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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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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一条破破烂烂的街道上，东倒西歪的垃圾随处可见，彼得习以为常的走在前面，灵巧的避过地上的障碍物。
怕他们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彼得特意放慢了脚步，时不时扭头看他们有没有跟上。
见杰森脸上没有什么嫌弃的神色，彼得小声跟他们解释:“这样就是为了避免有人过来检查，按理说这里是不允许交易的，但是超市的东西太贵了，周围的人就心照不宣的聚集在这里交易。”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他们这里的利润不多，不是没人发现这里的集市，但是小规模的日常交易带来的利润还不被那些人看在眼里，所以这个小集市就这么保留下来了。
知道的人少还好，如果人多了，谁也拿不准会不会有人举报，他们一向都很低调，如果这条路上的垃圾被收拾了，还会有人专门再布置一番，争取让人一看就没有走这条路的欲望，宁愿绕道也不会想走这里。
杰森没有觉得这样的环境有多么的难以忍受，甚至觉得这也还好，他应该是见过更加脏乱差的地方，而且在那里生活过的。
“这也是不一样的冒险经历。”
于是彼得的脚步更加轻快，原本还有些面对新朋友时的羞涩和内向全都不见了，和杰森分享起来了自己在这里的“淘宝”经历。
弗洛拉则是注意着四周的路，准备记住从家过来的路，等以后没有彼得带路的时候，她也能自己过来买东西。
除了路中间的垃圾有些影响观感之外，弗洛拉发现这里其实还不错，两边墙角的青苔都被仔细清理过了，墙上也没有损坏的石砖，就连那些垃圾，如果仔细去看，就能发现都是一些干净的包装袋，一点儿异味都闻不见。
想来都是从自己家里拿来伪装的干净垃圾。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这里真的是散发着异味的垃圾场，脚底下是食物残渣，温度一高，岂不是苍蝇蚊虫的乐园？
这样哪里还会有人来逛集市？
穿过这条路，在快到尽头的时候有一条窄窄的巷子，看那模样只能一个人通过，成年男人的体格就有些拥挤了，他们三个倒不存在过不去的问题，轻轻松松穿过了这条“陋巷”。
这条巷子也就二十米左右，从这里出来，就能看见好大一片空地了，两边全是卖东西的摊位，还有走走停停边逛边买的客人，热闹的景象和刚刚外面那条“垃圾路”的冷清格格不入，好像穿过那条巷子，就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个穿着简单白T恤的黑人少年来到他们面前，他看着年纪也不大，比杰森大两三岁的样子，只是他脸上的警惕和敌意破坏了这份少年感，变得非常有攻击性。
等他的视线落在彼得身上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敌意消散了很多，不过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直直的盯着彼得，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彼得对他也是很熟悉的样子，面对他的冷脸更是习以为常，熟练的解释:“这是我们那里新来的住户，梅姨已经打过招呼了，今天我带他们来认认路。”
黑人少年点点头，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他没有再多问别的，只是对彼得说:“告诉他们这里的规矩，我先走了。”
“这里还有规矩？”杰森很不爽那人的态度，不过他也知道初来乍到最好别惹事，干脆无视了那个少年，听他说这里还有规矩，又来了些好奇心，“难道这里是什么帮派罩着的，进来需要交保护费？”
“没有没有。”彼得被他的话吓得疯狂摆手，“只是不让带陌生人来这里，不要把这里的交易说出去，别的就没有了。”
怕他们觉得规矩多，彼得还补充了两句:“大家其实都是默认遵守的，刚刚那人也不是坏人，他就是这个性格，他们靠这里赚钱，所以会害怕有人举报，就自发的对陌生面孔进行盘问，不是针对我们。”
弗洛拉没有感受到刚刚那个少年的恶意，拍了拍杰森的肩膀，她已经迫切的想要看看这里的集市了，“我们分头行动？”
弗洛拉自己去买店里需要的东西，杰森和彼得一起去挑一些家里需要的东西，他们一左一右背向出发了。
弗洛拉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烤箱，和她差不多高，大概有一米宽，一看就非常符合开店烤面包的需求。
到时候她把这个大烤箱放在店里，一次烤的面包胚够做几十个汉堡了，这样就不怕人多的时候供应不及了。
