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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花陇阁探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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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呀。”莫行之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就这么玩味的看着顾小二,把顾小二看的心里一阵发毛。
之前关心的重点一直在命案上,现在顾小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依然被他以这种暧昧不清的姿势禁锢着,面上一红嘴上却不饶人,“小毛贼,你先放开你爷爷。”
“我可不是小毛贼。”莫行之眯了眯狭长的眼睛,无辜的笑了笑。“我这种级别的,叫江洋大盗。”
两人距离实在是太近,能感受到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像只蚂蚁在身上乱爬一样,又痒又麻。痒的顾小二一阵闪躲,却又避无可避。“你……你少贫了,你不是要逃走吗?放开我,我就昧着良心帮你一回。”
“这位爷,劳驾你开下门。”突然,门外传来冯妈妈讨好的声音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大爷我可是掏了钱的,催什么催。还没完事呢,等着。”莫行之冲着门口没好气的喊了一句,和他之前款款君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冯妈妈也不敢驳这位财神爷的面子,看着一边的官差左右为难。“几位差爷,您看我们也得做生意呀,这可是位大财主,实在是得罪不了。”
“抓贼啊,这里有个小毛贼!快来人啊!救命啊!”顾小二见门外有动静,趁机在莫行之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挣扎着拼命嚎叫。
莫行之推开窗户,一个翻身就站在了房檐上。
“这是传说中的轻功?”顾小二眨了眨眼,原来轻功这种东西这么好用,尤其是用来逃命的时候。自己要是掌握了这门技巧,就不会被人追着跑进烂尾楼了,更没有之后的这一堆破事。不过话说回来,可能那位检察官才更倒霉吧,也不知道现在挖出来了没有。
“喂,那个贼,你轻功这么了得,还让我帮你逃走,你逗爷爷我玩呢?”
莫行之回眸看向他,一双眸子如同漆黑江面里明亮的渔火,光彩湛湛。眸光微动,闪过一丝炙热和坚定。莫行之意味深长的撂下一句:“你敢阴我,今天咱们可是结下梁子了,你且等着!我还会回来找你的。”说完便疾行离去,借着一身黑袍隐于夜色。
顾小二就纳闷他为什么穿一身黑来逛青楼,原来不是为了耍帅装高冷,是正统职业装,便于夜行。
他对着消失的背影怼了句:“找就找,爷爷我还怕你不成,早晚有一天本捕快要把你这个小贼抓回衙门结结实实的打顿板子!”
门外的捕快听到了房间内的动静,拍起了门。
顾小二这才注意到自己这身妆扮实在有些不妥,不是不妥,是分外不妥。两人打斗拉扯间发髻已凌乱不堪,衣领也被扯的变形,让人看了难免浮想联翩。
不过,好在门在里面上了闩,还有补救的时间。“不行,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了,小爷我的一世英名就不保了。”
顾小二慌忙换了套男子的常服,把脸上的脂粉一通乱抹,刚收拾妥当,门就被人撞开了。
“你脸上这是怎么了一阵红一阵白的?还有这脖子怎么这么红?”碰巧是孟玉安带了几个衙役来办差,没想到撞开门看到的竟然是顾小二,而且是这副狼狈样子,不免诧异万分。
顾小二糊弄道:“问什么问,姑娘亲的。”
孟玉安皱起了眉,“啊???”
“我……我一个大男人,我就不能出来喝花酒吗?”顾小二理不直气不壮的说着。
孟玉安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一样,“吹什么牛,你还有钱喝花酒?这顿酒,你就是卖掉两头猪也吃不起。”
“我……”顾小二一拍脑门,想起了正事,指着窗户说道:“对了,那有个贼,看到了吗?刚跑出去快去追。”
“哪呢?”孟玉安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算了,别管那个贼了,命案更棘手。我挨个房间查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不管了,咱就负责把人抬回衙门,让仵作验尸去。”
衙役刚把晚笙姑娘从白绫上解下来,看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勒痕像是上吊死的。即使这雪肤玉肌的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也看得出是个十足的美人。
“这姑娘,怎么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顾小二凑近些,上手摸了摸晚笙脸上的红疹,觉得有些可疑,难道是因为毁了容想不开才上吊的?
“费什么话,搭把手。”孟玉安催促道:“再磨蹭会天就亮了,明天一早还得开堂呢。”
“来了。”顾小二搭手将尸身抬了起来,与晚笙要好的姐妹,相熟的恩客,还有看热闹的人都堵在门口,实在是难以行走。顾小二冲着一众围观的人耍起了官腔,“那边的,看什么看,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都退下。不走是吧,我看你们个个都有嫌疑,要不都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围观的人怕惹事,这才慢慢散去。余下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两眼含泪在门外看了又看,不肯离去,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位姑娘,你是知道什么隐情吗?”顾小二一问,那丫头忙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道:
“没有,没有。我没看见……这就走。”
回到衙门已是五更了,顾小二刚打了个盹,只觉得右手上又刺又痒。“奇怪,我这手上怎么也起了红疹子。难道是因为昨晚查看尸体时被传染的?”
