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排球吗？以自由之名！》凌晨雪景

29、新年

　　霓虹的新年，是在每年的一月一日，也可以说是新的一年开始的第一天。

　　每当这时候，岩鸢已经进入了冬季，虽然阳光不再像夏日那样炙热，但在寒冷的冬日里，它依旧温暖人心；海边小镇在冬日里则显得更加宁静，屋顶覆盖着薄薄的白雪。

　　清水半夏这个时候已经在神社待着了，学校已经开始放假，不需要去学校，温暖的被窝才是清水半夏最爱的归宿。

　　在皑皑白雪的下雪天，看着窗外还飘着的细雪，在房间里烤着暖炉，卷着被窝，这真的是有一种别样的爽感。

　　清水半夏希望时间可以一直停留在此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神社里很热闹，即使还在下着细雪，也掩盖不了来来往往的热闹人声。甚至比普通祭典的时候，还更热闹一些。

　　清水半夏听着那热闹的声音，在棉被里又滚了一圈，就像是一大团糯米团子，感叹道：“今天真忙啊，真不愧是新年前的大晦日啊……”

　　新年前的大晦日，也就是跨越一年的12月31日，也是很重要的。
　　特别是对于神社而言，这更是超级重要的一天。

　　在每年的最后一天，清水巫女几乎一整夜都不会睡觉，因为很忙。

　　虽然真的不是因为在这一天，有红白歌会可以看。清水半夏认真解释。

　　在神社，今天需要进行大扫除，整个神社里里外外都要清扫干净，以消除一年内的污浊。
　　同时还需要将新年到来需要的门松、注连绳等全部装饰好，新年氛围不能少。
　　还要准备好新年到来后，游人进行参拜需要的签纸、御守等等……

　　简而言之，令人头秃的繁忙。

　　清水半夏又悄悄从温暖的棉被窝中伸出了手，从不远处的桌上拿了一个茶杯，还冒着些许的热气。

　　清水半夏坐直了，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安逸啊……”

　　茶杯里装的并不是茶，而是自家母上大人为神社所有工作人员以及来帮忙的志愿者所准备的杂煮，主要食材有着年糕、小豆等等，微微甜。

　　在冬日来喝，很惬意。

　　就在这时，又有钟声响起了，声音很近，就在神社的前院。

　　钟声似乎有一种令人宁静的魔力，在热闹的人声中，却有一种与世独立的感觉。

　　清水半夏已经有些数不清这到底是今天的第几声了。

　　“又敲钟了吗？”清水半夏认真侧耳倾听着，举着喝到了一半的茶杯，不再行动，一直到钟声停止，才又喝了起来，“也不知道离108还有多少次。”

　　神社在大晦日，要敲响108次钟声。

　　清水半夏小时候还有些不理解，虽然从自己有记忆以来，神社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曾经清水半夏也是问过自家母上大人的。

　　“这可是除夜之钟啊，半夏。”清水巫女摸了摸自家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解释着，“在每年最后一天，神社都要敲响108次的钟声，以净化人世间的108种世俗欲望与烦恼。虽然一般是从午夜才开始，但是嘛，凡事都有例外。”

　　当时还年幼着的清水半夏，就会用他那与自家母上大人一模一样的猫猫眼盯着清水巫女，一脸求知地问着：“那除夜之钟是真的有用的吗？”

　　清水半夏至今还记得自家母上大人的表情，温柔，且坚定：“有用的哟。”

　　“对于普通人而言，听到这钟声，又何尝不是一种精神寄托呢？只要有对于除夜之钟的稍稍信任，或者说是信仰，就算只是一种小小的心理慰藉。也可以减少很多的负面情绪了。”清水巫女摸着自家儿子的小脑袋，笑着说。

　　“就可以为在某些角落，守护普通人的守护者们减少很多的负担了哟。”

　　当时清水半夏还有些似懂非懂：“守护者们？”

　　但是清水巫女并没有回答些什么，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当然，目前为止的清水半夏依旧不知道那年自家母上大人所说的守护者是什么。

　　就在这时，后院响起了车轮与雪地摩擦的声音。

　　由远及近，就像是有人开车停在了后院外一样。

　　清水半夏眼神一亮，像是想到那些什么。

　　今天是新年前额最后一天，大家都放假了，那么在兵库的老爹也一定放假了！而且母上大人说过，老爹是要来岩鸢和他们一起跨年的！

　　虽然两人已经离婚了，但是都没有再婚，过年过节还是都在一起过的。

　　清水半夏第一百零八次疑惑，为什么两人要离婚。

　　清水半夏手脚麻利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还没有穿上自己的大棉衣外套，纸帘门就被拉开了。

　　新鲜的空气顺着纸帘门涌入室内，还有着令人清醒的寒意。

　　同时也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老爹！”清水半夏也没顾得上穿外套，直接扑了上去，“想你啦！”

