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星》启示之月

2、第 2 章

　　第二章 身份识别
　　声音虽然因干渴而沙哑，但不远处的星际军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他们转头看了过来。一个人突然笑出声来：“你说什么？”

　　“别走。我不是流浪汉！”
　　“我是中层区星枫高中高三的学生，我叫林夜雨。”

　　“哦，那你一个学生，不好好在中层上学，怎么跑到地面层了？”最先说话的星际军，明显不相信。
　　“我是为了积攒大学的学费，才偷偷来地面层的食店里打工的。昨天我打了烊，在启航站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打晕，等我醒来后，发现通讯身份无法被识别，报警求助无门，各种建筑物也进不去，才被迫露宿街头。”

　　“帮帮我，我愿意加入星际军！”林夜雨慌乱中一口气不停把情况都说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字眼仿佛触动了他们，二人的脚步顿住。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都严肃起来。另一位军人开口：“身份识别芯片出现问题？”

　　他碰了碰自己的眼部，似乎启用了某种皮下识别程序。

　　“还真是失败？”

　　他又和同伴眼神交流了一下，拿出一个环状金属机器。这机器亮起，嗡嗡地飞到说自己叫林夜雨的流浪汉模样的人头上，一道道白色光圈宛如天使头上的光环，将他整个人彻头彻尾扫描了一遍。

　　结果很快就出现在这两个星际军的眼前。

　　骨龄：17岁八个月
　　骨骼、肌肉发育良好，大脑神经活跃，基因稳定，无传染性以及基因性疾病......
　　处于能量缺乏状态，后脑勺有重击，浑身有轻微擦伤......
　　注意: 手腕皮下有微型手术痕迹。精细程度：高级。
　　警告：通讯芯片有电子病毒入侵，通讯身份无法识别。

　　林夜雨抬头看着他们，眼神中似乎带着期待。他坐在地上，从下往上看显得这两位星际军身材格外高大，他们站在林夜雨的前面，好似两座高山，遮拦了光线形成一片阴影笼罩住他。在这片阴影里，林夜雨心里莫名出现一丝安全感，如同身处一片被保护的空间，与外界隔离开来。

　　“的确是高中生的年级，身体和大脑发育情况也满足身体素质初筛的条件。是个好胚子。”

　　“蒙克，如今缺人，刚刚的征兵情况你也看到了，虽然人不少，但大都身体素质不合格。这个年轻人是个好苗子，我们只要仔细核实一下他的身份即可。”肖明回看向他的同伴，被叫做的蒙克军人此刻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身份芯片识别错误，但我们军部和警部一样还可以对比公民基因图谱和人像资料库。”

　　“你再详细说一下你的信息，高中名字，隶属的教育集团的全称，年纪，班级和学号。”他声音平淡。

　　听这意思，这是要帮他了？

　　他长吸一口气，按下内心的喜悦，道：“我叫林夜雨，中立星枫中学，隶属于灵三区星桥共建教育集团，高三年级，班级554，学号：727618....”

　　肖明安静地听着，手指在电子板上敲敲点点。那悬浮在林夜雨头上的金属环，嗡鸣一声开始亮起红光，一道道红色的光环将他笼罩起来，一根头发被反引力作用着飘浮起来，在红色的光环里粉碎消失。

　　几秒之后，肖明微微一笑，道：“一切符合，你的确是林夜雨。”

　　“我同时已经联络了中层的警方。最近警方接到了不少这样的案件，好像是跟犯罪集团研发的新型通讯病毒有关。”

　　“你有必要先去跟警方交代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他们会帮助你更换通讯芯片。”肖明看着林夜雨解释。

　　“不过你现在继续留在街头也不合适，先跟着我们到征兵点内吧。”

　　“遇到了这陷入困境的年轻人，我们帮一帮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他都说要参军了，可是我们未来的队友。”肖明瞥了一眼同伴。

　　说着他弯下腰，脸凑到林夜雨的面前，同时伸出手来，声音沉稳:“你说是吧，我们未来的队友。”
　　十七岁的林夜雨愣楞地看着面前的人，那是一张俊朗的面孔，黑亮的眼眸如夜空的星星。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他不自觉地抓住那只手，肌肤接触，厚实温热的触感传来。接着那手掌猛地一握，一股力量传来，将他拉了起来。
　　他们站在肮脏的地面层，在这冷冷的街道，林夜雨感受着手上传来人温暖的体温，仿佛在皮与皮这么小面积的接触中，一股喷泉般的能量也灌入体内。
　　他眨巴着布满红血丝的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肖明他们将林夜雨带到十字路口的征兵点处，也不知道这被称为肖明的士兵进行了什么操作。林夜雨暗自惊讶，这附近的巡逻机器人竟然都对他熟视无睹。征兵点建筑的身份识别也没有阻拦他。

　　林夜雨被安排坐在大厅一侧的桌子旁，目送着肖明和同伴进入建筑的深入，向长官汇报情况。这时，服务型机器人也为他端来食物和水。
　　看到新鲜的食物，他的肚子仿佛活了过来，被激活反应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
　　“请安心享用。”似乎看到年轻人的拘谨，这位仿生人露出甜美的微笑安抚道。
　　饿了一天的夜雨，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抓起一片面包和肉，直接塞到嘴里。他从来没觉得面包冷食是这么好吃，又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咕咕地灌入喉咙。

　　打了个嗝，摸着肚子后仰靠在椅子上，林夜雨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闭着眼，想着能躺在床上再睡一觉就更美了。

