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彭格列十一代目！》梓焰遥

24、目标23：噩梦

　　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阴森可怖的血月，散发着猩红色的诡异光芒。身边没有一丝光亮，我不知为何正跪坐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上，抬头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天空。忍不住抬起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可我还是依旧无法看清自己所处的境况。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又是在干什么……？怎么一个人、一个人都没有呢……安静，周围是死一般的安静，仿佛天地间的一切生灵都消失了……唔，也许……也许是死掉了吗？……啊、啊咧？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股挫败感呢？那……那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会……感觉……感觉好寂寞……
　　“荆棘哥哥。”一个幼稚的童声传入耳中。
　　“嗯……？你是……尤兰吗？”我迟疑着开口道。
　　“是喔，荆棘哥哥。”紧接着，我的右手被另外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握住。细细地感受着她清晰繁杂的掌纹和孩童专有的细腻肌肤，我迷迷糊糊地放松了警惕。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咽了口口水。
　　“呵呵……”我被她拉起。看不清面容，也分辨不清方向，我只能听得到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声不断回荡在耳边。
　　“是时候了喔……”
　　“跟我来吧……”
　　“已经，不想再欺骗下去了……”
　　“放心吧……”
　　“只要这样做的话，大家都会幸福的……”
　　“请一定要相信我……”
　　“呵呵……”
　　根本没有组织性的只言片语冲击着发胀的耳膜，字字句句刺激压迫着我的神经。沉重的疲惫感袭来，使得脑袋愈发沉重与疼痛。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现在只是任凭尤兰牵引着我往前走……
　　尤兰突然停止了脚步，我一下子没站稳向前摔去，但是没有触碰到任何物体，直接面朝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咦？这一切……难道都是幻觉吗？不对……搞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睡一会觉……
　　轻轻地搓揉着酸痛的关节，我勉强地爬起身。借着微亮清冷的月光，我看出面前的建筑物貌似是一个祭台。雕刻精美、气势宏大的四根圆柱体静静地矗立在面前，有种说不出的威严与壮观。信步爬上垒砌得严丝合缝的纯白色石阶，我惊异地发现那座宽阔的祭台中央是一个四方的池子，而且池子中央正不断地洒出神圣的白光。
　　好奇地走到池子旁边，我俯身看向深沉无底的暗色水波。由于我的接近而引起的浅浅的涟漪逐渐消失，反光的池面重归于平静。
　　“荆棘哥哥……再见了，对不起……”一只熟悉的小手触及我的后背，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推。
　　“咦？什么——”话还没说完，我的肺部就灌进一大口冰冷彻骨的凉水。四肢凭着与生俱来的本能开始下意识地拼命挥动，我徒劳地想要挣脱水流的束缚，结果却让自己变得更加痛苦。
　　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呼吸的权利被残忍地剥夺，我只能放任自己的身体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往池底下沉。暗黑色的长发在眼前舞动着，似乎欲与毒蛇一般将我紧紧缠绕。头顶是跃动着细碎金光的粼粼池面，艰难地伸出手，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惊恐地睁大眼睛，但无法看清任何东西，也不能感受到任何东西。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我突然回想起小时候自己溺水时的场景。最后一口氧气化为若干个细小的汽泡向上浮去，但我无法跟随它们一起……停止毫无用处的挣扎，我无力地闭上眼睛，意识到自己正不断地往下坠落、坠落，直到黑暗、冰冷、寂寞的深渊的尽头……
　　我，不想死……谁来、谁来救救我啊……想要大声呼救，可是声带好像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清晨，早在第一缕阳光温柔地覆上我的眼皮之前，大脑就完全清醒了。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非常非常可怕的噩梦，那噩梦如同梦靥一样久久地萦绕在脑海与心间，挥散不去。
　　汗水湿透了衣衫，黏腻的感觉让我极不舒服。揉揉干涩的眼睛，我用力地抱住双膝，不知为何竟忍不住哭了。冰冷的空气包裹着我，喉咙口传来一阵疼痛，无助的情愫爬上心头。悲伤和绝望，在安静地蔓延着。
　　就在这时，一阵柔和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乱七八糟的思绪。
　　“请进。”懒得去、也不想去问他/她是谁，我现在只想找个人来陪陪自己。
　　房门轻轻地一开一关，一脸微笑的尤兰站在了已经擦干眼泪的我的面前：“早安，荆棘哥哥。”
　　“嗯，早。找我有什么事吗？”昨晚的种种情形还历历在目，我心有余悸地问道，“该不会又要训练了吧？”
　　“昨晚，六道叔叔回来了。”
　　“……咦？”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呢。”
　　“他来干什么的？现在又在哪里？”
　　“六道叔叔是来送匣子的，不过早就回去日本了。”
　　“匣子——？我明白了！原来是那个啊……”
　　“没错。刚才我来这里的时候刚好碰到沢田叔叔，是他告诉我的，他还请我把匣子分发给大家。”尤兰歪了歪脑袋，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金属匣子塞入我的手中。
　　我愣愣地打量了它半天，苦笑道：“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用处吧？哈哈哈……”
　　“千万不要泄气喔，荆棘哥哥。总有一天，你肯定也能点燃火炎的！”
　　“哈哈哈，没关系的，不用安慰我啦……”之前还很有精神的尤兰突然身子一软，向前栽倒在我的怀中。我连忙扶住她，紧张地大声唤道：“啊啊，你怎么了？喂！赶快回答我啊！喂！尤兰，你可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