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欺辱 ...
-
十多年弹指一梦，刹那芳华如电。
尚自沉溺在回忆中的萧鸾全然不理会柳蔓儿的挣扎，反将她越抱越紧。
柳蔓儿气急败坏，怒骂:“你个登徒子——老色·胚——你放开我——快点放开——不然我咬你——”见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施展不开半分，遂带着哭腔道:“公子救我——”
观者皆目瞪口呆，萧衍拿着木屐上前道:“侯爷，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还请放手！”
萧鸾依旧闭目毫不理会，然后柳蔓儿干脆把木屐抢过来“啪”一声狠狠抽在他背上，抽的他睁开眼，不自觉嘴角抽搐。
围观者连皇帝都震惊不已，西昌侯权倾朝野，谁敢向他动手？
这少女非但动了手，还是用鞋底板抽的，还一连抽了数下——
萧衍和皇太孙慌忙将二人拉开，以免闹出更大的笑话。
可柳蔓儿只觉对方冒犯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还拿脚去踹对方，被萧衍制止，沉声道:“把鞋子穿好，不准再闹了！”
萧鸾这才回过神来道:“是了，你瞧起来才十六七岁，当是情儿的女儿才对，你是我的女儿——你娘呢？她好不好？快带我去见她——”
其实方才听他自言自语那一番话，众人都已经猜了个大概，萧昭业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若蔓儿真是西昌侯之女，便是他堂妹，以后他们还怎么可能在一起？
柳蔓儿竖眉怒骂:“谁是你女儿？你还是我儿子呢，再敢胡说八道我拿两个鞋底板抽你！”
见她如此无礼，萧鸾也不恼，慢悠悠地道:“你头上带的玉芙蓉流苏花钗是我当年送给你娘的定情信物，天底下独一无二，错不了，是不是你娘给你的？”
柳蔓儿脱口而出，“正是我娘给我的——”话音落瞬间觉得不对劲，补了一句，“你不会真是我爹吧！”说完惊讶到自己把嘴捂上，不可思议咕哝道:“我刚才拿鞋底板抽了自己亲爹？我自小就没爹，好好的你蹦出来做什么？我娘不爱见人，我不会带你去见她的！”
然则她母女俩住在锁情楼之事早已不是秘密，竟陵王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亲自给堂弟带路。
当年虽然他也曾痴情于柳情，可如今时过境迁，思来只觉过去的那个自己太过痴愚。
毕竟不管是郗烨、萧鸾抑或先太子，都曾经得到过柳情，唯独自己没有。
更何况，如今的柳情目下无尘，已经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萧鸾就算是去了又能如何？
察觉到一堆人浩浩荡荡而来，柳情径直从阁楼上飞身而下，衣袂飘扬一脸淡漠。
柳蔓儿跑过去大声道:“娘，我蹦出来一个爹，看他的样子蛮讨人嫌的，把他赶走吧！”
她自来不懂修饰言语，又颇有些不学无术，说出的话时常惹人发笑，却又不得不赞一句“真性情”，人人皆觉活泼好玩，除了西昌侯本人。
此刻萧鸾却没空顾忌这些，上前道:“情儿——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建康么？明明离的这么近，为何躲着不见我？”
柳情蹙眉满脸疑惑，“我不认识你，为何要见你？”
萧鸾惊诧，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自己患有怪病，容易忘记所爱，当时我为了让你一直记得我，在你肩上纹了一个鸾鸟纹身。那种美身材料很是罕见，纹上了就一辈子也洗不掉。若你肩上真的有那个纹身，那么你就是我的情儿，绝对错不了！”
听罢柳蔓儿又捂住了嘴，愁眉苦脸道:“他真是我爹！”
宴席早早结束，朝廷上下也因西昌侯寻得千金之事议论纷纷。
柳情也一直没有否认与萧鸾之间的纠葛，她的确是完全都不记得，更加不想随其回侯府居住。
萧鸾误以为她是嫌弃自己姬妾太多，遂一夜之间把所有人都遣散，只不过并没有解除和吴兴沈氏的婚约。
看起来他并不想逼迫旧情人，却对认回女儿之事相当执着，每日都往母女俩的住处送礼物。
而萧衍则在很短的时间内带着柳蔓儿买好了宅院，并且完全保密，叮嘱她除了可以告诉柳情，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那是一处带有池塘的幽静宅院，塘中开着莲花，还有水车激荡起的凉风穿堂而过，明媚轩阔，雅致可爱。
在他看来，蔓儿母女迟早要搬离竟陵王府，西昌侯又是狡诈善变之人，对女子更没几分真心，喜欢时捧到天上，不喜欢了一脚踩进地狱，更加不可信。让她们自己有个落脚的地方，比什么都强。
二人开开心心地拿了房契回去准备给柳情看，却在房门外听到有人在与她争执。
萧衍听声音已经辨别出来，乃是自己的师父郗太傅。
屋中的郗烨双手负在背后，声音有一股说不出的无奈，“我想知道蔓儿究竟是我的女儿，还是西昌侯爷的？”
柳情坐着，叹息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管是你，还是西昌侯，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们！自先太子去世以后，我已经十五年没有见过什么男人了，就算你是我的旧识，我也不想见你，还请离开吧！”
郗烨无可奈何，皱眉规劝道:“情儿，西昌侯心狠手辣，你若跟在他身边，会不安全的！”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柳情思路清奇地道:“可若他是蔓儿的爹，蔓儿就安全了，对不对？”
“……”郗烨一脸黯然，“如果蔓儿不是我的女儿，何故用我取的名字？情儿，我并非是执着于想要得到什么，若你有难处，定要去寻我，我真的很想补偿你……”
长久的沉默，郗烨最终推门离去。
柳蔓儿从墙角跳出来，心急火燎地跑进去问:“娘，我怎么会有两个爹？到底哪个是真的？”
柳情苦恼地摇头道:“娘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一脉的女子好像都有怪病，会慢慢忘记曾经爱过的人，现在就算有十个男人跳出来说是你爹，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啊……”柳蔓儿瑟瑟发抖，“我觉得和娘两个人在一起挺好的，一个爹都不想要，娘你总不会真的给我弄十个爹出来吧！”
“蔓儿，娘不是故意的！”柳情一脸歉意道:“我们身上的病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失忆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而是如果我们怀孕就会失去武功，变成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柔弱女子，娘甚至都不确定当年怀你那段时间有没有遭遇过强·暴你懂吗？”
“娘……”柳蔓儿只觉眼前一黑，问道:“我们都会这样吗？被人……强·暴……”
萧衍直听的心惊肉跳，根本不敢去想蔓儿会遭遇那等事。
柳情把女儿抱在怀里安慰道:“蔓儿不会有事的，娘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眼下你只需要把萧公子的身子骗到手，娘就带着你消失，不会让任何男人欺辱你！”
原本还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蔓儿的萧衍只觉受了冒犯，忍不住开口道:“柳夫人，我人还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欺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