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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谁家好钻能延展成镯子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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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问华用完了激将法,将沏云和紘郎两个器灵都引到了张修仪那里后,便又缩到了派出所门口的后面,观看战况。
张修仪面对着不断迎“面”而来的攻击恨地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沏云的本体,应该很好猜,本随风摆动的衣带此刻却成环状,经腋下绕于灵体肩膀两侧,纹丝不动,坚硬无比。可双环却透明无色,这让张修仪又犯了难。
沏云将肩上双环飞了出去,速度之快让张修仪没来得及反应。其中一环重重的砸在了张修仪的胸口上后,飞回了沏云那里。
“这么硬的家伙,你该不会是金刚石做的镯子吧。”张修仪捂着胸口,擦着嘴角的血迹说道。
“谁家好钻能延展成镯子?你发什么神经!它这是起了荧光的岫岩玉。那么硬,是因为它中间那块内嵌了一块刚玉!那刚玉太透明了,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梅问华扯着嗓子解了张修仪的疑惑。
“看来,道长身后那位还是个行家。沏云,你今儿终于栽了。”紘郎用衣袖捂着嘴角轻笑嘲弄,可是马上它就笑不出来了。
“红纸也能瞧不上宝玉?”张修仪想都没想就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梅问华瞬间抿平了嘴唇,将探出去的脑袋缩回了屋里,然后紧闭双眼,双手塞住了耳朵,不敢直视,非礼勿听。
梅问华心想:这傻缺!你等着满脸都是口红印吧你。
沏云毫不客气地捂嘴偷偷乐了起来,紘郎看了看沏云,又看了看张修仪那张祸世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但是面上还是维持着魏晋名士的优雅身段。
“红纸怎么了。想来这位道长应是自小出家,没近过女色,不懂红唇祸君心的道理。那道长就请直接来尝尝男色误国是不是野史胡诌的吧。”
说完,紘郎便从衣袖中各捻出一张红纸,迅速对到胸前结印后,指尖生出一团火来。待红纸燃尽了,紘郎的脸上生出几道血红的斑痕,下眼睑处无端多了两道鲜红的血泪,好似粘在了上面,并不洇开,也不低落下来。
原本周身还是浪荡的气质,霎那间就成了困苦不堪的妖后一般。那无辜的眼神,似乎在愤恨着史家言他男色误国的说法。
“阁下可是韩将军?”张修仪看着面前的紘郎脱口问道。
许是张修仪的声音中气十足,再加上梅问华自小听力极佳,所以梅问华在听到了这声疑问后,又不怕死地将脑袋探了出来。不过这一探,他好像在琢磨些什么,挠挠下巴,没出声。
紘郎听了张修仪的话后,面上并无回应,只是将衣袖化为红绸从四面八方一齐攻到张修仪面前。而红绸上不断渗出鲜血,不多时,就将张修仪洁白的道袍上染上了许多红色斑驳。
沏云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操纵着双环加入了战斗。花亓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法器与张修仪缠斗,随后便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梅问华的面前。
梅问华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嗨!”梅问华颤抖着招招手打招呼。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花亓问。
梅问华眨了眨眼,抿抿嘴唇,啧了一声开口道:“那个,要不咱做个交易。我要是猜出来红纸的来历,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花亓愣了一下,随后表示:“杀你是任务,接了就不能反悔。不过,你要是猜对了,我可以给你十秒的时间跑到那个道士身边。”
梅问华倒吸了一口气心想:那也行,还能多活几秒。
“十秒,我腿软,要不,给我三次猜测的机会?”梅问华试着讨价还价。
“一次。”花亓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梅问华缓缓起身,做出起跑的姿势后,瞥了花亓一眼,然后拼命开跑,大声吼道:“他是晋朝的周小史!”