顾小二思索着,不过才两个时辰就发作了,“若是疫病,那传染性定是极强的。照这么下去,到时候整个衙门都得玩完,不行,我得告诉别人。”
“孟圆,醒醒,快醒醒。”顾小二嚷嚷着,叫了孟玉安好久他才不情愿的眯着眼睛坐了起来。
“啊?开饭了?”看了看天色,孟玉安又躺下了。“早着呢,叫我干嘛?”
顾小二焦急的说:“我们一起抬的尸体,我回来后手上就起了疹子,我怕是疫病。你快检查一下,看你身上有没有疹子。”
“我身上并没有起什么疹子呀,让你乱摸,这下好了,以后老实点。”孟玉安说着后退了些,捂住口鼻,“不过,你还是先离我远点吧。”
“奇怪,就我一个人起了红疹吗?”顾小二查看了一下,手上的红疹并没有扩散,应该不是疫病。“如果不是疫病,那可能就是被人下毒了。
衙门开堂,仵作路佑才当众验尸,他拿起银针测了许久,又将脖颈处的伤痕查看一二,这才得出结论,“禀告大人,死者生前中了一种毒,此毒名为“落红梅”,中毒者会生出密密麻麻的红疹,状如红梅,故此得名。另外死者喉头之下还有几道瘀痕,似是致命伤……”
县令李光明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打断了路佑才的话。“女子向来最看重容貌,更何况她是位舞姬。她定是因为毁了容貌无法维持生计,这才会自尽。这女子,也是可怜人。”李光明连连哀叹,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来人,传老鸨冯妈妈以及与死者相熟之人前来问话,今日定要查出来下毒者是谁。还晚笙姑娘一个公道。”
传人之时,捕快又在花陇阁二楼雅间搜出来一包药粉,经路佑才查看就是那“落红梅”。
“物证在此,究竟是何人下毒,快快如实招来。”李光明审问着。
顾小二顺着堂下看去,堂下跪着三位女子,一位是那老鸨冯妈妈,一位是与他争花魁的灵秀,还有一位就是那晚哭哭啼啼却什么都不肯说的姑娘。
此时,那姑娘又哭了起来,跪着向前挪动着步子,给县令连连磕头。“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我姐姐做主呀。”
李光明正了正神色,打着官腔。“有什么冤情,你细细讲来,我定秉公执法。”
“大老爷,奴家唤作云儿。在这花陇阁中,就数晚笙姐姐待我最好,我们二人关系甚笃无话不说。就在花魁大会前两天,我本来打算去找姐姐借套头面的。可那天,我却看见了,灵秀偷偷摸摸的从晚笙姐姐房间里出来,我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云儿擦了擦眼泪,继续说着,语气也从哀痛转为愤恨。“果然,那日夜间晚笙姐姐的脸上就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她一定是自知比不过姐姐,为了争这个魁首,故意害晚笙姐姐毁容。”
“你胡说,那也不能凭此就断定毒是我下的,不是云儿下的。”灵秀厉声回击道:“不瞒各位,几天前我见她总是偷懒耍滑,不肯认真学艺,我就训斥了她一顿,打了两个巴掌。我原本是为她好,敲打她以后能勤勉些。可她却因此怀恨在心,总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这次,一定是她下毒害人,再故意栽赃嫁祸于我的。”
“不是的,不是我。明明是我撞见了她下毒,不是的。”
灵秀见状又厉声数落着云儿,“你这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如此不明是非,你不领情就罢了,怎么还记恨我冤枉我。我教你跳舞打骂你,那都是为了你好。我灵秀的舞技在望京城中那可是一绝,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我还不教呢!怎么现在弄的我里外不是人了,谁又知我的苦呀!”
云儿未见过这种阵仗,平日里又被她打骂怕了,难免有些露怯,说话间抖个不停。她稍顿了顿,定下心神继续辩解道:“大老爷,我初入花陇阁之时年纪尚小,屡屡遭人欺负,都是晚笙姐姐护着我,因此我对她万分感激,断不会害她的。”
“哦?那你为什么不制止她?”李光明问道。
“大老爷,我又怎知道她在哪里动了手脚,她想害晚笙姐姐,方法何偿有千种。我怎能提前预知她要下毒,下的何种毒,又下在了哪里。我,我又如何防备的来呢?我倒是有心提醒了句,让姐姐当心那个灵秀背地里耍花招,当晚姐姐脸上就起了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