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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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首战告捷，林青樾心情不错，点开下一局，等待间隙撕开乳酪面包的包装，打算忙里偷闲吃点早午餐。
嘟——
手机一阵振动，林青樾接起来，一个“喂”字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忙什么呢？给你发微信也不回，到底想干嘛啊？”
“没干嘛。”
险险拿下三跑胜局的喜悦褪去，林青樾早就习惯了她妈诘问的语气，面无表情地蠕动腮帮子嚼面包。
“还没干嘛……真是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
“嗯嗯。”
“找到工作了没有？”
“没有，找不到工作。”
“应届生不是好找吗？”
“哈哈……就业形势很艰难啊。”
林青樾简直有被她妈妈的天真笑到。
“不要要求太高吧，有工作就先做了。”
“我毕业别人也毕业啊，大学生像白菜一样廉价，大家都找不到工作。”
“那你怎么打算？是留在S市还是回家？”
“没什么打算。”
“怎么能没打算呢？你对自己的人生都没有明确的规划啊。”
林青樾有点不想听这老一套了。如今就业市场行情差，大家都有目共睹。当年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的年代，吃时代红利吃得饱饱的老一辈是不会明白她们这一代人的痛苦的。
昨天她一早起来就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家游戏公司发来的邮件。她的应聘流程已经走到了二面，一路走来十分顺利，也已经做好拿到offer的准备了。
可是盯着邮件标题的“感谢”二字，林青樾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直直躺回床上。她原本计划早起完成手上两份同样来自游戏公司的笔试邀请，但现在又不想做了。
她也曾打电话过去要面试反馈，得到的却是“对于您的文案设计能力比较肯定，但我司主要产品都是MMO①，您的相关游戏经历较少，考虑到这个短板在短时间内很难补上，所以最终的结果是面试不通过”。
林青樾真的有些气馁了。既然一开始就打算拒绝她，为什么还让她进到二面才发拒信？虚无缥缈的希望，给了倒不如不给。
第二把对局接近尾声。记者的一遛十分出色，场上已开掉四台密码机，拉拉队员救下她后陪跑死保，林青樾玩的“小女孩”传送魔术师附身修机，待记者倒地后马上点开，四人开门战一触即发。
大门即将点开，记者也看准开门进度边遛鬼边贴近大门，被击倒后迅速向中场地窖爬去。红蝶着急去管门，选择先不挂记者，丢了一个蝶便破空飞向门口。原本陪跑的啦啦队员见势不妙，哔哔一声发动技能「鼓舞」呼啸着从他们身边跑过。
然而“小女孩”附身的魔术师却停在门里不动了。她暗叫不好，连忙解除附身状态跑出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林青樾一逃脱成功，立刻点开右下角的“继续观战”，眼睁睁看着魔术师不出意料被一刀击倒，又没带三爬，挣扎着想要爬出去的途中被牵起来，记者也因此没能走成地窖，平局已定。
“啊啊啊啊啊啊魔术师你在干什么？魔术师我问你你在干什么？喜欢当门皇是吧？本来能赢的局非要平是吧？”
林青樾气得从喉间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尖锐长啸。魔术师出门不积极，退赛后倒是积极得很，还不等其他队友对他口诛笔伐，早已小手一动飞快点叉。
赛季初的四跑含金量不言而喻，却就这么被拱手相让。林青樾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后臼齿恨恨地磨了两下面包，甜滋滋的乳酪奶油夹心在口腔中炸开。
“……那我把他微信给你——你在叫什么？什么魔术师？什么门皇？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见？”
糟糕，被门皇队友气到红温，忘记还在跟妈妈通话了。林青樾在看不见的电话这头来了个川剧变脸，强行平复了一下内心，挤出笑脸道：“没事、没事，在看视频。”
“那就行，突然鬼叫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吓死我了。”林妈妈抚了抚胸口，无不责怪道。
“真的没事，真的。”林青樾有些心虚。她妈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听见什么加微信？不管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挂电话后林青樾继续她今日的单排纳米上分之旅。
谁知没过几分钟，微信突然蹦出来一条好友申请——
来人微信名叫“Memory”，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金毛，黑黑的爪垫抵在两侧，傻乎乎地咧着嘴吐着粉红的小舌头往镜头上扑。广角镜头把它的小脸蛋子拍得圆溜溜的，好像在对着猫眼说：是我呀，快开门！
