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关于复活 ...
-
返程的飞空艇中一片愁云惨雾，只能听到布尔玛抽噎的啜泣声。
尽管提前已有心理准备，这一役的惨烈程度远超众人的预期，除了悟空、悟饭、克林和亚奇洛贝外，地球这一方其他人均死亡，这对在龟仙屋中等待的众人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这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比克的死亡——不仅因为他是实力仅在悟空之下的地球第二强者，更因比克与天神互为善恶两面，比克死亡意味着天神同时消亡，龙珠失去了制造者，再无法许愿令亡者复生。
意识到自己的意中人与自己阴阳两隔，就算先前对其有再多的不满，布尔玛依旧忍不住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猫仙人坐在她边上，不时心虚地挠脸舔毛坐立不安，哎就是因为自己已经看了大部分，所以反而说不出口呀喵。
琪琪独自一人占用了飞空艇的后座：她身旁的座椅中躺着依旧昏睡的悟饭，一侧地板上躺着丈夫孙悟空。此刻她分心二用：时不时凑近摸一摸悟饭的额头，另分一部分的精力给丈夫，绞干毛巾擦去对方额头渗出的冷汗。
先前，透过飞空艇的窗户看到自己女儿和丈夫都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琪琪只觉天旋地转，有一种自己的世界刹那崩塌的感觉。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她冲到父女二人面前，她的手都在不自知地颤抖着。
所幸父女两人都活着——粗略一番检查下来悟饭的伤势并不重，她最严重的伤出现在左腿，脚踝扭伤，小腿上有很大一条口子，血流了不少，在她的身上有多处擦伤扭伤，好在没有更重伤及内脏或者骨头的伤势。
相较之下，悟空的伤就严重多了——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过度使用界王拳的后果是他肌肉内脏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按照北界王远程传话中的抱怨，这般乱来情况下他能保全一条性命已属罕见。
这让本来憋了满肚子担忧与怒气，只想冲着还阳的丈夫狠狠咆哮抱怨一通的琪琪有气没处发，看着伤痕累累却又一脸心虚等骂表情的孙悟空，她吸气呼气复又吸气呼气，最后伸出手来对着悟空难得伤势少的脸狠狠用力一捏，故意扮凶道：“这次的事先暂时欠着，下次等悟空你好了再算账！”
这让悟空不由松了口气——他已经做好了被妻子打骂乃至无视的准备，但能缓期执行总是好的，同时他又感到愧疚，这一系列事件的起因在于拉蒂兹的到来，最后又因他自己的任性而未彻底收尾…他于琪琪悟饭母女总是亏欠。
“嗯，这次真的是对不起…琪琪。”他艰难地向妻子道歉。
琪琪叹了口气，一手抱着孩子，用手帕替他擦去面上的血迹，她的手劲极大，像是借此发泄着什么。
“道什么歉呀，这不是你的问题。”
去战斗并受伤乃至死亡又不是悟空能控制的，自己的女儿已经提前一年告知了她危机，自己亦做了心理准备，于公于私，她的丈夫孩子都是为了保护他人而战，琪琪的满心火气只能朝向那些已经去阴间报到的赛亚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来什么地球！是因为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当下，听着布尔玛的哭声，“悟空，这下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飞空艇上，替悟空擦去冷汗，琪琪小声问丈夫。
大半年相处下来，她与布尔玛已然成了关系非常不错的朋友，虽然她对比克依旧心存部分畏惧，但对方公正严格地教导了悟饭，在绿洲的那些个月对她们也算照顾，乍一听到雅木茶和比克的死讯，琪琪将心比心，自然希望能有别的能令他们复活的办法。
“……关于这事情，我还想问克林呢。”悟空艰难地歪了歪头，他还记得自己与贝吉塔交手前和放走贝吉塔后，克林说的话，“克林，之前你说，大家还是有复活的可能，是什么意思。”他问坐在副控制座的同门。
“这个……嗯……总之大家还是先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被点名的克林瞬间紧张起来，一下子成为在场焦点什么的，他压力好大，特别是那个消息关乎死者复活。
“被赛亚人所杀的各位有复活的希望……但是啊…消息我也不是很确定……”他支支吾吾，特别是被布尔玛盯着什么的，救命，他的压力一下子好大……！
眼看飞空艇飞到之前与那巴交战的战场上方，他赶紧喊住了负责操控飞空艇的龟仙人：“在那之前，武天老师在这里降落吧，到地点了，得把大家的尸体搬上来才行。”
“呃……布尔玛，你还是别下来了，我们会处理好的。”说完，想起什么的克林赶忙阻止布尔玛想一起跟着来的情形，雅木茶那状况，他担心布尔玛见了后再受一遍刺激。
“是啊，就交给我们吧喵。”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卡林仙人站起来，说。
最终，下飞空艇去收拾遗体的是龟仙人与卡林仙人，许是再一次被那战场的惨烈所震撼，回来时亚奇洛贝罕见从卡林仙人那张猫脸上难得看到了肃穆的表情，这让他憋住了心中的某些疑问，一时不敢说话。
在这期间，孙悟饭终于睁开了眼。
耳边是飞空艇发动机的轰鸣声，有听到琪琪与悟空小声的交谈声，这让她再度生出一种时空颠倒的错乱之感。
“唔…嗯……”头好晕，身上无处不痛。
