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悟饭与比克（其二） ...
-
“才一天下来就这么多磨损，训练可真是辛苦。”绿洲边缘的胶囊安置屋中，琪琪举起悟饭换下来的衣服，苦恼叹气，“幸好我有提前带了足够替换的练功服。”有自己丈夫那么个先例在，她已经预估到了武道修行期间会对衣物耗损的情况。
“要麻烦妈妈了。”孙悟饭乖乖吃着母亲准备的饭菜，有种自己做了坏小孩的愧疚感。
“说明小悟饭很用功啦，来给，这是外敷的药哦，一会儿记得给自己擦上。”布尔玛从室内捧着药箱走出来，递到在饭桌前吃饭的孙悟饭面前，指了指她身上的各处擦伤淤青。
“谢谢布尔玛阿姨。”继续乖乖道谢。
“哎呀乖，真懂礼貌。”布尔玛笑眯眯地摸了把她的脸，唔跟自己想得一样，四岁的小朋友软乎乎又暖呼呼的，好可爱呀。
先前比克从天而降，拎走悟饭时，琪琪和布尔玛都被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那身影远去，琪琪差一点就想追过去，要求对方放下自己的女儿。
好在布尔玛及时阻拦了她：“等一等哦，琪琪，我觉得那个比克可能没有恶意。”布尔玛强作镇定地说，只觉得自己腿肚都在抖。
“……唔……但是。”琪琪咬着牙，竭力忍耐着。
其实只需冷静下来想一下她们就能想到，比克能那么精准地找到她们，说明早对她们一行的动向了然于心。他只带走悟饭却无视了她们，如果不是没有恶意，以一个大魔王的标准评价比克怎么都该是得零分的那种。
“可小悟饭她……”那毕竟是自己女儿，血肉至亲关心则乱。
“试着等一天吧，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结果也说不定哦。”布尔玛吸了口气，试图借此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
仿佛为了说服琪琪，她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其实我觉得，小悟饭她，和我刚认识孙君时候很像。”
“哎？为什么？”
“他们都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纯真坦率，足够令周围的人不知不觉因他们而改变。”
布尔玛想起她十六岁时候的冒险，那时候的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哄骗了孙悟空的龙珠，又哄骗未谙世事的他随自己出山给自己当保镖，在之后的一路上遇到的人，无论是乌龙，普尔还是雅木茶，都称不上是心思纯粹的好人，他们各怀各的心思，想要获得龙珠实现自己的愿望。可是渐渐地，随着冒险的深入，因为那个矮小但永远善良纯粹不服输的小不点，他们逐渐地被影响了，最终成为了可以彼此合作托付信任的朋友，自己更是与长得俊秀的雅木茶看对了眼，一拍即合成为男女朋友。
孙悟饭给布尔玛的感觉不全相同又有某种相似，第一次见到时小姑娘怯生生躲在悟空的背后，她胆小又对世界充满好奇，会偷偷看他们这些陌生人，会在获得允许后小心翼翼地摸海龟的脑袋，幼稚跟龟壳上的螃蟹猜拳，猜赢了后被螃蟹咕噜噜地喷了一脸泡泡。
当时布尔玛在想，这孩子跟孙君不那么像啊，比悟空胆小多了，不过被教得很有礼貌哦。
可到了第二次，也就是一个月前，当她鼓足勇气走到布尔玛面前，一点点叙述自己在沙漠中的冒险，用感激的口吻讲起她遇到的每一个好心人包括遗迹中的机器人时，布尔玛恍惚间，发现小悟饭的形象与当初的小悟空重合了。
父女两人都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只是相比之下悟饭显得更为安静温和。
“所以，我觉得悟饭也是可以的！”布尔玛的声音莫名充满了信心。
是真的可以吗？她们其实不清楚，不过在太阳落下，听到门口敲门的声响，以及悟饭的问候声时，不止一人的心得以放心落下。
晚上的饭菜是由琪琪准备的，悟饭十分捧场，而当她吃饱喝足后，琪琪又递给了她一个已经打包好的便当盒。
“好啦，把这个拿去给比克吧。”琪琪说，边上的布尔玛听了后，差一点喷出口中的水。
“哎？”悟饭困惑，妈妈这是……？
“怎么都这幅表情？”琪琪一挑眉，“悟饭，比克现在是你的老师哦，所以你当然要尊敬他，训练这么辛苦当然是该要准备饭菜的，这是尊重师长的最基础的礼貌。”她想了想，教导女儿。
虽然自己对比克还是不那么放心的啦，琪琪想，但起码对方确实对悟饭没有恶意，悟饭身上的伤也多是练功练出来的……习武磕磕碰碰本就寻常的，既然这样自己就该身体力行地教悟饭尊师重道才行。
悟饭表面乖巧地听话点头，心里则开始烦恼挠头，前世去过娜美克星后，她知道了比克叔叔的来历——是来自宇宙的那美克星人。那一种族的族人皮肤绿色，具有类似植物光合作用的功能，只需要喝水，就能利用光合作用产生淀粉来满足生理机能的需要。
不知道比克叔叔会不会吃饭呢？唔反正带过去问一问吧。
