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Polla

31、第三十一章

　　探望完傷病後，洪宜芳和江育眠就各自搭上計程車回家。江育眠到家後先把枯萎已久的玫瑰花丟掉，再把透明玻璃花瓶洗乾淨，之後才終於得空坐在沙發上。他將頭向上仰看著一片空白的天花板，腦中一片空白。這種感覺在以往是常有的，但自從洪宜芳介入他的生活後就變得稀少了。他猶如是一片毫無波瀾的湖水，洪宜芳的介入讓他有了波動。而他，早在洪宜芳12歲時，就這麼安靜的介入了他的生活。
　　八年前初秋
　　老闆那時在倉庫裡抽著煙，S在另一邊正和江育眠聊著天。倉庫外突然傳出一陣騷動，裡面的三人對視一眼後急忙跑到外面查看，一出去就看到兩個人倒在滿是塵土的地上。那時組織還不是用英文作為代號，帶他們來的成員叫0。他一臉鄙視的看著地上其中一個男人說：“老闆，有個人欠了上頭錢還不了。你說怎麼辦？”地上的男人衣服上都是腳印和沙子，看來沒少挨揍。而他旁邊的女孩也沒好去哪，十分瘦弱，可能隨便撞一下骨頭都能散架。而0常常仗著自己是上頭的侄子沒大沒小的，組織的人早已司空見慣。老闆眼看旁邊的是一個女孩子，就把剛點燃的煙滅了，交代S把女孩子帶去整理一下。等到確定他們離開視線後，老闆輕嘆了一口氣就抓著男人的頭髮，男人看到老闆的臉，緊張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籌錢還你沒，拜託不要殺我啊啊啊啊啊！”老闆等他叫完後才開口：“你欠多少？10萬？20？”0在一旁回答：“50，不知道是多好賭。剛剛去他們家，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老闆點了點頭後說：“知道了，0你辛苦了。先回去吧！這裡我會處理”只見0嗤了一聲後就帶著其他人離開了。空曠的地，只剩下老闆、男人和江育眠。老闆又問：“我不會打你，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是嗎？你打算怎麼還？”男人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會想辦法工作...” “50萬你認為我能等你多久？一天賺不到5000吧？你有辦法嗎？”聽了老闆的問話，男人更慌了，不斷的咬著指甲。剛好看到站在一邊的江育眠，突然想到他的女兒。頓時喜笑顏開的說：“不然...不然我把我家那個賤女孩給您，以此抵債可以吧？他很耐打的，吃的也不多。我敢保證...啊！”話都沒說完，江育眠就一腳踹在男人的腹部。老闆也只是看了一眼後說：“我只說我不打你，沒說其他人不能碰你。還有你剛剛說的話，會不會太天真了一點？你以為你的債那孩子必須幫你還嗎？他會出生在你這種家人身邊，根本是他最大的的詛咒。”男人一聽，也顧不得腹部的痛就跪在老闆面前：“拜託您了，我只能這樣啊！他那賤丫頭他...啊！”又一次被江育眠踹在地上了。那男人總歸是怕了，於是改口：“我女兒！女兒行了吧？我可以把他給您，我不要求用50萬換，就...就20可以吧？剩下的錢我會盡快還”老闆看了江育眠一眼，問他：“你呢？怎麼想？”男人也感覺到了這場交易的成敗全在這個暴力女孩的身上，馬上換一張臉求著江育眠。實際上男人說了什麼江育眠根本沒在聽，只是回答老闆：“那孩子在這傢伙身邊也沒什麼好的，不如留著說不定能對組織有用。”老闆點頭後看著男人說：“聽到了吧？現在聽清楚，我給你一週時間把錢還給上頭。做不到的話自然有人找你，反正不會是我了，自求多福”這根本就等同於是說“自殺比較快”吧！但男人也不知道想什麼，連忙說謝後就跑開了。老闆站起身，問江育眠：“你呢？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因為可憐那孩子？”江育眠只是看了眼男人跑走的方向，回答：“總比跟著那種人渣好”說完就自顧自的回到了倉庫內。老闆只是無奈的笑一下後望向遠方的天空：“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江育眠走進倉庫，剛好S正手忙腳亂的要幫那孩子將頭髮吹乾。看到江育眠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一股腦的把吹風機塞到他手裡，S就像是逃難一樣的離開了。果然啊！他還是對孩子沒輒。江育眠看著坐在木凳子上的女孩，只好認命的幫他吹頭髮。女孩子的頭髮快要到腰了，江育眠也沒說什麼，安靜的把那一頭黑髮吹乾。吹風機的插頭剛拔掉，老闆也進來了。可能是怕自己身上的煙味嚇到孩子吧！他蹲在風扇前面一陣子後才靠近，即使無濟於事。江育眠把女孩的頭髮的梳順後綁成了一條辮子。老闆單膝跪在女孩面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女孩只是搖頭，老闆也說不準是沒有名字還是不想說話。江育眠這時就像是救世主一樣即時開口：“剛剛我問過了，沒有名字，只知道自己12歲” “12歲？跟你一樣大？這身高差距會不會太大了”老闆略微訝異的說。反觀江育眠卻是淡定的說：“很正常，跟在那種垃圾旁邊，營養不良是常態”老闆思索了一下後說：“你想叫什麼名字？”江育眠聽了，馬上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老闆：“他都沒有名字了，你要他自己決定名字？你到不如叫他跟你姓” “洪啊？這樣名字要想比較久哦！”他居然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這時後李砡剛好走進來，聽的了兩人的對話就回答：“洪宜芳怎麼樣啊？在我家鄉那裡名字裡有「宜」字的都挺好命的”老闆一聽，馬上打一個響指：“這個好！李砡你以後除了帶育眠，也加一個宜芳！” “啊？”李砡就這麼喜提一個新學生！江育眠沒忍住笑出來。李砡瞪了他一眼，隨後無奈的說：“知道了知道了，江育眠你好好帶轉學生” “你當這裡是學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