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仙尊努力搬砖的一天》二七一九

10、随手而为，一阶超二阶

　　修行若没有良师，便是一条崎岖的弯路，为何要去争传承和资源？就是因为要借这些助力自身从弯路上绕回去，至少绕到一条还算正的路上。

　　修行之法包罗万象，人类的想象和创新是无穷的，褚嬴见过无数例子，说到底修行打得就是一个信息差，可巧了，褚嬴所知道的信息乃是五百年前最顶尖的知识。

　　灵力循环很早就出现，不过该法没有传到低级修士脑子里，为的是出现不必要的竞争，一个来自底层的天才往往会侵害他们的利益，而利益就是他们的生存空间，人为了生存而奋斗，修士也是如此。

　　可现在褚嬴不能直接地说出这个法子来，她一个乞丐出身的人，能够稍微说出点念想已是极端，因此她面对李濯缨期待的神情，遗憾地摇了摇头。

　　“该如何推，我却没想到，或许我之后可以琢磨出来吧。”

　　李濯缨一松，知道这已是褚嬴极限，于是将心思放回雷符上边，褚嬴道：“师姐，我看符术一道蛮有趣的，我可以学吗？”

　　“自然可以，我这儿有本一二阶的符纸拓印图集，然后这是符术的一些知识书籍，你若有心得，务必告诉我。”李濯缨找到一厚一薄两本递给褚嬴。

　　褚嬴告别李濯缨，她说得已经够多，现阶段，能悟出来多少，能不能悟到什么，只能交给李濯缨自己了。

　　她起身，脚一麻哎呀一声摔倒在李濯缨身上，李濯缨接住褚嬴，却没注意到一缕淡色分魂已然飘到了她的身上，褚嬴碰到李濯缨的身体，刹那间分魂加速钻进，寻着那股肉球怪物的味道而去。

　　因为不能搜魂，她采用了相对温和的方式，那便是直接探查李濯缨的身体，四处皆无异常，直到分魂看到心脏。

　　心脏自然是跳动了，可若是这跳动的心脏被虫子攀爬，这就不对劲起来了。

　　分魂飘到心脏旁边，与一个虫子对上了眼，这虫子雪白模样，形似蜈蚣，格外细小纤长，盘踞在心脏上面，一动也不动，像一道枷锁。

　　恶臭就是从这传出。

　　分魂轻碰了一下那虫子，李濯缨一声安慰的“师妹”还未说出口，瞳孔猛然缩小，竟直接晕死过去。

　　褚嬴看着晕过去的李濯缨，“居然是连环咒阵，这虫子盘旋在心口，我不好出手，唯有找齐了涉及连环之人才好判断，那先取一点气息。”

　　想罢，分魂摄住虫子，汲取出一丝透明之物吸入体内，虫子萎靡几分，分魂完成任务回归。

　　褚嬴见多识广，却不能准确叫出虫子名字，看来是这五百年来新的产物，而当她心神刺入抽取出的虫气，一股仿佛液态流动挣扎的气息深深地要扎入褚嬴心神中。

　　它在同化褚嬴，若是用一个词形容，欲望，“欲望是痛苦的根源。”，欲望是十分广泛的，而这股欲望……褚嬴眯起眼，一瞬间地失神，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墨发倾泻，绿瞳深邃，丰神俊朗却又苍白如纸，在他轻启薄唇正欲呼唤之时。

　　“……。”褚嬴掐灭了源头，画面破碎重归记忆黑潭。

　　她道：“我道什么，原来是痴念，李濯缨，令你痴迷的人也是一环吗，是谁呢？”

　　自然得不到回答，褚嬴将人搬到床上，而后离去，这山门内除了李濯缨，还有一人在，就是准备炼丹的明若。

　　明若正在一块空地上鼓捣着制作一个土坯，旁边还放在一个炼丹炉，朴实无华的模样，看起来像个烧水壶子。

　　“师兄，你在做什么？”

　　明若两眼无神，累得灵魂出窍，喘着气道：“师妹，你来得正好，我再做一会就得立刻去跟祖宗爷问好了，你过来帮个忙。”

　　褚嬴只得屁颠屁颠地过去帮着堆土坯，原始的泥巴混水，在明若的指导下很快就成了形。

　　明若轻松道：“师妹，你手蛮巧，不错，接下来你就看好了，我要开始炼制名为‘小灵丹’的一阶灵丹。”

　　褚嬴见他坐在板凳上，捧着那个炼丹炉放在土坯上面，很自然地点了一把干草丢进土腔里，火烧起来后放几根柴，掀开炼丹炉的盖子，将几把药草、草泥、灵花，杂七杂八的还有叶子，一团浓稠液体放入其中。

　　非常原始的炼丹方式。

　　明若咳咳两声，讲解道：“那个师妹啊，这看着潦草，实际效率比正儿八经的炼法还高些，炉子是二手的，没有火种就用柴火，这些影响大是大了些，但还是卖得出去灵石，就这么熬他一个时辰，再用灵力排出糟粕杂质，融合凝练出来，就是丹药了。”

