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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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渝有些不自然的扣了下桌边，嘴唇动了动，正要回答。
成楠却又接着问：“是他吗？”
她冲程时屿扬了下下巴。
这回轮到盛礼一口水差点没喷到对面程时屿的脸上，他一阵狂咳，好容易停下来，对成楠如鹰般敏锐的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姑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成楠略带得意的哼了一声，“当你姑姑那几千万字的言情小说是白写的？”
安渝想着程时屿画展上的那位女朋友，不想给他再造成困扰，她连程时屿的表情都没敢看，“不是。”
程时屿握着茶杯的手收紧，冷着勾了下唇。
成楠把两个人的反应收在心里，也不反驳，接着说：“我觉得你的画笔，很有感情。”
安渝：“谢谢。”
成楠：“这也是我今天让曼悦把技术负责人一起叫来的原因。”
“我想要的太多了，请原谅我的贪心。《季风》是我第一本成功的小说，在那之前我尝试过很多方向，长篇短篇、有脑洞没脑洞、剧情流感情流，但是都反响平平。”
“我决定写《季风》的时候，其实已经快要放弃写小说这条路了。但我想，总得留下点什么吧。”
“算了，多的就不说了。我对《季风》的感情不一样，对于这个漫画的呈现，我希望不光是对书里每一处细节哪怕是在教学楼墙缝里的那颗小草都能够得到完美的呈现。我还希望基于此的页面交互，不是冰冷冷的技术堆砌。”
“我希望《季风》这本书不光在我这里是不一样的，能够通过你们之间的合作，让他在所有人的心里都留下难忘的一笔。”
程时屿颔首，“理解。”
成楠：“曼悦说你们已经做出了几个初版的方案？”
“是的。”程时屿道：“不过当面跟您聊过后，我们今天拿出来的东西可能并不能达到你的心理预期。”
成楠笑着半挖苦自己似的道：“我确实要求多一些，也是因为这些要求，所以这么多年了《季风》还只是躺在书里的铅字。”
“先看一下你们的方案吧，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埃尔。”
程时屿把电脑从背包里拿出来。
这还是安渝第一次看他工作的样子，跟平时他那副在外人面前懒散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修长的手在触屏版上滑动，声音清冽，语调不急不慢，一一给成楠讲解他们的方案。
纵使安渝是个门外汉，但是她在一旁听着，也完全能感受到程时屿的这个方案，并不是什么初版，而是从来源到技术拆解、效果预览、风险把控评估各个环节十分完备。
甚至一处小小的用户之间的交互，他也做了动画演示，让人一眼明晰。
方案内容不少，但他都在讲重点，而且言之有物，旁征博引。
个别地方还逗得成楠合不拢嘴。
整体顺下来，也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
讲完后，成楠忍不住拍手，“曼悦说得没错，你很有能力。”
程时屿合上电脑，并没有自谦的否认。
“这个方案，你觉得哪里有不妥吗？”
成楠想了想，又转头看向盛礼。
后者回以：这么牛逼姑姑你还想挑什么毛病，赶紧定下来算了的眼神。
成楠：你小子。
成楠踌躇道：“我觉得...太完美了。”
盛礼没明白：“姑姑，完美还不好？”
安渝也投去疑惑的眼神。
成楠：“太完美了，像是世界上最精巧的仪器做出来的东西，每一个零件都挑不出毛病。”
“就像...套了一个很完美的数学公式做出来的题。”
程时屿并无半点不悦，他道：“但我想，您想要的不光是完美，而是带有一些‘漏洞’的交互，让看漫画的受众更加感同身受，对吗？”
成楠佩服程时屿十分清晰迅速的思路，“对，就是这样。”
程时屿沉思片刻，正要说什么。
“你们，”成楠合上画本，抬头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坚定地道：“去云台看看吧。”
她是个很挑剔的人，从《季风》这个项目说要漫改开始，也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其实画手曼悦推荐安过来不少，她自己也见过不少，有实力的更是一箩筐。
但就是感觉不对。
哪怕那些方案再完美的放在她眼前，她就是觉得不对。
她知道那些人给不出她想要的。
但今天，这两个人在她对面，成楠觉得，感觉对了。
所以她也说出了从没对其他人说过的话。
安渝：“云台？”
程时屿：“云台？”
成楠：“是啊，云台。”
“一个沿海的小乡村，很美的地方。”
程时屿虽然在做方案的时候曾调研过《季风》这本书，但相关细节并没有安渝这个资深书粉知道的详细。
安渝不可置信地问：“所以，当年在贴吧有人传言《季风》这本书的原型地，真的是云台？”
成楠没想到安渝居然知道这个细节。
当年《季风》大火，因为书里的情节太细节又太生动，很多人都觉得《季风》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过。
连带着对于男女主故事发生的地方也充满了好奇。
有人说是某一线城市，但很快就被人否决。
因为男女主生活的环境很明显就是一个很安逸的小地方。
大家的目光渐渐聚焦到一些沿海城市。
至于云台，其实是南湖周边驱车三个多小时就能到的一个小乡村。
村尽头临着一片海，晴天时青碧透彻，阴天时，海天都是一团暗灰色在翻涌。
