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大力虎孩》酸菜爱吃酸

5、第 5 章

　　低头望着长长的蛇身，甩甩，从脖子上抽下来，蹲在地上，一时犯了难。

　　长而肥美，都是能吃的肉肉。

　　空有宝山却不得入，人生憾事。

　　她刚刚看到的第一眼心里就冒出这个念头，怎么就不会做？

　　已经想好怎么吃了...

　　小小的一团，拿着跟枯枝不时划过死掉的蛇身，蛇头创面血腥味吸引着蚂蚁虫子，一只两只的爬动。

　　“吼！”猛兽仰天咆哮，震慑驱赶，鸟兽奔逃。

　　正思考怎么处理的娃娃惊得一颤，手上的树枝轻轻掉落，慌忙站起身来偏头朝身后望过去。

　　声音好像就从那边传来的。

　　是咪咪所在的方位。

　　是咪咪出事了吗？

　　娃娃抬脚冲过去，没成想，迎头撞上一堵肉墙，被撞得一个趔趄。

　　咪咪狂奔骤停，风一样的窜到旁边。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娃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咪咪大脑袋四处拱着嗅着。

　　娃娃被杵倒在地，像个四脚朝天的笨壳乌龟，怎么也翻趴不起来。

　　咪咪依旧不曾停止。

　　“别怕别怕...”娃娃温声安抚，伸手抚摸咪咪大脑门。

　　咪咪胆小，吼声怕是吓到咪咪了，别说咪咪，就是自己也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叫的。

　　伸头张望咪咪身后，并没有任何追赶咪咪的大东西。

　　应该不是追咪咪的。

　　毕竟咪咪这会儿看着挺大个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随随便便招惹的。

　　老虎里里外外闻一遍，幼崽身上有血腥味，不知道是哪里受伤了，偏偏幼崽乱动不配合，扭来扭去。

　　“吼。”吼声低低软软，却不乏警告之意。

　　可惜，娃娃听不懂老虎的意思。

　　突然，老虎目光定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长虫身上，蓦然停下动作，警惕的朝长虫望去。

　　上半身伏低，露出獠牙，目光充满攻击，随时跃起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嘴巴不住的哈气。

　　娃娃见咪咪盯着死蛇不放，好声好气的安慰道：

　　“咪咪，不怕，它已经死掉了...”说着就要上前捞起大蛇。

　　“吼吼！”老虎扭头冲着娃娃几连吼，推着娃娃走开。

　　这是个危险东西，幼崽不能碰！！

　　“咪咪，咪咪，我的东西...”娃娃连连后退，她不知道咪咪为什么推她走。

　　弯腰从咪咪肚子底下钻过，在咪咪震惊的目光中迅速一把捡起蛇身，献宝似的举到咪咪嘴边上，对着咪咪笑眯眯地道：

　　“咪咪，你看，你有吃的了。”

　　是的，娃娃想好了，她是吃不了大蛇，可是咪咪能吃啊。

　　咪咪想必跟自己一样馋肉，有了肉就不用吃她的白面馒头了。

　　娃娃眼神亮晶晶的，完全没注意老虎毛发几乎竖立起来，崩紧的肌肉。

　　嘴巴露出四根尖尖的牙，喉咙里警惕的低吼。

　　像是想到什么，娃娃又立马把蛇藏到身后去，讪笑往后退。

　　老虎缓缓卧在地上，喷一道鼻息，定定地望着幼崽。

　　“咪咪，这是我的，你不能吃。”娃娃当场反悔。

　　既然咪咪能吃，自己为什么不能吃？

　　转过身子，背对着咪咪，掂量死蛇，有点重重的。

　　左右看看，舔舔嘴皮子，低下脑袋一口咬在死蛇身上，像是咬在一块石头上。

　　硬邦邦的。

　　拿开蛇身，仔细瞅瞅，没在上面留下一个牙印。

　　磨磨牙，娃娃还不信了，她今天吃不着肉肉。

　　双手把着蛇身两段往外扯，牙齿咬着中间往里拽。

　　“嗯-”面目狰狞，脑袋绷直，使劲往后扯。

　　“嘶。”