再往下，打招呼那栏什么也没说，只用了一个微笑的颜文字；个性签名看起来有些无厘头，孤零零地写了一句没头没尾的“别忘了我”。
林青樾这才惊觉自己似乎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被过半秒救也来不及生气了，顶着搏命找了个远离遗产机的角落安心倒地，二挂上椅直接飞天后赶紧问她妈把她微信推给了什么人。
林妈妈：“你不是说找不到工作？这是你幼儿园同学楚峥呀，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他大你一届，现在也在S市工作，你看看能不能让他帮忙找一下……”
林青樾：“……”
她不想费口舌去跟她妈争辩什么，嗯嗯几句随意敷衍过去后还是通过了好友验证，任由对方静静地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躺尸，过段时间趁人不注意了再删掉，主打一个以不变应万变。
其实打游戏被坑了她也不怎么会动怒，菜可以容忍，失误也是人之常情，据她所知有个榜上人皇还打出过110分的好成绩呢。但因为没意识将优势拱手相让，从而生生输掉对局，实在令人怒极生笑。
借用于栀的话来说，就是“可以菜但不能没脑子”。
于栀是她上赛季的固排，角色池深厚，排位常补救人位，还拿过祭司和玩具商的C牌。经过一整个赛季的磨合，她俩已有了一定的默契度，互相弥补对方的失误，提高容错率，上分上得舒适无比。只可惜这赛季于栀出国留学了，学业繁忙，平时能打排位的时间不多，也就周末能全勤。大部分时间还是林青樾化身单排独狼，独自忍受奇怪程度五花八门的野排队友。
打完中午两小时排位后，林青樾去微信小程序看了看段位分——好嘛，勤勤恳恳的林师傅辛辛苦苦忙碌了一中午，上了八分。
这八分，不仅是林青樾的一小步，更是她上星上分的一小步！
归宿界面下方有个世界聊天频道，一般都是玩家们闲聊吹水专用，不时还会有一些戴着亮闪闪牌子的大佬出没混入其中。林青樾很少点开，但这个公屏对于她而言有一个妙用——许愿墙。
没错，就是许愿。
她在聊天公屏许的愿无一不灵验，即使只是随口说的也很快实现了：上一个愿望是找个固排，紧接着当天深夜打匹配练习的时候就结识了在永眠镇用先知一遛时空之影五台机的于栀；上上一个心愿是希望面试某游戏公司顺利，结果一面她自认为表现得差强人意，却进入了二面。
那为何她至今还是0offer的状态呢？此为后话。
言归正传，是时候该再次许愿了。小号没有偶像包袱，可以尽情发疯。她登录小号，在世界公屏上发了一句——
“啊啊啊啊苍天啊不想再被sb队友坑了！请赐我一个固排吧！”
大概赛季初鱼龙混杂，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许多人纷纷排着队引用+1。也有监管者玩家表示不想再遇到四黑车队，也跟着队列+1许愿：
“一个雾刃空了就要准备左上右下了，毕竟鸡块全身除了一个攻击键就只剩下一个投降键了。”
“删除飞轮！删除搏命！删除大心脏！拒绝冈易暴政，世界属于博弈！”
“搏命一天不删，守椅流就一天没有活路；守椅流不能看到搏命，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一打屠夫就红温如何调理？修机速度实在太快了，第一个人秒倒也能平，已经平了一中午了。”
“回调鹿头！鹿头只辉煌了一个赛季，又变回最强求生者了。”
新赛季第二天就要开始，再找不到固排她就要尝试着转屠了。林青樾看了看自己数量多达一页的监管者队列，掏出渔女打开匹配。
选择渔女也并不是因为她擅长渔女，纯粹是因为号里有渔女的紫皮迷迭香，她图一个好看。但要说完全没打过渔女也不尽然，只是实战经验少得可怜罢了。
「圣心医院——沼泽地附近一间废弃的医院，深夜空无一人的建筑物里却总会亮起灯」②
玻璃碎裂的动静过去后，林青樾选择的渔女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出生在女神像废墟。按照这个刷点，小木屋和地图中央的医院附近肯定有求生者生成，至于其他两位求生者出生在哪里……她没背过刷点就不清楚了。
林青樾原地扔叉，渔女朝小木屋方向洄游而去。行至半途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可以扔叉包小木屋水汽，原地扔叉这个操作，她属实是给自己整不会了。
左上角显示耳鸣，小木屋果然有人。一个穿着引路人的祭司夺窗而出，浑身上下萦绕着的绿光绿得林青樾心发慌。
她当即收叉追了上去，将祭司作为自己的首追目标。此时天真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翻窗触发窗弹，再加上「韦伯效应」，祭司脚下生风，一下就拉出二里地去，耿直地奔向木屋废墟。林青樾的渔叉CD刚好，连忙掷出渔叉，一个洄游追上去。岂料祭司在废墟中打洞钻洞翻窗下板，像只灵活的小老鼠一样上蹿下跳。好在林青樾带了张狂，否则拿不到刀开不了存在感，一时还真拿祭司没办法。
此时换追及时止损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林青樾却不知犯了什么倔，眼里只有祭司一身嚣张的绿光。她从未觉得引路人这皮肤这么气人，明晃晃地在她眼前耀武扬威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却又如同吊在拉磨驴跟前的胡萝卜始终不让她打到。