这个名字在当年贴吧里也只是出现了短暂的一阵，因为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大家完全没有当回事。
安渝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也是因为这个地方跟安渝奶奶的故乡云洲只差了一个字。
成楠看向安渝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慰，她越发觉得选择安渝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你可要替我保密。”
安渝忙点头，“这是一定。”
盛礼在旁边已经把菜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姑姑，你怎么不叫我帮你保密？我也听见了。”
成楠冲盛礼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臭小子，不想让你姑姑马甲碎一地，你就大胆的往外说。”
她知道盛礼有时候看起来是有点玩世不恭，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完全拎得清的。
所以她根本没担心过盛礼。
成楠说起云台来，近视镜后面的眼睛熠熠发光。
“去云台看看吧，我相信你们都会有些不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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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饭局上，因为有盛礼的关系在，所以氛围很活跃。
成楠的人就跟她笔下的文字一样有趣，毫无Top级作者的架子。
她时常会提出来一些很有想象力的想法，程时屿每次都够能很游刃有余的解答。
饭局结束后，盛礼看着对面空空的位置，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八卦地问：“姑，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们两个认识的？”
成楠见自己侄子这一脸不聪明的样子，从包里拿出那个素描本，翻到安渝画的那页，“你仔细看看。”
盛礼看着这张纸上寥寥几笔画出来的男性侧颜。
高鼻梁，轮廓清晰的下颌线。
“看不懂。”
成楠恨铁不成钢的提示：“想想你那个朋友，再看看。”
盛礼用自己仅存的艺术修养，远看近看左看右看，终于在这简略的线条之间看出了某个人的影子。
“这....画的是......”
成楠满意的把本子一关，“好了，自己心里明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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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渝在路边等网约车，这边离地铁站有些距离，她要先打车到最近的地铁站，再转车回家。
她注意到程时屿也走出来，看着他袖子上那个十分明显的二哈布贴。
话到嘴边，又转了弯，“你不是开车吗？”
程时屿瞥了她一眼，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慵懒的样子：“饭桌上不是吃了啤酒鸭。”
安渝哦了一声。
饭桌上是有一道啤酒鸭，因为味道特别好，盛礼还多点了一盘。
盛礼从后面过来，看安渝一直盯着程时屿袖子上那个二哈头，“不知道老程抽什么风，好好的一件衣服在上面贴这么个卡通头呢。”
“呃，”安渝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是我不小心把那弄坏了。”
“你弄坏的？”
盛礼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程时屿勾着盛礼的脖子，“你姑姑呢？”
盛礼一面敷衍程时屿，“她有个十分钟的电话会议，我出来等。”
一面疯狂的在脑海里挖掘那个早被自己遗忘的细节。
盛礼表情怪异：“不会是烧坏的吧？”
程时屿：“盛礼，你姑姑出来了。”
盛礼被一打岔，扭头看过去，确实看到成楠走出来。
安渝惊讶，“你怎么知道？”
盛礼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正想开口，却看到程时屿向他递过来一记威胁意味明显的眼刀，他立刻闭嘴。
等安渝上车离开，他憋了半天，终于开口：“我靠，人家小姑娘以为袖子上那块是她弄的，老程你是不是人，那块不是你那天在.....”
程时屿扣住盛礼的后脖颈往前轻轻一推，“走你的吧，代驾等半天了。”
盛礼：“真是的，大周末你回公司加什么班？不加班是不是顺便送我一程，省个代驾费。”
“不赚钱你养我？”
盛礼勾住程时屿的肩膀，把他的肩膀强压向自己这边，“我养你呀，我养你，你辞职在家帮我跟含青带孩子。”
“请得起我？”
“请不起。”
“帮我个忙，以后给你打八折。”
“还有这种好事？”
程时屿食中两指并在一起，冲盛礼勾了下，压低声音在盛礼耳边说了几句话。
盛礼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无语。
末了，吐槽道：“老程，有人说过你这人骚得很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