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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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一定要离开我喜欢的人？为什么我必须跟着我讨厌的人走？当我们离开的时候，我的脚上象是有无形的绳索。如果我注定是一个只能跟随的人鱼仆人，为什么我还悲惨到不能选择自己的主人？
“既然已经证明我跟黛没有关系，为什么你还不放我走？”我轻轻责问。他不喜欢我，为什么用尽手段要把我留在他的身边？难道仅仅是为着争夺兄长的宠爱之物？
“很快！”陵迦用那种危险的目光看着我，“很快地，我会让你走！不过你这么着急赶着去哪儿呢？你不过是条没记忆的人鱼，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多么刻薄的说话，我深受打击，沉默下来。但是当我想起那迦担忧的脸容，我暗暗对自己说：不，我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人，我会想起来的，我会想起那过往对我有意义的一切事情来。
我们沿原路返回，上了船，却没开走，绕着整个大岛转了三圈，一直到陵迦确信没有卫兵跟踪了，才令转进一个低矮的水上洞窟。
洞壁很矮，木兰舟的船头不停地擦碰到坚硬的岩石顶，行走十分不顺。洞内四处都在滴水，不时扑啦啦飞出一阵吓人的蝙蝠。
“这就是黑市的入口？”曼莲的声音在岩洞里激起回声。
“也许。”陵迦察看手中的一张地图。
“黑市到底是什么？”
“就是拍卖一些非法的珍奇品。已经不能追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了，简直就象是海市的附属。近百年来每一次海市的举办国就竭力消灭这个令他们尴尬的事物，可是很遗憾，每次都失败了。究其原因是黑市贩子们很谨慎，每年只分发有限的入场资格给有实力的买家。这些人会收到一张指示很含糊的地图，如果能解开地图上的谜团，就能找到黑市的入口。”
船愈行前方愈发黑暗，陵迦不得不提着油灯察看地图。再往里愈发狭窄，船被岩石卡住开不进了。陵迦令放下小划子，只带了我们三个，继续往里划。
“这里不象有人的样子。”我躲过一只蝙蝠忍不住说。如果里面有人，这些蝙蝠早就飞走了。
可是我错了。前方虽然一直很窄逼，看起来下一刻连路都没有的样子。可是转了弯却越来越宽敞。水路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天然宽广的洞穴。
上岸处，早有衣冠楚楚的龙虾仆人等候着，嘴里热情地道着欢迎，奉上一杯香甜的美酒。从上岸处，便有猩红色的厚毛地毯一直铺到黑市的入口。
“这才是海市应该有的样子！”陵迦吸了一口杯中蜜浆眯着眼睛说。
不知道这些黑市贩子是怎么找到这块地方的。洞穴非常大，以至于扎了很多帐篷都不觉得拥挤。这些白色帐篷里设有舒适的座椅，精致的点心和各式各样美味的酒。在帐篷中间是一座高台，有个长着两撇胡子的侏儒鱼人正在台上高声说着什么。
“你应该通知海王！”我悄悄地对陵迦说。可想而知，他报以白眼。
我们被穿着黑白礼服的龙虾侍从领进一个帐篷坐定了。从自己的帐篷里看出去，看不到其它帐篷的动静，对正中的高台却有良好的视野。
高台上那个侏儒有着异样高亢的嗓门：“各位尊贵的客人看仔细了，这一块系来自深海的水之精华，由我们尊贵的14号客人提供。”
“噢！”陵迦好像才想起来，“听说参加的每个人都得随身携带一样珍罕之物以供拍卖取乐呢，看来已经开始了。”
台上的人开始讲解那块所谓精华的奇妙之处：“质地是水，却能凝聚不散，入手不侵，水里隐隐有景。”
因为是一块宝石大小穿成项链状，为了叫人们看得更清楚，主持人将水精放在红漆托盘里，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传阅。
待传过来的时候，陵迦拿在手中把玩，果然柔软如水，托在手心里还会轻轻流动，拉住两头链子拿起来，象块泪滴样坠在项链的中间，微微颤动。
我不经意瞥了一眼，不禁“咦”了一声。那水精之中明明有一座岛屿的映像，岛上绿树成荫，中有一座白塔，多么熟悉的景象！
因了我这一出声，陵迦看了我一眼。
“好吧！”他说，他翻了块牌子给捧盘子的人。
“我们的水之精华——海洋之泪有了买主，出价最高的是我们的19号客人。”随着台上一声宣布，那块奇特的水精项链被送了进来。
陵迦象扔一块破石头一样地扔给我。
对着突如其来的赏赐我有些莫名其妙，他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不要！”我试图交还给他。他却野蛮地将那项链套在我颈子上。“一件礼物。”他说得要多冷淡有多冷淡，“因为不久之后你又该要恨我了。”
“接下来由我们1号客人提供，海上最美丽的声音——人鱼茉莉儿！”
听到这个宣告，我的呼吸一下抽紧，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台上。人鱼，他们竟然拍卖人鱼？
几个海龟顶着一个玻璃水箱上台，水箱里躺着一条体态优美的人鱼，双手趴在玻璃上，凄楚地望着四周的人们。
“噢，多么可爱的女孩，多么美丽的人鱼！亲爱的茉莉儿，请开始为我们来自远方的客人展现你优美的嗓音吧！”
箱子里可怜的小人鱼垂下眼帘，张开嘴巴。起调并不是太高，四周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也许是一颗夜晚的星，它照耀你前行。
也许是黑暗来临，你的心变得真实。
你走的是一条寂寞的路。
噢，你离家的路途多么远！
黑暗已来临，相信你能找到你的方向。
黑暗已降临，一个承诺将伴随你前行。
这歌声好像是从满月的海上传来的，海上波浪轻起，人鱼趴在礁石上，一边梳理自己长长的头发，一边轻轻哼唱。歌声从洒满了月辉的海面上飘散开来，被海上蒸腾的泡沫托起，飘飘忽忽地往天空中升去……
我的灵魂伴随着这动人的歌声，被托上了这洞窟的高处，轻轻飘荡。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