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射日之征观《醉卧美人膝》》绯缺落

21、第 21 章

　　【虽说世家中素来有食不言的规矩，可今日云深不知处的食堂里，倒是不见往日堪比藏书室的安静，遍可听闻众学子们对于蓝氏选课的议论声。
　　“你选了什么课啊？”
　　“我选了剑术和符咒，你呢？”
　　“我也选了剑术，还有阵法。”
　　“我去看了课堂，感觉这课会很有意思。”
　　“是啊是啊。以后谁再说蓝家古板无趣的，我第一个不服。”
　　“就是。这些在我家，根本就没有。”
　　“对啊，此次听学，感觉来的不亏！”
　　其实大家都是三五成群的互相讨论，声音并不算大，只是说话的人数多了，汇集成了一片嗡嗡声，自然就显得格外嘈杂。
　　魏无羡是第一次来到云深不知处的食堂，外边虽说已经暗了天色，可是食堂里面照样亮堂如白昼，而且周遭看不到烛火，可见是布置了阵法或者法器。堂中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近百张可容十数人落座的檀香木桌椅，容下了如今在云深不知处的学子和蓝氏的子弟门生们在此用膳，仍是绰绰有余。
　　魏无羡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在一起用饭，既兴奋又雀跃，在随着人流取了几样想吃的菜式之后就克制不住好奇心的东张西望，颇想听听看哪边讨论的话题更有意思些，他就坐到哪边去。
　　就在这时，有人朝着他边挥手边打招呼示意：“魏兄魏兄，这边这边！”
　　魏无羡定睛一看，不由大喜：“聂兄！”
　　魏无羡也正想找他呢。今日才在聂怀桑面前说了一通蓝忘机的坏话，后来才在对方的解释下明白了这就是一场误会，魏无羡少不得要找聂怀桑解释一下，还含光君一个清白。当下毫不犹豫就在聂怀桑旁边坐下了。
　　只是还没等魏无羡开口，聂怀桑就叽叽喳喳的先抱怨上了：“魏兄，你选了什么课啊？我选了符咒，剑术不敢选，我那么废，到时候我怕过不了就惨了。”
　　“有志者事竞成，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啊？”魏无羡咬了一口烤鱼，眉头微微皱起。虽然很好吃，可无论从味道还是口感来说，都不如他今天中午在静室里吃的，这让对蓝氏食堂有着过高期望的他有些失落。
　　可是魏无羡从小到大都不是个娇气的。做小乞儿流浪时他就时常饥一顿饱一顿，而入了灵山随师祖修行时都是由几位师伯师叔们负责的吃食，他们没有精湛的手艺，有的甚至只是将就着把饭做熟而已。吃得多了这些放在凡人身上能拉肚子拉到虚脱的淳朴手艺，魏无羡调整了叠加得过高的期望值后，这顿晚饭吃的倒也津津有味了。
　　魏无羡的鼓励一点都没让聂怀桑感觉好点。他哭丧着脸，哀哀叹息：“我都来了三年了，再不及格，我大哥会打断我的腿的。”
　　魏针羡怎么都没想到有人竟然能连上三年都不及格，偏他跟聂怀桑的接触时间虽然不长，却并不觉得对方的智商哪里有问题，不免有些好奇这蓝氏教授的内容到底有多深奥，才让一个智力正常的少年犯了难。便问道：“你来蓝氏三年了，那你都试过这些课了吗？”
　　“是啊，感觉也就符咒保险一些。”聂怀桑正心有戚戚然，忽然想起之前的问题，眼睛发亮的望向魏无羡，道：“说到这个，魏兄，你选了什么？有没有符咒？到时候罩罩我啊。”
　　“啊……这个嘛……”魏无羡没想到自己不着痕迹转移的话题又重新转了回来，可他又不能说刚才跑得太快，忘了跟蓝忘机交代自己要选哪个了。于是他哈哈的干笑了两声，悻悻地放下筷子，道：“我还没确定呢。”
　　“啊？选课都结束了，魏兄你还没选好？”聂怀桑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没有选到课。他倒是急人之所急，帮着魏无羡发起愁来：“要是没选好，到时候就是随机把你放到其中一个去的。”
　　事实上，魏无羡比较担心的是选课没选上，到时候年底要考试时会平白少了三分之一的成绩。如今听说就算没选上也不会开天窗，魏无羡反倒松了口气，也没了吃完饭后再跑一趟静室的心思，语气随之轻快起来：“哎呀，无所谓，我又不怕。”
　　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可见是无论哪一门兴趣课对他而言都举重若轻，看得聂怀桑心生艳羡：“我要是有魏兄你这样的勇气就好了。”
　　选课问题解决，魏无羡再次胃口大开，对着餐盘里自己挑拣的饭菜食指大动，招呼着聂怀桑一起享用：“哎呀，吃饭吃饭，等会都凉了。”
　　同时，也是存着再次转移话题的心思。魏无羡是真怕聂怀桑回头又问自己一句，为什么一下午的时间都没选定一门兴趣课……他总不能自己丢了自己的脸，告诉聂怀桑一切都是因为美色误人吧。】