直接忽略了其他的摊位，弗洛拉直直走向了她心仪的大烤箱，这里的生意比较冷清，因为来逛的大部分都是买自己家需要的东西，明显就是开店需要的东西，在这里的销路不怎么好。
老板愁眉苦脸的看着周围热闹的摊位，他已经来这里好几天了，但是一件东西都没卖出去，心想如果今天还是没人买的话，他就直接放在二手市场了。
但是他又实在不甘心，这些东西都是他为了开店准备的，十成十的新商品，标签都还在呢，要不是家里老父亲突然生病住院，他得回老家伺候，开店的计划搁置了，他才不会折价卖了呢。
不过还是家里的情况比较急，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去二手市场了，这些东西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老板，这个烤箱怎么卖？”
正在他沮丧的时候，弗洛拉的声音犹如天籁，一下子让他激动了起来，这可是第一个问价的客人。
老板直接说了一个八折的价格，他也很实诚，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怕弗洛拉不想用二手的商品，拼命保证:“我这真的一次也没用过呢，我有路子从厂家拿的货，直接按出厂价的八折给你，你看怎么样？”
弗洛拉看着烤箱上的牌子，有点走了神，这个价格只是超市里的一半，她的运气看起来还挺好？
老板还以为她的沉默是拒绝呢，有些着急，这可是他第一个客人，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他狠了狠心，“要不给你打七折？这是最低价了，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还有冰箱吗？”见他误会，弗洛拉也没有趁机占便宜，“八折就可以，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本来以为卖一个烤箱就是极限了，没想到还能卖出去冰箱，老板趁机把自己其他的东西都推销了一下，弗洛拉见品质都不错，只要是需要的她都买了。
老板乐的牙不见眼的，金额小的打七折，贵一点的打八折，最后还给抹了一个零头，“你写一下地址，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之前老板打算开的也是一个汉堡店，所以很多东西都是弗洛拉需要的，她都不用去其他摊位上逛了，在这儿就直接把东西买全了。
弗洛拉把地址给他，觉得他想开汉堡店，肯定是做过调研的，就顺道问了一下货源。
“肉和菜在哪儿买？”老板打算回老家了，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他指了一下斜对面的摊位，“诺，艾玛夫人提供的生菜和肉类品质是最好的，还能提供送货服务，保证每天早晨到的都是最新鲜的，你可以去她那里看看。”
“谢谢。”弗洛拉冲他点头，“两个小时之后把东西送过去就好，那个时间我应该就回去了。”
和老板约定好了时间，弗洛拉就去了艾玛夫人那里，她看起来至少五十岁了，满头银丝整整齐齐的盘了起来，跟她的摊位一样，看起来一丝不苟又很干净整洁。
摆着的蔬菜和肉类确实很好很新鲜，价格也很合适，但是让弗洛拉犹豫的是，艾玛夫人年纪这么大了，要怎么每天送货上门呢？
知道了她的疑虑，艾玛夫人让她放心:“我有两个农场三个牧场每天跟我订购食物的人很多，只要达到了一定金额，我们农场的员工就会负责送货的。”
哦，原来是大地主啊。
那就没事了，弗洛拉爽快的下单，打算三天后正式营业，今天也要买一点回去，正式开始营业前也要有一个试营业，看看做出来的汉堡是否符合大众口味。
买好需要的生菜以及猪肉牛肉各五斤，弗洛拉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比预想中的要快上许多，弗洛拉把买好的东西放在艾玛夫人的摊位旁边，请她帮忙留意一下，自己就开始慢悠悠的逛起来了。
大部分摊位都是一些吃的喝的，还有衣服饰品，这些摊位前面围着的人也比较多，弗洛拉不打算去人挤人，找了一个人比较少的摊位，走过去才发现这里面放着一堆石头。
卖石头的？
有点奇怪。
去看一眼。
这里人虽然少，但也不像之前卖烤箱的老板那里一个人也没有，里面有人在开石头，旁边一圈的人在围观。
听他们讲，这个叫赌石，石头里面有可能是价格很贵的玉石，也有可能就是路边一样的破石头，究竟能赌赢还是赌输，就要看自己的眼力了。
“昨天就有人在这里开出了一块红色的玉石，直接被老板十万美金收回去了，今天来碰运气的人多了不少。”
别看现在这个摊位上人不多，其实以前人更少，现在这些人都是这里最大的人流量了，要不是昨天有人开出了天价玉石吸引了些人气，这个摊位看起来也就和烤箱摊位差不多。
“小姑娘，看看就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哄人的，哪有那么多值钱的石头呢？”
被说骗人，一旁的老板也不生气，他圆乎乎的身材本来就容易让人生出好感，再加上他笑的和气，一下子就和顾客拉近了距离。
“这位客人说的有理，我这里的石头卖的便宜，十美金一块，都是别人的边角料，要是想看看自己运气的可以来试试。”
