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们真的是纯洁兄弟情》秃头的木头

21、第二十章

　　我一时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下意识的反问

　　【那我应该在哪？】

　　我觉得眼前的白榆有一些奇怪。

　　他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已经入土的故人突然还魂。

　　白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祭台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

　　【这白雾很奇怪，小心些。】

　　我将白瑜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这诡异的浓雾。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从走进这片竹林开始，我就总有一种被不怀好意的视线窥探的感觉，如今这道视线更加明目张胆。

　　我发现祭台上那根高大粗壮的石柱有些奇怪，起初我以为是古建建筑中常见的盘龙柱，可离得近了我才发现异样。

　　石柱上盘绕着的并不是龙，它的形象与我认知中的龙不太一样，看上去更像是一种怪蛇。怪蛇有五个脑袋，五颗蛇头处还有四处被利器斩断的断口。

　　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怪蛇中间的那个脑袋正对着我裂开血盆大口露出阴冷的笑。明明是没有生命的石像，可大蛇的眼睛却像人一样轻轻转动，我依稀从大蛇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我正要靠近仔细打量它的眼睛，却被一只微凉的手遮住了视线，我不得已收回了目光。

　　【这是凶神相柳的神像，不可直视它的眼睛。】

　　我的眼睛被捂住了，听觉就变得灵敏。我听到白榆清冷如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感受到他手心的微凉。

　　我鬼使神差的想起那个醉在酒精中的除夕夜……

　　赵寒商，你特么有病吧？

　　我赶紧打住回忆，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后退一步远离了白榆。

　　我曾在《山海经》中看到过相柳的传说，凶神相柳是一条生有九个脑袋的青墨色巨蛇，此神天生反骨，生性贪婪凶残，浑身带有剧毒，所行之处寸草不生。

　　我的视线下移注意到祭台上地面上绘制的诡异图腾。

　　我想起那场祭祀仪式中戴着面具的舞者用自己的鲜血绘制图腾的画面，现在站在祭台之上我才发现，图腾的中央就是这根柱子，鲜血最终汇集在这里。

　　【空桑城的百姓信奉的神明是相柳？】

　　这里的人把相柳作为神明信仰并没有什么难以置信，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现代社会也有很多人信奉邪教。

　　【并不完全是，他们只是会信奉所有能实现他们愿望的存在。】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这座城所信奉的神明不止一个？我脊背有些发凉，那他们为了长生而吃掉了哪一个神明？

　　从秦始皇派徐福寻找长生不老之药开始，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乏有君王效仿秦始皇寻求长生之法。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

　　但我大概这辈子也不能与这些人共情。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万物此消彼长是不变的规律。就是因为人生短暂，凡人才会更能感知到四季更迭，光阴流转，才会产生嗔痴爱恨各种复杂的情感。寿命有限的凡人是最有灵性与智慧的存在，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代价的，求得长生就是势必要放弃更重要的东西。

　　那些为了长生不惜献祭他人性命，背叛信仰像野兽一样分食神明血肉的百姓已经失去做人的资格了。

　　我观望四周，祭台已经被台下的雾气包围，但奇怪的是浓雾止步于此，不再向前蔓延。

　　忽然天地皆白的竹林中响起了一阵让人心悸的古老钟声。

　　【当……当……当……】

　　这是祭台上那个戴着独角面具的乐师敲击的青铜编钟发出的声音。

　　【好吵。】

　　我很不喜欢这个声音，不断回荡的钟声让我莫名的烦躁不安。

　　我忍不住双手堵住耳朵，可钟声依旧清晰，我们仿佛被困在钟里，四面八方的声音让灵魂都在为之发颤。

　　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声音，但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可白榆的脸色却变很苍白，他低垂着眼睛好像是在极力忍受着某种痛苦。

　　我嗅到了淡淡血腥味，疑惑间白榆身体一晃踉跄地跪倒在地上。

　　【白榆，你怎么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我心中一惊，连忙蹲在他面前询问。

　　我刚碰触到白榆的身体，却摸到了一手温热的血。

　　这不是我蹭在他身上的血。

　　我不知道白榆哪里受伤了，眼见着刺眼的红色从他的身体各处如同红墨似得在白衣下大片大片的晕开。

　　我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流了这么多的血。白瑜瑟缩着身体躲开了我的触碰，声音依旧清冷如玉，却带着颤抖。

　　【不……不要看我……】

　　我看到白榆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血肉像是被无形的刀削去了，鲜血淋漓中渐渐露出了白骨。不仅是手臂，他的全身各种的血肉都在消失。

　　他跪倒在地上，脊背依旧挺直，但是他始终垂着头，如墨的长发散落遮住了他的脸。

　　涌出的鲜血蜿蜒着在图腾的凹陷出流淌着逐渐汇集到石柱下，石头雕刻的大蛇吸收了血液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

　　我蹲在那里却不敢再去触碰白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像是被凌迟的犯人那样逐渐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我看着白榆，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结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感受到那躲在大雾中越发明显的恶意，我猛然站起身目光冰冷的环顾四周。

　　【咯咯咯……】

　　祭台下的浓雾里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石柱上的大蛇也跟着笑了起来。

　　大雾中走出了一个瘦弱的人影。

　　这个人竟然是乱葬岗遇到的NPC鬼魂。

　　但我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那个给我木盒的病弱少年绝不是这个脸色青白，动作僵硬像尸体一样的家伙。

　　【被自己保护的信徒一点点吃掉的滋味不好受吧？】

　　它眯起一双血红色的蛇瞳目光越过我冲着白瑜阴冷地笑着。

　　我挡在白榆身前想要阻挡它的视线，可对方好像看不到我。

　　【人永远是贪婪的，我答应他们会赐予长生，他们就会向自己的神明拿起屠刀。我说会复活他们的亲人，这些人就会为我源源不断地寻找祭品。】

　　【那些神殿里的家伙永远脱离不了人性的贪婪，六界就应该由我们这些古神主宰！】

　　【我会在这副身体中复生，我会拿回属于我们古神的一切。忘了那个叛徒吧，我们一起共享六界不好吗？】

　　我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被相柳附身的人一步步走向白榆，邀请着他与自己共谋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