　　相对于影像当中的平和，机缘之地里的气氛却有关难以避免的紧绷。

　　莲花坞被血洗是魏无羡心中无法抹去的痛苦，这使得他很想让聂怀桑闭嘴，不要再揭开自愧民伤痕。

　　但他不能。

　　因为再怎么跟岐山温氏有不共戴天之仇，魏无羡那正直的品行也做不到不准聂怀桑为温若寒洗去不白之冤。

　　是的，魏无羡很清楚，云梦江氏会遭灭门，根源当然是在虞夫人身上。然而当初江澄为了江叔叔和虞夫人的死而形似疯癫的表现，使得魏无羡做不到逼迫江澄去认清现实。

　　连带着市井上流传着关于自己连累江氏被灭门的谣言，魏无羡也顾虑着江澄那脆弱的神经，从来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可是他自己不解释归不解释，却无权阻止真相大白。

　　魏无羡略显烦躁的一直盯着天幕影像观看，试图屏蔽聂怀桑的侃侃而谈。可惜这一切也不过是无用功，聂怀桑的声音亦是一字不漏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所以，当聂怀桑推测到王灵娇进入莲花坞并给江氏一个下马威的借口并非因为玄武洞时的发生的龌龊时，魏无羡带着悲愤承认了事情的起因。

　　“那么问题来了。”得到了魏无羡的承认，聂怀桑精神一振，提到了重点：“那么，只带了十几名温氏门生的王灵娇是怎么从找借口给江氏一个下马威，发展到连发数道信号弹，召集温氏人马血洗莲花坞的呢？”

　　众人从不觉得温氏会为了玄武洞中魏无羡的行事而出手。毕竟当时众人自洞中潜水逃出时都很清楚，温晁遇到屠戮玄武时那可真是吓得屁滚尿流，压根没有跟它厮杀的勇气，但他却在几日后传出夜猎中遇屠戮玄武并将其诛杀的名声，甚至还为此大摆宴席庆祝此番旗开得胜……

　　将心比心，温晁是个正常人的话，就不会愿意把魏无羡跟玄武洞牵扯在一起，否则众人再怎么恭维，一旦把二者的名字放在一起，温晁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况且，温晁真想责罚魏无羡，何必让手下去捉人？难道一声令下，江氏敢不送魏无羡入岐山？就如同温氏让百家嫡系入岐山听训一样，安敢不从？

　　只是知道归知道，云梦江氏的血案仍未召来众人的猜想，毕竟温氏素来嚣张跋扈，在江氏之前被灭门的世家不知凡几，只是之前那些都是些顶多十数人的小世家罢了。而也正是有了江氏的例子，众人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温氏并不只是会对小世家下手。

　　况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今日温氏能对云梦江氏下手，如何不能对其他世家下手？要知道，这修真界唯有岐山温氏是数一数二，甚至世家则大多如云梦江氏这般的规模呀。

　　于是，泽芜君的游说百家方能成事，这才有了射日之征的迫在眉睫，势在必行。

　　如今战事已近尾声，战功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英雄的名声却每况愈下……也许，已经到了不得不为之深思事后变迁的地步了。

　　见众人皆若有所思，聂怀桑闭了嘴，没再继续归根结底下去，因为都是明眼人，如何不知这流言有多么的匪夷所思。如今只需稍稍点醒他们，云梦江氏的流言就不会再被人云亦云的四处传扬，自会有通晓内情之人为魏无羡张目。

　　若是在场众人众志成城却依然收效甚微……聂怀桑眼一眯，心中冷笑：那就得看看是谁在背后试图浑水摸鱼，搅乱军心了。

　　至于什么清者自清之说，聂怀桑却是嗤之以鼻。毕竟云梦里关乎藏色散人的传言是怎么回事，又为何流传十来年仍不见消停？三人成虎的典故，聂怀桑是知之甚深，他从不认为清者就真能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