这个老板见过那些大富豪玩儿赌石，那些便宜的石头他们根本不要，多的是人花几十万几百万买一块石头的，有的就是图一个乐子，有的则是抱着暴富的念头。
他在那地方当服务生的时间也不短，见过了太多人从一开始抱着玩玩儿的想法，到最后红了眼倾家荡产，赢的人有，但输的更多。
他挺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不缺钱，不缺闲，就弄了一下边角料做个小生意，这里的人也不会花太多钱在这一堆石头上，小日子过得挺悠闲。
就算昨天有人开出玉石了，大部分人也不会认为那是真的，只当这是他这个老板自导自演的骗人呢。
老板摇头晃脑的喝了一口茶，没人知道他十万收回去的石头，转头就卖出了十二万的价钱，不费吹灰之力赚了两万美金。
这日子美滋滋呦。
所以老板还真不太在意摊位上人多还是人少，他这虽然是边角料，但是总能开出一些有价值的玉石，出一个就够他休息一段时间的了，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生意。
想着刚来的客人应该会被吓退，他也没有挽留，刚刚开石头的客人开出来的就是一块废石头，围观的人也基本都散了，老板又躺倒了自己的椅子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不过弗洛拉并没有跟着上一波人一起离开，她看见老板躺下也没有叫他，正好看见了杰森和彼得就在不远处，就招手让他们过来。
弗洛拉把规则给他们说清楚，杰森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头，“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赌博吗？”
彼得也附和他的话:“这个老板在这里很长时间了，时不时也会有人来买几块石头，但是我从来没有见人开出来过值钱的石头。”
他只是听说过，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在彼得心里，这个老板就是骗人的。
被两个孩子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弗洛拉一时间还真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她就又给了自己底气，“就是玩儿一玩儿，我发誓，一共就买十块石头，你们一人三块，我四块，让我玩儿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好不好？”
杰森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弗洛拉也不总是温柔可靠的，就像现在，她为了玩一个从来没试过的游戏，被迷的站在人家摊位旁边走不动路，还和自己孩子撒娇耍赖，完全就是一副你不让玩儿就不走的态度。
弗洛拉软下声音，黏黏糊糊的撒娇:“杰森，玩儿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嘛？”
彼得已经率先叛变，犹犹豫豫的跟着求情:“就玩儿这一次吧，不然可能会一直惦记着，抓心挠肺的想要自己偷偷出来玩儿。”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偷瞄弗洛拉，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万一弗洛拉趁着自己上学的时候偷偷来呢？杰森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了，只能再一次强调:“只能玩儿这一次。”
“好。”弗洛拉也没有被孩子管没面子的想法，见杰森答应，就让他们去选石头，“你们一人挑三块，我给你们付钱。”
“不用不用。”彼得吓得后退两步，“我不玩儿这个。”
一块石头十美金，三块石头够他吃好几天的饭了，彼得坚决不要，他也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为了避免弗洛拉太过热情，彼得直接去了其他的摊位转悠。
劝说失败，弗洛拉又看向了杰森，杰森回视，“你也知道我的运气……”
行了，剩下的不必多说，弗洛拉把多分给他几块石头名额的想法直接掐断了，她喜滋滋的宣布:“那你去选三块石头，我选七块。”
杰森抗议:“为什么总数一定要是十块，就选七块不行吗？或者一人三块？”
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最终弗洛拉可以选五块，杰森还是选三块。
比一开始的四块要多，弗洛拉满意了。
比十块的总数要少，杰森也满意了。
弗洛拉在挨个挑选自己看着顺眼的石头，杰森直接挑了三块离他最近的，“老板，帮我开一下。”
原本闭眼假寐的老板一看生意上门，眼睛还没睁开，笑容就已经焊在了脸上，“好勒，客人这边请。”
旁边有专门解石的工具，老板引着他过来，直接上手给他开石头，期间看见弗洛拉也在挑选石头，他还惊讶了一下，还以为这个客人已经走了呢，没想到非但没被吓跑，还是一位大客户。