这么想着，她乖巧回答：“好的妈妈，那我现在就去找比克叔叔。”
这都能行吗？边上的布尔玛在心底呐喊，明明白天还在担心孩子的安危啊，怎么才一天就变成信任对方到要给对方送饭的程度了？
可看着母女两人均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她一垮肩，好嘛，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孙君会和琪琪走到一起了……某种程度上他们一家三口纯粹得如出一辙嘛_(:з)∠)_
绿洲的夜晚，失去了月亮，天空中只有稀疏几颗星星明暗闪烁。
比克独自盘腿坐在山峰上，闭目冥想，一如过去数年间他所习惯的那般。
不过今夜注定会有所不同。
先是风声带来树叶沙沙声，接着是脚踏上石块的声音，又过了几秒，孙悟饭的气飞快地从山脚升至山顶，直到他附近。
“看来你是觉得白天的训练强度还不够？”不善地睁开眼脱离冥想，比克语气不怎么好。
他看着眼前这个拎着个大盒子的孙悟饭。
“晚上好比克叔叔！妈妈说让我给你带便当。”
“不需要。”比克无情拒绝。
“是妈妈刚刚做的哦，有叉烧，烧麦，蒸饺，油麦菜……”只把比克的拒绝当耳边风，孙悟饭认认真真报菜名。
“你怎么又开始报菜名了？！”很显然某个夜晚小崽子先是嫌苹果酸，报菜名，后看月亮变身巨猿的事情给比克带来了颇为严重心理阴影。
“这不是让比克叔叔听一听有什么想吃的嘛。”孙悟饭很无辜地说，仿佛想起了什么：“啊，对了，还有布尔玛阿姨给我的可乐，比克叔叔喝吗？”那美克星人不用吃饭但是喝水啊。
白天还是揍轻了，比克恼火地想，“全都不需要！以后也不用！！！”他朝她咆哮道，继续准备陷入冥想不想跟眼前这个笨蛋小崽子说更多。
自己完全不用吃饭，不过这就不用跟她解释了。
过了一会儿……属于食物的味道传来。
他耐不住睁开眼，就见孙悟饭坐在他对面，端着便当盒吃得飞快。
“你没吃晚饭？”比克忍不住发问。
“吃过了。”有记得把饭菜咽下去再清晰回答。
“？”比克眼神很直白问那你怎么还在吃。
“再把这些吃掉也吃得下。”孙悟饭放下筷子很坦率地说，“比克叔叔要来点吗？”浪费食物是不好的行为。
“……”想起来了，孙悟空就是个大胃王饭桶来着，原来饭桶是会遗传的吗？比克眼角抽搐地想，自从碰上这小鬼开始，他无语想吐槽的时间简直越来越多了。
“那你吃完就赶紧回去吧，”他最终说，“明早还要训练。”
再跟这小鬼说话他会控制不住脾气想揍人的。
“唔，不用哦，我跟妈妈说过了，今天在外面睡哦，于是妈妈就给了我睡袋。”孙悟饭拍拍便当盒下面的背包，表示她准备充足。
“……那你就给我快点睡觉……！！！”比克阴恻恻地说，“不然就继续跟我去训练。”
“唔噫！好、好的嘛，我这就去。”继续训练倒也不是不可以，但龟仙人之前已经点明了她休息不足神经不够放松的问题，再睡眠不足的话是会影响第二天的修行的，悟饭不想拖进度，更不想把比克惹毛，所以她立刻拼命扒饭，中间被噎住，又手忙脚乱地开始四处找水。
比克就这么皱着眉头无语看她手忙脚乱四处折腾，未意识到自己嘴角极微小地上扬了一瞬。
真是个笨蛋小孩。
把吃完的便当盒带到绿洲的水塘边洗干净装好，复又拿出睡袋，礼貌地向比克道了声晚安，孙悟饭钻进睡袋，闭上眼。
她很喜欢比克叔叔，毫无疑问。
在自己年龄真实只有四岁的那一年，为了迎战即将到来的赛亚人，她与比克在荒野当中朝夕相处，比克训练她武术。那是一段极为辛苦但又极为充实的时光，不需要思考更多，每天都只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比克叔叔对她一直是严厉的，但孙悟饭同时知道，对方其实并不像他试图扮演的那样内心邪恶，他会替她在晚上点起篝火，会在她衣服破损到无法穿时利用魔族的能力为她更换新衣，会在她训练至筋疲力尽无力行走时丢给她野果乃至河鱼。
明明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啊，不论前世还是现今，孙悟饭都是这样看待比克的。唯一有所改变的可能是，现在她觉得比克叔叔虽然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其实……挺活泼？
悟饭在睡袋里笑得很怀念，真好呀，现在。
以至于到了后来，那十几年与人造人周旋的岁月当中，当悟饭再度离开家，独自生活于旷野，面对眼前的篝火和空荡荡的四周时，她回想起最多的还是四岁时的那一年。
比克，父亲……大家。
这么想还真是……有种自己的愿望成真了的感觉？
当初的自己最怀念四岁，如今自己在时候真的回到四岁，回到几乎一切开始之前。
孙悟饭翻了个身，无声呼出一口气。
快睡吧，明天还要努力训练呢，她要变得更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悟饭与比克（其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