“悟饭？！你醒啦！”听到女儿的哼声，琪琪随手把毛巾往悟空脸上一丢，赶忙回去看女儿的情况。
“呃！妈妈！”悟饭下意识喊，她一抬手，才发现自己躺在飞空艇的座椅上，身上盖着张毯子，琪琪把她抱起来，紧张发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说着她用自己额头靠了靠她的额头，松了口气喃喃，“还好，没有发烧。”
悟饭这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记忆仿佛被劈成两半，一方是错乱的，自己与贝吉塔交战时的碎片影像，另一边则是未来的都市废墟，自己看到的特兰克斯的背影。
“啊！对了！赛亚人呢？！”她终于想起来贝吉塔的威胁，赶紧问。
“被打跑啦。”克林从前座转回头来，他身上也有不少的伤，不过经过龟仙人的检查，确定那大部分属于皮肉伤，去医院包扎一番再养几天就能没事的。
克林向她比了个大拇指，“你可是让他吃了大苦头呢。”他笑嘻嘻道。
虽然临走前放的狠话很可气，但贝吉塔挣扎回太空舱的样子可也是相当狼狈，几乎都是被悟饭揍出来的哟。
“哎？”悟饭眨眨眼，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克林在说什么，她四下张望：“那我爸爸……”
“我在这里呀，悟饭。”悟空费力把自己从毛巾当中挖出来（这对于重伤的他来说真的超困难），出声，“多亏有你们，我才能活着呀。”他说，很高兴自己女儿醒了过来。
悟饭用力扒着琪琪肩头站起来侧头去看他，悟空的精神还算不错，这让她一下子开心了起来，父女俩彼此对视，俱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这两个笨蛋！琪琪心底又是好气又是无奈，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好啦，不要站着啦，腿不知道疼的吗？”把女儿抱回怀里，琪琪用力搓了搓她的脸，如愿看到女儿脸上露出小动物一样心虚的表情。
“但是我说，赛亚人跑掉什么的真的会不再来吗？”坐在座位上的亚奇洛贝抱着他的刀，终于憋不住问，挨了巨猿愤怒一击，他皮糙肉厚没受多少伤。先前会被埋在废墟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畏惧于赛亚人的强大，试图故意装死。贝吉塔化身巨猿的破坏力给他留下了极大阴影，要他说那个时候光头给那家伙来上一刀就好了，怎么偏偏最后把人放了啊！
“这种时候不要说出来让人不安呐。”猫仙人拿手杖敲了他一下，虽然它同样存着这份担心，但，现在的大家更需要休息。
控制座上的龟仙人听到他们的话，太阳镜闪出道反光，不作声。
先前见面时克林说有一个赛亚人逃走，他以为是悟空他们力不能及，可现在听亚奇洛贝的语气……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出于对自家徒弟的信任，他选择了沉默，不过作为熟悉自己弟子品性的那个，龟仙人多少能猜到了一些。赛亚人那时能离开，恐怕跟悟空有关系……
这边孙家一家三口团聚其乐融融，那边的布尔玛终于擦干眼泪收拾好心绪，她走到龟仙人身边：“好了，老龟，我已经冷静一点了，还是来让我控制吧。”她代替龟仙人坐上控制座，飞空艇重新启动升空，向着西都的医院飞去。
“克林，之前的话题，现在可以继续了吧。”待到飞空艇进入平稳状态，布尔玛重新发问。
“啊，哦，好的。”克林回过神来，于是给他们讲起了赛亚人来时透露的信息——比克和天神很可能是来到地球的那美克星人，那一族的人据说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赛亚人由此推测在那美克星上或许有另外一套龙珠。
重听克林讲述一次，作为唯一活着且同样听到赛亚人间对话的那个，悟饭在附和着替他佐证情报的正确之余，猛地意识到在比克（天神）——那美克星人——那美克星有龙珠这条逻辑链当中，他们所掌握的情报实在有着太多不严谨的地方，譬如地球龙珠的存在是否就能证明那美克星同样具备龙珠，他们该如何去往那美克星，就算真的到了那个星球，又该如何与那里的那美克星人交涉并运用龙珠……就算有北界王在其中帮忙协调，依旧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但，曾经的事实就是那样：尽管中间经历了很多的波折与艰险，数度陷入绝望，当初最为弱小的他们依旧是一步步地或是靠运气，或是靠能力地走到了最后，打败了强大到近乎令人绝望的弗利萨，如愿复活了想要复活的人们。
这么想来，当初的冒险真的是不可思议啊，悟饭趴在琪琪的怀中，忍不住感慨，她偷偷去看她的爸爸，悟空恰好也在看她，两人视线交汇，悟空朝她眨眨眼，明明已经是青年的他露出如大男孩般爽朗阳光的笑容。
受到他笑容感染，悟饭不自知地也开始笑起来。
虽然只要想到之后还有那么多的未知，现在的自己就会很担心，很害怕。可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已经明白，就算自己再怎么提前积极谋划，想要在每个节点都做出最佳的选择依旧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都是有意义的，未来世界还活着的人们也还没有放弃，现在的自己更不该放弃。
一定会有办法的，在她生命结束之前，在那些亲人和朋友都没离开之前，她不能放弃希望。
飞空艇轰鸣着，穿过夜幕，载着他们飞向遥远的远方。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关于复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