粗粗数了一下弗洛拉怀里抱着的石头，老板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看来就算一个也没有玉石，今天的收入也还是不错的。
老板的手很快，没一会儿三个石头就解完了，不出所料，全部都是普通石头，一点儿涨的样子都没有。
老板见的多了，公式化的安慰:“看来客人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如果是平常，接下来他肯定会听到客人的抱怨，或者是质疑他骗人的一些话，但是今天这个年纪不大的客人格外镇定，仿佛已经知道结果似的，还能问一些不相关的问题。
“老板，这些工具我能用吗？”
杰森指了指他用来解石的机器。
老板还以为他是怀疑自己在机器上做手脚，连忙喊冤:“这机器都是统一的，如果您担心自然可以来看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杰森指了指弗洛拉，说:“我们是一起的，她的石头我想亲手给她开。”
原来是这样，没被冤枉的老板心情不错，十分大方的挥手，“当然可以，你会了吗？有问题的话随时问我。”
和他道了谢，杰森就坐在了他让出的位置上，弗洛拉正好挑选完走过来，他就直接伸手了，“想开哪个？”
“哦？居然已经学会解石了吗？真厉害啊！”
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弗洛拉把手里最大的一个和最小的一个递给他，“就开这两个吧。”
被夸奖了，杰森嘴角翘了翘，先接过大的那个，他刚看老板开了三个，眼睛已经学会了，但是一上来还是稳妥一些的好，那个鸭蛋大的石头太小了，他怕一刀切坏了。
实际上杰森还是有些自谦了，老板看他一刀接一刀的，感觉手比自己还稳，忍不住心里嘀咕，这真的是第一次拿刀吗？
杰森当然不是第一次拿刀，但是确实是第一次拿解石用的刀。
感觉手底下已经看见莹润的光芒，杰森把刀放下，开始用砂纸小心翼翼的磨剩下的石头，撒上一些水，老板用灯一照，惊呼:“出绿了。”
“出绿”是他们解石的话，意思就是石头里面有好东西，不一定是绿色的。
透过光，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大概是黄翡，等杰森把这块黄翡完整的解出来的时候，老板已经出了一头汗。
他实在是怕这个新手把这块石头弄坏了，黄翡的品质还算不错，这么大一块也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五万美金，我收了，客人觉得怎么样？”
杰森和老板都看向了弗洛拉。
“六万。”
“成交。”
他答应的那么快，弗洛拉总感觉自己亏了。
“来，小哥儿，接着开。”老板催促杰森。
杰森看了一眼弗洛拉，想问她是不是还要开，弗洛拉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第二块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出来杰森熟练了许多，他用刀“刷刷”两下子，直接削了四个角，石头直接缩水了一半，在老板还以为没戏了的时候，杰森直接开始用砂纸慢慢擦起了石头。
弗洛拉和老板都屏气凝神等着最后的结果，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老板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忽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又出了。”
没错，又出绿了，这次是一汪蓝色，等杰森把它完整的开出来，老板简直要被这块蓝翡迷的神魂颠倒，虽然只有鸡蛋大小，他却直接开出了一百万美金的高价。
主要是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蓝翡，与普通的淡淡的浅蓝不同，这块翡翠是深蓝色的，仔细看过去，仿佛能看见里面酝酿的风暴，他有预感，这块蓝翡一定会迷倒所有人的。
但是弗洛拉拒绝了。
她把那块价值一百万的蓝色翡翠随意的扔进了兜里，淡淡拒绝了他的收购:“我打算送人。”
好吧，老板也没强求，只是有些遗憾。
有了第一块卖出的六万美金，双方都还算满意，老板能赚一些差价，弗洛拉手里又有钱了。
结清钱款，老板问:“剩下的不解了吗？”
“不了，这些我打算回家自己开着玩儿。”
她自己也想学一学解石。
喊上彼得，他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今天不仅低价买了许多东西，解决了货源，还大大赚了一笔，弗洛拉开心极了。
其实那块蓝翡也不是不能卖，但是她想起梦中见过的那双钢蓝色的眼睛，和这块石头的颜色居然一模一样。
手里有钱的时候，弗洛拉还是决定不卖了，这样漂亮的蓝眼睛，她打算自己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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