　　他哼哼一笑：“还有买家就喜欢我的柴火味，你就看好了。”

　　炼丹是个很讲究的技术，丹药在修仙界是必不可缺的东西，但是炼丹技术水平要求高，低级的炼丹师鱼龙混杂，质量参差不齐，可采取明若这般练法的，实在不多见。

　　褚嬴安静地看着，道：“师兄，原来这就是炼丹，好像师父熬药。”

　　蒋招英没有天赋修炼，在药理上小有成就，靠配置药包维持生计长久经营，因此熬药的动作被褚嬴记住了，此刻两方对照一看，高度相似。

　　明若滴下一滴冷汗，他心道：早知道就不将家底当得这么彻底了，如今在师妹心里炼丹成了这么个形象，那我的形象岂不是也是……

　　原来明若平日经营得挺尖酸刻薄，可最是好面子爱打扮，他一点也不希望从此之后自己在师妹心里跟熬药挂上了钩。

　　于是乎赶忙转移了话题，“哈，哈，师妹，那一袋子紫玉晶你可喜欢？”

　　心思一动，这不凑巧了么，她正想如何开启这一话题，褚嬴打蛇随棍上，道：“特别好看，你是在哪买的？”

　　这不明若登时得意地挑起了眉，“师妹，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紫玉晶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是有这样种水的还是少见，这是我在万剑宗时候买的，那段时间有一支北洲来的商队，卖家说是北洲晶矿里挖掘的。”

　　北洲？这属实是远了。

　　“那支商队只来一次吗？”

　　“这倒不是，这商队很出名，你知道宝金阁吧，这两家的幕后老板都是是中州大家‘白’家的子弟，他们擅长经商，富可敌宗。”

　　明若道：“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来到此地，若是在南洲这附近走完了，估计会回到中洲那边。”

　　“诶，师兄看火。”褚嬴叫道。

　　明若眼角一抽，土坯腔体内的火焰汹涌而上，炼丹炉里起了一股怪味，发酵的味道刺入鼻子里真叫人要呕吐。

　　“快快，快离开，要炸了！”明若拉起褚嬴飞奔。

　　褚嬴心神一动，抓住明若的胳膊，分魂窜入，游走到心脏，果不其然看到跳动的心脏上也攀附着一个虫子，生着两对萎缩的薄翼，白色身躯，小得可怜，难怪闻不到臭味。

　　照例是吸取了一丝气息，明若跑到一半咯噔一声晕厥，左脚绊右脚，啪地低头干脆一摔，褚嬴早有觉悟，轻松扶住明若将人扛起来回到炼丹炉的位置。

　　这时候炼丹炉的盖子噗嗤噗嗤地跳动，一股股热气一圈一圈地喷出，火焰窜得老高，褚嬴灵气裹手掀开炉盖，调整一下柴火的位置，火焰安稳下来，被哄得轻柔许多。

　　炉子里的怪味没有得到抑制，浆糊似的一坨玩意粘稠恶心，暗绿的颜色不像熬夜，倒像是熬毒，不知道还以为明若是在谋划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

　　“我看看，月夜草、绯红花，杜若木……加点茎，加两片花瓣。”褚嬴随意地扔进去，召出雀来。

　　雀伸出暗长鬼手，戳进绿浆糊里搅动，身体颤得跟通电一般，“行了。”褚嬴一开口，它立刻缩回手长虫一样在原地扭曲着融进褚嬴影子里。

　　褚嬴将盖子盖上，清香味取代了臭味，她心神探入白虫气息，很快得出了结论。

　　所谓欲望，自大贪婪，“妄”。

　　附着在明若身上的，是一个“妄”。

　　又找到一个，褚嬴心头却没有轻松，她在想，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

　　“师兄，醒醒。”褚嬴摇醒了明若。

　　明若一睁眼，“炸了没？”，给他惊出一额头冷汗，而后被告知，“没有。”

　　怎没没有，他在炸炉这方面可是炉火纯青，看一眼就知道炉子要炸，药材要玩完，抓紧跑路才是上道。

　　可他定睛一看，哪来的香味，真是了个谱，明若掀开盖子，看到的逐渐变得透白的颜色，大吃一惊。

　　“师妹，是你做了什么吗？”他惊疑不定地问。

　　褚嬴点头，“不知道，我看师兄突然晕过去了，想着要把旁边的药材端走，可是去到那里盖子突然崩了起来，味道变得很臭，我想着加点东西压压他，就加了，然后就成了这样。”

　　明若心惊，忙道：“你加了什么，指出来告诉我。”

　　指出来之后明若喃喃自语，“月夜草水性，绯红花火性，难道是水火相融压住了？可这杜若木如何解释……”

　　如何也想不通到底是如何挽救了一锅本来要坏的药材，实际上褚嬴不过是随手而为，可本身她已经达到了开宗立派的境界，明若想不通的事情在她却很简单。

　　“这锅小灵丹的品质，竟然直逼二阶？”

　　明若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