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面试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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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达到人生的成功境地，所以要先下手为强？这孩子想法的锋芒也太显露了一些。】
亨利·亨德森考官在心中暗暗评估。
不过他执教多年，什么样子的学生都见过，尤其是伊甸学院作为全国最顶尖的精英学府，有野心的学生一抓一大把。
或者说，野心不够的学生连入学的门槛都够不到，因为“优秀”本身就是自身野心的一种外在表现。
【……不，也可能是我理解得不过完整。毕竟很多喜欢在学业上追逐成功的人，并不意味着在生活中也会显得不择手段……还要再观察一二。】
兴许是出于非常欣赏这优雅至极的福杰一家子的缘故，亨德森老师不自觉地在心中给孩子们的回答打美化补丁。
坐在对面沙发的劳埃德先生同样内心长吁短叹个不停，寻思着自己这对便宜儿女真是卧龙凤雏，这出人意料的不靠谱回答跟亲生兄妹一样，但嘴巴上还是不住地帮忙打圆场。
“哈哈，犬子在学业功课上有着非同寻常的进取心和求知欲，在生活中也保持着这份可贵的探索未知精神，我们有时候也会因此感到惊讶。但在为人处事方面，他还是非常谦虚友善，关爱他人的……”
王牌特工先生那张嘴从来都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两位考官很快接受了这个补丁和相关说法，连埃文斯考官都动作幅度很小的点头。
不过一直看这家人非常不顺眼的默多克·斯旺考官则是撇了撇他那两片肥厚的嘴唇，不屑地点评道：“小小年纪就这样口出狂言，这样攻击性强的学生，恐怕以后会欺负同学、不敬师长！”
一脸茫然的利奥：？
【现在攻击性强的人是我吗？你这个臭大叔！】
劳埃德更是面色阴沉了几分，身体略微前倾，正色道：“斯旺先生，我这个儿子从小乖巧温柔，连只路过的蚂蚁都不忍心伤害，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公认的善良孩子——请您收回刚才的那些言论！”
异能是攻击型能力、这辈子也许只剩下蚂蚁没有伤害过的善良小孩利奥：“……”
【虽然我什么真相都没告诉你，但还是谢谢你维护我……父亲。】
见到金发男子疑似开始生气，斯旺反而有些小人得志的快感，他将头撇向一边，傲慢地回答道：“如果我拒绝呢？”
他的两位同僚考官都一脸不忍直视地盯着斯旺，很显然他们也觉得这样羞辱考生和对方家长的行为有点过分了。
——面试环节里虽然要问一些原则性和刺激对方伪装的话题，显露考生及其家庭的真实性，但别忘了，他们的终极目的是为了这所名校选拔足够合格的优秀学生，而不是为了专程来骂人。
如果说原本的生气只是伪装，为了符合“父亲见到孩子被他人当面羞辱”的人设反应的话，现在的劳埃德是真的有几分无明业火在心头燃烧。
【这个口无遮拦的混蛋！】
这一瞬间，他起码想了超过10种能神不知鬼不觉弄死眼前这家伙的方法，还不会与自己一家有任何牵连。
“没关系的，父亲。”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利奥忽然脆生生地开口，这个小孩看起来被大人羞辱了也并不生气，脸上甚至浮现出某种天真无邪的笑容，“斯旺先生可能只是不太了解我，觉得我不是个好孩子……但一定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以后我会用事实证明自己的！”
他一边说，还一边笑呵呵地看向斯旺，眼睛亮晶晶的，跟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似的。
但开启“读心术”能力的阿尼亚感觉自己背后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父亲和利奥现在都在想着怎么弄死这个大叔，好像很有趣，我要不要加入进去？】
