身,凤眼一挑,没什么好气地直接出门:“我累了,要睡觉了。晚安,各位。”
喻冥抱臂,靠在床上:“这暴脾气挺多啊?”
易桢:感觉意有所指,但是没有证据。
“算了,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赶紧吧,我不放心,得过去陪司义姐。”
“行,第一点——饭桌的漆是血,新鲜的血。”
喻冥说完第一点,留了一点给众人喘息的时间。
只见他们确实都紧锁眉头,刚刚的轻松气息有些阴霾。
“第二点,注意六月,那个盲人女孩。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OK,我过去告诉司义姐。”
易葡开门走了。
“收到。第三点,注意灰兔子。他不是什么简单小怪。”
易桢往床上一躺,彻底消极怠工。
乔和佐伊面面相觑,也决定离开。
赌局的磨合期过了,各具严重缺点的大家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属于站台世界的磨合。他们是这样想的。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了喻冥、季千聿和易桢。
易桢一骨碌爬起来,白色的耳机被他一把拽到脖后,将本来就自然卷翘的头发搞的乱七八糟:
“我靠,真行吗?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演过戏呢。更别提跟江司义那个疯女人一块当戏搭子,还要把我妹给瞒着……”
“队长的主意,包行的。”
季千聿朝喻冥眨了眨右眼。
喻冥故意不去看他,把自己的后脑勺深深埋在抱枕里,发出一声模棱两可表示赞同的轻哼。
他们的房间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床,床单和被子都是酒红色,灯光虽然依然发红,但倒好歹比楼下亮了不少。
床的旁边有一个敞开的、巨大的衣柜,里面只有一件约两米长的大衣。
“这么黑的人皮?”
季千聿嘟囔了一声。
易桢斜了一眼,气笑了:“丫谁告诉您那是人皮的?”
“这种地方不是人皮还能是什么?”
季千聿抹了抹下巴。
“狗皮啊狗皮!这地儿纯动物世界啊!”
“无毛犬?挺稀有啊。”
易桢不理人了。
衣柜旁边的小桌子上有一个碟子,上面放着一块寿司。
寿司没有多的馅料,只有一块红彤彤的舌头。
舌头被黑线缝合起来,一半长一半短,非常怪异。
而墙上,只有床头向上一米的位置挂了一副画,画面华丽、五彩缤纷,正中的位置有一个纯白的圆点。
观察过四周,喻冥直接在易桢身边躺下:“行,晚安。”
这下易桢不淡定了:“不是?不是!就睡了?晚上不得有袭击吗?!”
喻冥闭眼,随手一指:“季哥守夜,放心。”
季千聿哑然失笑。
易桢: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自己是瞎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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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兔子先生的心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