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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南遇笑着让木霏坐下,他似笑非笑地抿了一口酒坐在对面看着南远逢。

      今天他没有把头发扎起来,严格上来说木霏的头发只有后脑的一部分可以扎一个小辩,前面的碎发长且多,大概是用发胶固定过,他眯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他,木霏左耳后面似乎真的有编了个小辫子,或许大量的目光太明显,南遇和木霏讲话是同时也感受到了。

      南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问:“哥,你看什么呢?”

      南远逢淡定地移开目光,“没什么。”

      接着他就没有再说过话,认认真真地听着南遇和木霏叙旧,自己像一个局外人,尽管南遇十句话有九句都在说他。

      南遇突然声音提高了一些,南远逢听得很清楚:“就是啊,他当了大学老师后话还变少了,木木哥你知道不,每次都是我在讲,我已经累了,唉——,我哥他...变了!”

      “南远逢。”木霏转过来说:“你变了么?”

      南远逢右手敲着杯壁,垂着眸子说:“人都会变的,实验室太闷了,也可能是前二十年把话都讲完了,现在总觉得没必要说太多话。”

      南遇听他这样讲先坐不住了,抱着胸哼道:“教训我的时候可不是那样的。”

      木霏收紧了手中的酒杯,背脊绷得很紧,他跟南远逢碰了个杯一口气闷了手里的酒,他闷声说:“回去以后可以去你家玩么?”

      没想到话风变得有些快,来不及思考南远逢就点头说:“可以,不过我已经搬出去了,不在以前那个地方,南遇和我妈也很少回去。”

      南遇说出了木霏想说的话:“那就去你家吧!”说完还朝着南远逢眨了眨眼睛。

      木霏来了之后南远逢喝酒的速度快了不少,而且尝不出这蔚蓝之海是什么味道了,两种不同的酒下肚,南远逢的耳尖已经开始泛红,抬手又想要一杯还没开口就被人轻轻挡住手腕,木霏说:“还要喝?”

      南远逢的手僵在半空,顿了顿说:“不喝了吧。”

      南遇左看看右看看,转了转眼珠,然后她打了响指把手机“腾”的一下站起来,说:“我想起来了!还有人约我呢,你们玩我先走了啊。”

      她走出去几步,突然喊:“哥!木木哥!”看着两人一起回头看她,她抬起相机按下快门,嘻嘻笑着说:“明晚一起去看木木哥的表演哦。”

      看着南遇走远,南远逢的话全部哽在喉咙里,他自暴自弃一般不再开口,还好酒厅里的音乐声很大,不会沉默到尴尬。

      感受身旁多了个人影,南远逢侧头看去,木霏坐到了他旁边,这样的距离木霏耳后的小辫可以看得更清楚,夹杂在一个男人的发间并不违和,反而有种别样的...性感。

      南远逢的喉结滚了滚,别开脸。

      木霏靠近了他,几乎要贴着他的耳朵问他:“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才两杯。”南远逢感觉耳尖更烫了,他屈折手指刮了刮鼻尖,小声说:“太近了。”

      这这样吵闹的环境里,木霏根本是听不见的,南远逢觉得他挨自己挨得更近了些,说:“这几年经常喝醉么?”

      按理来说只要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南远逢就会喝酒,没人管他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就会喝醉,然后闷头睡很久,但他毕竟是个老师一年中这样的机会最多四五次,他说:“没有,只是偶尔。”

      没酒喝南远逢一点也不想在这里,烦躁到了极点,但跟木霏说着话那些焦躁也被安抚了不少。

      看着南远逢坐立难安的样子,木霏牵着南远逢的手腕轻声说:“我们出去看海吧。”

      南远逢握紧拳头,仿佛手心攥着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他跟在木霏身后,低头眼也不眨地看着木霏牵着自己手腕的手。

      骨节分明,青色的筋微微凸起,看起来就非常有力,果然是弹钢琴的人。

      他们走了一会儿到了船头,木霏还记得南远逢怕冷,出了门他就把南远逢的帽子拉戴好。

      南远逢看着他的嘴紧紧的抿着,好像有点不开心,但还是没开口说话。

      木霏吹着海风,黑发也随风而动,他像是自言自语:“我记得凌安的风没怎么刺骨啊。”

      “嗯。”南远逢应了一声。

      木霏接着说:“是不是当年你帮我冷风全挡了?”

      “骑小电驴的时候,前面的那个本来就该挡风。”南远逢搜肠刮肚的找着能说的词:“但我当时穿得很厚,一点也不觉得冷。”还可能是其他原因,当时身后的人存在感太强,宛如一团烈火烧灼着南远逢的心,哪里还能被冷风吹凉?