劳埃德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外表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儿子，确认利奥不想因此搞砸这场面试后，因此又默默地坐回去了。
【连利奥都能为了面试成功而隐忍到这一步……】
他虽然默认了，但依旧眉头明显蹙着，显现出忍耐的模样。
由于眼看现场氛围更僵硬了，老好人埃文斯考官连忙咳嗽两声，努力转移话题，看向小姑娘阿尼亚：“阿尼亚小姐，请你谈谈父亲的工作职业是什么？”
阿尼亚毫不犹豫地说：“间……”
由于突然“听见”劳埃德先生心中发出的尖锐爆鸣，阿尼亚立刻反应过来，流畅地改口道：“简直棒呆了的精神科医生！”
特工先生面不改色，实际上吓得差点以为自己在女儿面前不知何时掉马甲了。
埃文斯微笑起来，看向坐在另一端的利奥：“利奥先生，你觉得你的新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利奥眨巴着眼睛，顶着约尔小姐那担心且不太自信的眼神，大声地说：“母亲是很强大很温柔的女性！我非常崇拜和尊敬她，我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够变成她那么厉害的人！”
大家的神态都和缓了不少，劳埃德更是比自己被夸奖还高兴，连约尔都松了口气，看向这孩子也露出相当喜爱的眼神。
所有人（包括约尔自己）都以为利奥这几句话是指尊重照顾家庭又能兼具职场工作的现代女性长辈，但只有阿尼亚非常清楚——笨蛋老哥是真的快成为超级杀手妈妈的脑残粉了。
【他说的分明都是字面意思。】
埃文斯觉得这才对味了，我们学校就是要招这些家庭和睦友爱、三观正确的学生来读书，对于培养未来的国家栋梁才是正确的选择。
因此他继续笑着询问阿尼亚：“如果让你给父母打分，你会打多少分呢？”
虽然知道这场面试里大家都讲了很多假话，可是这一刻的阿尼亚的回答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一百分！父亲和母亲都很有趣，阿尼亚想跟利奥，还有大家永远在一起！”
埃文斯：“那么利奥先生，你对父母双亲的打分如何？”
金发男孩子羞涩地笑了一下：“也是满分，理由跟妹妹一样……我的爸爸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父母。”
“…………”
两位新手家长都难免有些怔然，他们当然能听出孩子那稚嫩话语背后的充沛情感有多么真实。
这一家子当然知道这是个临时搭建的虚假家庭，全员草台班子，但要说没有丝毫触动的话，那也是假的。
如果说在场众人中谁最不喜欢这其乐融融的一面，当然是某个刚刚离婚的老登，只听默多克·斯旺看向小姑娘，突兀地插话道：“那么对你来说，现在的妈妈和以前的妈妈，哪个更好？”
房间忽然变得一片寂静，连一片羽毛落下的响动都似乎能听得清清楚楚。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劳埃德，他立刻反驳道：“请您换个问题。”
兴许是觉得抓住这个二婚男人的痛点了，斯旺拒绝：“不行，不回答就扣分！”
但这次劳埃德抿着唇，并未急着出声。
【如果只是我自己受到羞辱，其实也都无关紧要。约尔小姐为了此次面试能够成功，恐怕也是保持着跟我一样的心情】
【但是孩子们……利奥只在葬礼上见过他的生母一次，而阿尼亚从来没有说过她的亲生父母的事情，所以……恐怕也已经……】
就在大人们怒视彼此之际，有一滴热泪掉落在放在腿上的手背上。
大家纷纷扭头看去，发现是阿尼亚这个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在这一刻已然泪流满面。
“妈妈……妈妈……”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身世坎坷的小孩子而已。
斯旺得意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是现在的妈妈比不上以前的妈妈，是吗？”
“您太过分了！”
约尔小姐无法忍受地站起来，却不是为了来殴打这头猪，而是径直跑到痛哭不止的阿尼亚背后，紧紧搂着她，试图用臂弯和体温来安慰这个失去生母的孩子。
“约尔，冷静一下……”丈夫不得不开口安慰明显开始愤怒的妻子。
约尔诧异地看向他：“可是劳埃德！”