花亓听到后,本已经要施术的玉簪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终于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表情。
而紘郎和沏云也被梅问华的这一嗓子震住了,停下了攻击。梅问华跑到张修仪的身边后,大口大口喘着气,猫着腰,平复着。
张修仪看着满地的血污,不禁再次疑惑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周小史?或者说,谁是周小史。”
紘郎不敢置信地看着梅问华,下眼睑的血泪珠一下子洇开,滴在了双颊上。千百年来,他自从缚于红纸成为器灵后,千百年来再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先前猜出玉儿的身份,我倒觉得只是有点本事。现在,猜出来紘郎的身份,我倒有些理解为什么他想杀你了。”花亓走了过来,站在了紘郎和沏云的中间。
“你怎么猜出来他的身份的。”沏云不解地问道。
“魏晋乱世,美人层出不穷。你怎知我是周小史?”紘郎双手滴着鲜血,红衣又被血染得更加艳红,此刻显得凄美。
“张修仪,你为什么猜他是韩子高?是不是要是不对,下一个猜他是兰陵王。再不对,你就猜他是潘安啦?”梅问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问了张修仪这样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张修仪有些错愕。
梅问华翻了个大白眼,双手交叉于胸前,说道:“老张,你不会说话吧,可以闭嘴。读书少呢,就赶紧承认,ok?”
“可我记得你的学历是黄山学院音乐系来着。”张修仪一脸无辜。
“我特么!”梅问华特别想揍张修仪一顿,但是忍了下来继续说道:“法器能生出器灵,都是有缘由的。红纸虽为嫁妆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却也是最能凸显美的东西。再加上他的身段,所以你从美男子这条思路上去猜没有错。他血染成河一般的攻击,你猜他曾屠戮战场或者被诛族,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你要知道,这是红颜祸水,并不是真正的血迹。你鼻子坏了可以买个通气鼻贴使使,亲测好用。”
“所以,周小史,死于男色误国?”张修仪问。
“周小史怎么死的,史书没记载。但有诗云他曾新妆入宫,后不知所踪。西晋王朝更替,到底有多乱,你不会不知道。他到底落在了谁的手里,如何死的,你要不要问问他本人,他这器灵不是在这呢吗?”梅问华撇撇头,示意张修仪去问问紘郎。
可梅问华是真的没想到,张修仪竟然直截了当地问道:“那,请问你是怎么死的?”
一时间,空气安静了。
沏云又赶紧低头用袖子捂嘴乐,梅问华翻了个大白眼,然后挡住了眼睛扭过头去,意思表明,这事跟我没关系。
紘郎额角青筋暴起,挣扎着给出了一抹微笑,说道:“你死了来找我,你就知道了!”
就在双方正要开战的时候,突然一股黄烟吹来,一头怪兽一样的东西从天而降。
“是黄父鬼!”张修仪赶紧从怀里拿出三清铃,默念咒语,将黄父鬼定在了空中。那黄父鬼混身绛紫,一双红眼突出了眼眶,满口黄牙,恶狠狠地发出鬼嚎。
“三清铃只能短暂镇住它,你快躲我身后!”张修仪大声对着梅问华喊道。
就在这时,花亓下了命令:“紘郎,干掉它!”
命令下的一瞬间,梅问华还没看清楚怎么出招的,那黄父鬼便一下子爆炸开来,漫天血雨,黄父鬼灰飞烟灭了。
梅问华惊得说不出话来,张修仪也是眉头紧锁,看来,紘郎刚刚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刚刚张修仪的那句话,是真的惹恼到他了。
“铃铃铃铃……”上个世纪的人才会用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花亓从背包里翻出了手机,接通了。
“喂。嗯,我在。他的事已经解决了。嗯,嗯。很着急?好,我知道了。”花亓挂掉了电话。
张修仪摆好了一站到底的架势,左手握着三清铃,右手持拂尘,皱紧了眉头。
可花亓连看都没看一眼,将紘郎和沏云收回了妆奁,然后将妆奁放回了双肩包里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问华看着不断走远的背影,确定对方是因为有其他事情而撤退了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而张修仪也松了口气,毕竟这次出门没带太多法器,要是真的开战,他也未知胜算,入殓妆娘,果然名不虚传。
“张修仪,太素宫能保我性命么?“梅问华抬头看向张修仪问道。
“保。”
“那好,带我去太素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