      没缘由的,木霏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明明那么怕冷。”

      南远逢强调:“说了我不冷,十七八岁的年纪冻一下也没事。”

      木霏用手背贴了贴南远逢的手背,果然很凉,他说:“这才出来几分钟,怎么就跟冰似的了?”

      “我就这个体质。”南远逢有些不自在,被碰过的手指尖动了动,哑声说:“你明晚什么时候上场,我明天得去看一下研究数据,可能得晚一点去。”

      木霏把手放到大衣口袋里,望着海面说:“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八点。”

      “好。”南远逢说:“那时候一个检查完了,一定到场跟你加油。”

      木霏微笑着看他,又问:“我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国了,如果下次想喝酒可以叫我一起么?”

      南远逢点头说:“求之不得啊。”

      “你还喜欢大海么?”木霏呼出一口白气,转头看看南远逢说:“找到传说中的珊瑚海了没?”

      南远逢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从小就对大海非常的好奇,进了图书馆看的书一定是海洋百科类,他肯定的说:“从来没变过,珊瑚海么,目前我还没找到,但我相信那个地方一定是非常漂亮的。”

      木霏随意地说:“找到了带我一起去看看?”

      少年时也有过这样的约定,南远逢没有忘记,他有些冷了,搓了搓手捂着耳朵,说:“好啊。”接着他又疑惑的问:“你...不会晕船了么?”

      木霏摇头说:“不会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南远逢找回了一些少年时期相处的感觉,自在了不少,木霏说他这八年过得不错,拿了很多奖,不再是曾经那个籍籍无名的少年了。

      正式演出晚上,南远逢掐着点从研究组中抽身离开,把剩下的数据全部丢给了冤大头李章洛。

      南远逢回到房间挑了一件看起来很正式的西服,肩宽腰窄腿长,很衬身材,对着镜子用发胶抓了抓头发,看了一会儿还算满意,给南遇回了电话。

      南遇有些不耐烦地说:“南远逢,你一点也不绅士,怎么可以让一个女生等你那么久?”

      隔着电话南远逢的声音传来:“马上出来了。”没等南遇发飙先挂了电话。

      南遇一身墨绿色长裙,黑发盘起,画着淡妆,看着有点成熟女人的的美丽了,如果她不烦躁的把脚下给高跟鞋踩得“蹬蹬蹬”响的话。

      南远逢到了,南遇嘴巴微张,围着南远逢转了几圈,惊叹道:“哥,你这是要去相亲啊?”然后挽着南远逢的手臂,仰头说:“不过,你可真帅啊。”

      其实没有那么夸张,南远逢的身材比例很好,也会时常抽出时间健身,所以他很适合西装。

      南远逢心情出奇的好,至少在上船的这些天是最好的,连着步伐都有些轻快。

      他们进场找到位置后,主持人刚好介绍完接下来的表演者也就是木霏。

      钢琴独奏。

      南远逢沉默着看着台上,木霏一身黑色西装,显得他十分高挺,腰也很细,小辫扎在脑后又很文艺,眉眼像是雕刻上去的,很好看,他彬彬有礼的鞠躬,然后整理好坐下轻抚了一下黑白键,随后呼了一口气,台下便立刻安静下来。

      南远逢的心被牵动了一下,靠着椅子上的身体下意识坐正了些。

      整个会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台上的灯光更是只留下了一盏,独独照亮了木霏和他身前的钢琴。

      前奏刚刚响起,南远逢就知道木霏弹得是哪首曲子,那是木霏自己创作的,他听过不下百遍,家里应该还收藏着几张黑胶。细腻绵长转而高亢激荡,钢琴键在他指尖非常听话,流畅轻快。

      优美的乐曲跟在木霏摆动的手臂快速流出。

      这首曲子平时来听会让人心情放松,就像一个吹着凉风的夏天夜晚。

      可到结尾的时候那曲调变成令南远逢十分陌生的调子,他从来没听过,那种陌生感持续的时间还很长,原本欢快的氛围变得沉重起来,许多人脸色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南远逢听不懂只觉得它十分悲伤,心也跟在被拧起来,一首歌或者一首曲子他要听很多遍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面对木霏弹出一首陌生的曲子他感到无措。

      有人感同身受、身临其境已经默默流了泪,身旁是南遇眼眶也微微发红。

      一曲毕,所有人都站起来为木霏鼓掌,只有南远逢木讷的站起来没有动作,直到木霏抬头温柔地看着他,那一刻他想起了见到木霏的第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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