劳埃德没有说话，只是眼角余光瞥向坐在另一边的儿子——利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拳头，眼神死死地盯着得意的斯旺。
【利奥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把斯旺给杀了一样……】
这个奇怪的念头闪过了王牌特工的内心。
但劳埃德并不介意，因为他知道这孩子跟阿尼亚的感情很深厚，虽然不是亲生兄妹，但孩子们成天凑在一起讲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秘密，关系好得很，所以会因此讨厌弄哭妹妹的大人也很正常。
男人的眼睛微微闭上。
【我应该忍耐，为了考试，也为了大家迄今为止的所有努力，但是……但是我……】
见到小女孩嗷嗷直哭，斯旺趁机嘲笑起阿尼亚的脆弱反应，忙着安慰女儿的约尔实在是气不过，就跟他吵了几句。
“你生什么气啊，后妻？”这个离异考官毒舌不已，“不就是比不过前妻而已，你至于这样吗？这么小心眼的话，回头被老公甩了也很正常。”
约尔：“……您这话太无礼了！”
事实上，几乎快要气疯了的利奥已经悄然开启了异能，在他的视野里，那些万事万物无所不在的“线”再次浮现而出。
他可以看清楚那三位考官身上所链接到虚空中的“线”，并从粗细、颜色明黯程度来判断此人的身体状态和情绪精神。
【白胡子考官的“线”看起来很细，但很坚韧，平时肯定是有坚持锻炼的人。至于灰头发的和蔼考官，他身上的“线”显得圆润又有光泽，说明他是个很容易满足且乐观温和的人。】
【倒是这个混蛋身上的“线”，如此虚浮、脆弱……我一下子扯断那些线，直接把他的脑袋徒手拔下来！】
就在利奥满脑子都是各种血腥暴力的想法时，他忽然愣了一下。
因为他看见父母两人身上原本静止的“线”都各自动了起来。
看似在安慰阿尼亚的约尔手指刺客略微向掌心扣起，手掌发力，这是要一击必杀的节奏……
然而更让利奥没想到的是——原本一直以温和儒雅形象展示的劳埃德先生突然如飓风般暴起，一拳打爆了考官们面前的木桌子！
砰！
木桌坍塌的声响震惊了众人，而距离被拳击印子深深击中最近的地方，正是默多克·斯旺的面前。
这头肥猪吓得瞪大眼睛往后下意识地缩起，因为他刚才一瞬间以为劳埃德那一拳要打的不是桌子，是自己的面门！
“……多有冒犯。”劳埃德阴沉着俊脸抬起尚且还在滴血的拳头，皮肤上面还扎着几根长短不一的锋利木刺，他却恍然未闻，“因为这里有只蚊子。”
确实是有只蚊子死不瞑目地躺在木桌拳印的血泊中，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看得出这一拳是在指桑骂槐。
这揍的哪里是区区蚊虫，揍的分明是斯旺的脸。
“我想，我们该走了。”
劳埃德再也不想在这里跟这个注定要胡搅蛮缠的垃圾继续面试，他站起身，招呼着家人们一同离开。
斯旺气坏了，一下子站起来：“喂！你要去哪里？面试还没结束！”
金发男子停下脚步，颇为蔑视地回头说道：“如果贵校的教育理念是忽略轻视孩子的感受，那抱歉，我选错学校了。”
“混蛋！”斯旺顿时怒不可遏，“你想侮辱我校吗！？”
可是福杰一家人已经不愿意再搭理他任何一个字眼了，劳埃德打开房间大门，任由弯着腰、搀扶着女儿后背的妻子，以及拉着妹妹冰凉小手的利奥一同出去。
“好了，你们过来……”劳埃德在最后关门之际，还是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告辞。”
这场艰辛的面试，就这样落下失败的帷幕了。
但是这家人并不知晓，在他们走后，已经无法再忍耐的亨利·亨德森老师缓缓站起来，给了还在破口大骂的默多克·斯旺当面一拳！
“侮辱我校的人到底是谁……你自己难道心里没个答案吗？”
“诶？”
话音未落，扭头看过来的斯旺就被常年锻炼以至于身子骨非常硬朗的亨德森重击一拳，当场晕厥。
老好人埃文斯考官都看傻了，只剩下穿着礼服的白胡子考官用手帕擦着自己的拳头，点评自己的行为：“老夫真是优雅。”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面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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