　　这时，滴滴两声，征兵中心的大门开启，三个联邦警察走了进来。
　　中间的警察礼貌地对前来接待的仿生人说：“我们接到军方士兵的报警，说是应征入伍的人员中，出现了最近的通讯病毒感染芯片的案件，特来调查。”

　　他的声音低沉，在这空荡没几个人的大厅中，格外清楚。

　　林夜雨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他猜这就是来找他的，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开口。

　　还没等他决定，肖明他们和长官就一起出来了，他们和三位警察互相客气了一番，之后六个人齐刷刷扭头看向林夜雨。

　　哈？
　　本来偷偷瞥着他们的林夜雨，直接就与他们视线相对，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猛然起身，浑身僵硬地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嗨？”

　　“你就是林夜雨？”中间领头的联邦警察朝他走近，并示意他先坐下。

　　“大致情况，肖明士兵在报警系统里已经说明，但并非我们信不过军方的身份核实，只是联邦警局针对最近多发的类似案件，启用了特定的程序。”
　　三名警察坐在林夜雨的对面，那名警官边说话边看向最左侧的警察。只见最左侧的警察，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泛起蓝光。
　　“请双眼看向O型七号，”中间的警察说：“并把植入通讯芯片的手递给他。”
　　居然是仿生机器人警察，林夜雨看着那和真人几乎没有差别，双眼格外诡异的警察，咽了咽口水，把右手伸了过去。
　　和刚刚被肖明握住的感觉不同，此时的触感格外冰凉。O型七号的手覆盖压在林夜雨的手腕上。他突然感到微微刺痛，仿佛有小针从机器人的手中刺入进手腕深处。
　　同时，林夜雨只觉得那微蓝的眼睛，如同带有魔力，令他头晕目眩，眼皮越来越重，就想刚吃饱了的感觉。最后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
　　“你是谁？”见到林夜雨闭眼后，中间的警官突然发问。
　　宛如在睡梦中的林夜雨仿佛依旧能听到，唯命是从地回答：“我是林夜雨。”
　　“你来自哪里？你的家庭情况，描述一下你的父母，你的小学是在哪里.....”
　　“我来自商南市，没见过父亲，自幼跟着母亲生活，我的母亲是一个圆脸，大大的眼睛眼，窄额头，头发......”

　　“详细描述一下昨天事情发生的情况。”
　　.答：“昨天凌晨，我启动了打烊程序......”
　　“你还记得袭击你的人的样貌吗？”
　　答：“我记不清了，只从升降梯表面的反射中看到了他们模糊扭曲的形象，好像是最后出现在集市中的那二个造型浮夸古怪的人，因为那头顶散开的鸡冠发型。”
　　......
　　肖明、同伴和长官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幕。
　　“联邦警局这次这么重视，连精神催眠都加上了。”蒙克看着这一幕，不禁开口
　　“瞳膜识别，人像识别，指纹识别，基因识别，芯片代码冲刷，精神记忆催眠识别......同时集成了这么多技术，这次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肖明慎重地看着那名机器人警察。
　　“高层区...”同伴又想说什么
　　站在身后一直默不吭声的长官突然打断他们：“好了，别谈论不该谈论的话题了。”
　　“是，少将！”二位二等兵立刻回身肃立。
　　“既然你们这一组决定招募这年轻人，就负责到底，等警方审核结束，要是一切没有问题了，再按流程继续吧。”
　　“是！”二位士兵敬礼答应。

　　时间不长，只等了五分钟，警方就已经完成了审核。领头的警官看到结果后，似乎也轻呼了一口气。
　　“没问题，此人的确是林夜雨。”
　　O型七号眼上的蓝光熄灭后，十秒后林夜雨就悠悠转醒。他起初有些茫然，但迷糊间抓住重点，问：“警察叔叔，我没问题吧。”
　　那人笑了笑，语气温和：“一切都匹配，你是你自己。接下来，你就去你所属的中层区的警署中心，重新植入新的通讯芯片就行。”
　　“至于你手腕中的被损坏的芯片，已经被O型七号提取了，并替你植入了一个临时通讯身份，有效期三天，所以你要在三天之内前往你所归属辖区的警署身份中心重新植入芯片。”
　　O型七号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认同这个说法。

　　林夜雨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将重要的交代都记清楚了。

　　随后，这三位警察与肖明二人说明了结果，就离去了。

　　“好，既然警方也已经确定过了，那就都没问题了。”肖明二人靠近林夜雨。
　　“肖...肖军官。”林夜雨此刻一颗心终于放下，短短十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比他过去两年的高中生活加在一起还要波澜。
　　“警察已经为我植入了临时通讯身份，那我就可以自己坐车回学校了。”

　　“怎么，解决了你的麻烦，你就要溜？”蒙口打趣。
　　林夜雨一下子红了脸，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说了要加入你们星际军，就一定不会食言，我只是不想继续麻烦你们了。”

　　“还有些流程要走，你还要授权一些入伍文件，就待会跟着我们回中层。”肖明看着他。

　　林夜雨与他对视两眼，也不再多说，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其实他知道自己喜欢这种被安排的感觉，被人“掌控”，不用去想，尤其是被“信赖安心”的人安排。
　　读过几本心理学的林夜雨，一直知道自己的心理问题，但处于只能意识到问题，不能解决它们的状态。
　　他自嘲，心里到底是有多空，这么短时间就能对面前之人产生了“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