越追越红温，越追越上头，越追越不愿放弃。林青樾突然想到自己用的是渔女，求生者身上的水汽值达到百分百的时候会被爆掉半格血。于是立刻扔叉配合洄游，将废墟全须全尾地包了起来。林青樾眼尖地瞧见右上角水汽值很快累计到100，祭司仍在废墟中逗留来不及转走，果然被爆掉了半格血。
但这半格血给她增加的存在感可以说是杯水车薪，祭司有所防备，趁着她找人的时候向女神像拉点，逃离水汽范围。此时场上尚未破译完成的密码机仅剩一台，她的二阶却还没开，心态大爆炸，真有些不想玩了，想着干脆佛系算了。同时手指不断点开左上角设置看投降倒计时，就等时间一到光速投降。
一退出设置页面回到游戏界面，跳入眼帘的一幕更是让林青樾原本慢慢跌落的怒气值瞬间飙升至顶峰：
祭司不知何时已自己蹦跶出来，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渔女面前疯狂电摇嘲讽。林青樾怒上心头，狂点右下角攻击键，一个耿直的渔叉戳刺，以0.27秒的出刀速度击倒上一秒还在嘚瑟的祭司，挂上女神像的椅子。
恰在此时，不知是求生者方失误还是出现了其他情况，最后一台密码机被点亮，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整座圣心医院。
林青樾原本想挂飞祭司就好，其他人放不放无所谓，但冒险家的迷惑行为又令她不由失笑：他用小人书将自己缩小后躲在女神像后面，自欺欺人地以为林青樾只是披着渔女皮的邦邦，见她靠近还小心地挪动位置躲进多边形底座的拐角，殊不知她携带的「报幕」天赋早将他暴露得一览无余。
她不再犹豫，眼冒红光，配合天赋「挽留」，一刀击中冒险家，挂上狂欢之椅。
这套天赋没带底牌，因此她也不能切传送，「闪现」捏在手中一局都没交过，此时更是毫无用武之地。林青樾赌剩下的两个求生者不敢开位于木屋斜后方的小门，于是渔叉一丢，迅速游向大门，发现空无一人后自知判断失败，立刻发动二阶技能「惊波」冲刺回防。
注意到右上角冒险家已被救下，原来是医生从小门赶过来偷人了。一刀斩时间即将结束，现在林青樾面临着两个选择——击倒冒险家，留下医生；击倒医生，留下冒险家。总之无论如何，只能留下医生和冒险家二人中的一个。
林青樾选择了冒险家，挂上他的同时医生也从小门逃了出去，以平局告终。
关掉弹出“勉强获胜”的结算界面，林青樾心想这屠夫真不是人能打的。虽然也有她的屠夫太菜的原因在里面，但一局玩下来，她打人类十局都赶不上这一局的破防程度。
本来都要关掉游戏平复一下心情了，她突然发现对话框似乎滚过一个个橙色的小标记，代表赛后有人发言。林青樾点开一看，原来是祭司正在“赛后”队友。
【祭司】：冒险家你是傻逼吧？开门战顶着报幕过来？我特么遛了整整五台机怎么平的？
林青樾见状蹙眉——不就一把匹配而已，又不是排位，至于满嘴喷粪吗？她被遛了五台、被电摇嘲讽都没说什么，这祭司怎么看着比她火气还大。
冒险家没说话，祭司也没管他，继续“赛后”其他人：
【祭司】：不是都发快走了吗怎么还来救人？医生也是个没脑子的。
医生倒不像冒险家那么窝囊，屁都不敢放一个，当即回嘴：
【医生】：不是你发的监管者转移目标吗？
如果不是打红温了，林青樾还真有兴趣留下来看戏。不过她现在一点闲情逸致都没有，直接把祭司的言论举报后就退出了赛后。
大四的生活总体而言还算舒心——没课，更没早八，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论文完成，答辩结束，游戏畅玩，小说漫画畅读。除了找不到工作以外，跟神仙过的日子也没两样。
晚上七点，五阶及以上的殿堂级排位时间才正式开始。林青樾刷了一会儿小红书，了解到最近很火的“吸引力法则”，其中有一条说了要把负面能量释放出去，便随手截了张殿堂级区选前的截图发到朋友圈，配文：
“能不能别给我匹配奇葩队友了，玩得跟屎一样怎么打上五阶的。”
这以后她就把这条朋友圈完全抛之脑后了。吸引力法则同样说过，在坚信自己已经处于理想状态后可以把想要显化的事情暂时放下去忙其他事，日后再回想起来，就会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实现了当初以为难于登天的愿望。
两小时连排，满打满算二十把，战绩一片飘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点灰掺杂其中，黄色更是少得可怜。
究竟是自己太菜了，还是单排难以避免的信息差？林青樾顾不上疲惫，点开录像复盘今天的对局，总结自己的失误之处，研究拉点和博弈的最优解。
不知不觉已近深夜。林青樾关掉勿扰模式，这才发现绿泡泡上缀着鲜红的数字“3”，提示有人给她发了三条消息。
不会又是那种群发@所有人的消息吧？宿管阿姨大半夜在宿舍楼群里连发三条群消息@所有人，就为了找出在楼门口丢垃圾的人，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即使过去很久，林青樾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无语。
与每一次预判闪现提前飞轮、屠夫却原地放金屁的欧·亨利式结局不同的是，来人既在意料之外、又不在情理之中——
【Memory】：[动画表情]嗨
【Memory】：大佬可以教我玩第五人格吗？
【Memory】：[动画表情]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