　　高大身影正是云雀田吹，一双看起来就有着流畅壮硕肌肉的手臂稳稳抱住了扑过来的清水半夏，笑着说道：“哟，小子，长高了没？”

　　距离上次父子两人见面，已经是半年前暑假时候的事情了。

　　云雀田吹马上把纸帘门关上了，也是有关注到自家儿子穿得单薄，不能受太多的冷风。

　　紧接着狠狠摸了摸清水半夏的小脑袋：“半夏，看来还是有长高一些的嘛。”

　　原来只能到云雀田吹的腿部，现在能到下腰部了。

　　“哼哼！那是！”清水半夏扬了扬小下巴，一脸自豪。

　　云雀田吹又撸了撸自家儿子的头发，别说，手感还挺好的。

　　这个时候，岩鸢的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夜幕降临。

　　神社中也渐渐安静了些，但这一切只不过是暂时的。等到新的一年到来，神社中就会全是来参拜的人了。

　　“哟，回来了啊？”忙碌了一天的清水巫女也终于回到了后院，看见了云雀田吹，“回来多久了？”

　　“刚刚回来。”云雀田吹笑着回答。

　　“吃过晚饭了吗？”清水巫女继续问着，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自己已经有些湿润了的外套。

　　“还没有哟。”云雀田吹自然地帮清水巫女将外套挂了起来，放在了自己外套的旁边。

　　清水半夏立马有眼力见地站了起来，跑向了厨房：“我去给你们端杂煮！”

　　清水半夏蹬蹬蹬跑到厨房，灶台上一直温着一锅的杂煮汤，连忙拿出两个茶杯，从锅里倒了两杯出来。手脚倒是挺麻利的。

　　然后又蹬蹬蹬跑到客厅里，发现自家母上大人和老爹已经坐下了。

　　“快喝点快喝点。”清水半夏一人一杯，摆到了两人的面前。

　　就在这时，电视传来了红白歌会开始的声音。

　　清水半夏双眼放光，兴奋极了：“噢噢噢！开始了！”

　　“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呢。”清水巫女捧着茶杯，终于感受到了些许的暖意，“今天晚上晚些的时候再吃荞麦面吧？”

　　“好的！”清水半夏十分捧场。

　　荞麦面，那是新年必不可少的一环。毕竟荞麦面象征着长寿，美好生活如同面条一样绵长，且荞麦面易断，寓意和苦恼的过往说再见。

　　咳咳，清水半夏解释着，这解释源于母上大人的注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家母上大人也是一个很守旧的人呢。

　　“半夏，你和你的那些小伙伴们是怎么安排的？”清水巫女问着自家儿子，“新年要约着玩一玩吗？”

　　清水半夏一提到这个就兴奋了，扑到了清水巫女的身边，猫猫眼放光：“明天小凛说他们家早上要来神社参拜的！宗介和贵澄也是都要和家里人一起来的！所以明天可以直接在神社等他们过来，我可以让他们来后院玩吗？”

　　“当然可以，但是不要冲撞人了哟。”清水巫女点了点头，紧接着叹了口气，敲了敲自己忙活了好几天有些酸涩的肩膀，“唉……就是直到这些时候，才会有家里是开神社的真实感呢。”

　　“谁叫这是巫女大人的选择呢？”云雀田吹挑挑眉，笑着说到。

　　清水巫女最听不得这种话了，狠狠瞪了一眼云雀田吹：“啰嗦啊，今天让你来神社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在这里叭叭叭的。”

　　云雀田吹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

　　清水半夏又一次有眼色的拿着自家父母已经空了的茶杯去向了厨房。

　　真·察言观色·端茶倒水。

　　远离父母的斗嘴，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噻一口狗粮。

　　这是来自清水半夏小朋友的真实感悟。

　　“对了半夏，最近在学校怎么样？”云雀田吹终于开始关心自家孩子的学习情况了。

　　“就那样，成绩还行。”清水巫女评价着。

　　“嗯嗯。”清水半夏疯狂点头，对于自己的成绩，他还是很满意的，“我可是拿了班级前十！”

　　“哇！真棒！这可比你老爹我强多了啊！”云雀田吹十分惊喜。

　　虽然云雀田吹作为霓虹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这话还是鼓励成分居多。

　　“而且！我会打篮球了！”清水半夏十分骄傲，比成绩更加骄傲，眼睛很亮。

　　“篮球吗？半夏现在更喜欢打篮球了？”云雀田吹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小脑袋，半年不见，难道自家儿子就要抛弃排球了？

　　清水半夏自然是不会的，但是并不妨碍他突然一下恶趣味上来了，想逗逗自家老爹。

　　就像鸣野贵澄老是逗他一样。

　　“老爹！我想打篮球！”

　　云雀田吹沉默了，云雀田吹迟疑了。

　　云雀田吹回答了：“半夏……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云雀田吹说完，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