　　撕开一道硬壳似的，娃娃一个踉跄向后栽倒。

　　娃娃爬起，三两下扯开皮，露出嫩红的肉。

　　吐口口水，面露欣喜，偷偷回头望一眼咪咪，咪咪又在舔毛，高抬起腿，舌头卷屁股上的毛。

　　很好，咪咪没有跟她抢肉。

　　乖咪咪，下次，等下次她再打到蛇了，就分给你，娃娃心里暗暗想着。

　　至于下次是不是真的分肉，那就不一定了。

　　不再犹豫，对着咬出的肉一口咬下去，肉质实在紧实，难以咬下，只能小米牙慢慢磨着。

　　好不容易，蛇的嫩肉磨下一点来，嚼了嚼，说不出的味道。

　　娃娃皱吧了脸，跟伯娘煮的不一样，差别也有点太大了。

　　有些怀疑的慢慢咽下肚子里。

　　“呕。”

　　胸腔喉咙一阵翻涌，娃娃眼冒泪花，嘴巴鼓起，小手赶忙捂住嘴巴，嚼了嚼，又狠狠地咽下去。

　　这可是肉！

　　绝对不能吐出来！

　　别人想吃还没有。

　　她是配吃好东西的，给自己吃肉不浪费。

　　目光狠绝，神色坚定的又撕扯咬下一块，大口嚼着。

　　老虎耳朵动动，幼崽进食了，站起来四处观望，在放风，让幼崽安心进食。

　　“嘎吱嘎吱…”

　　咀嚼声不时响起。

　　娃娃拍着胸脯，眼眶呕得泛红，吃了一小节，才放下蛇身。

　　蛇身中间的部分啃得坑坑洼洼，碎肉鲜红丝丝缕缕地挂着。

　　娃娃擦一把嘴角上沾有的血渍，手一抹，嘴唇更加的红艳。

　　脸上，衣襟上，手背手指都有血痕。

　　披头散发，转头朝着乖乖蹲坐的咪咪露齿一笑，牙缝间塞满细碎红艳的肉丝。

　　远远望过去，宛如活在深山中的小鬼头。

　　她吃不下了。

　　娃娃揉着小肚子，鼓鼓的，捡起咬的稀烂的蛇，慢慢拿到咪咪跟前。

　　蛇怼在咪咪的嘴巴边上，轻声诱哄：“咪咪，很好吃的，你也尝尝。”

　　老虎垂眸看一眼，抽动鼻子嗅一下，偏了偏头。

　　它不吃。

　　“咪咪...”娃娃语气温柔呼唤，蛇肉再一次怼到咪咪嘴边。

　　老虎站起身来，拍打着尾巴，掉头就往小溪边走去。

　　它很饱，还犯不着吃幼崽辛苦猎来的食物。

　　那是属于幼崽的。

　　娃娃呆住，咪咪脾气怎么好像变了，不听她的话。

　　望着咪咪走远的背影，又看看四周昏暗的林子，蛇挂在脖子上，胡乱抓起水壶背包跟在咪咪身后。

　　身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

　　太阳渐渐西移，漫天的霞光铺满整个天空，金光灿灿。

　　看得出来，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老虎懒懒散散地躺在草地上，躺着打滚，压平了杂草。

　　风渐渐起，吹得大，呼号着。

　　娃娃摘一捧野花，树叶；野花摆在树叶上，趴着玩过家家，野花被风吹得四散开来，一抬头，天都要黑了。

　　她从来没有在山林里过夜，有点害怕，更多的是激动。

　　咪咪没有走，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们是要在山林里过夜吗？”

　　好酷。

　　老虎不明白崽子为什么又激动起来，喷个响鼻，缓缓站起来，看一眼崽子，扭身朝着高处走去。

　　“等我一下。”

　　娃娃望着咪咪宽阔的脊背，心里痒痒。

　　“咯咯咯...”

　　草丛里一阵骚动，听到声音得娃娃眼前一亮，心中念头暂且搁置一旁。

　　定睛一看，一只棕色的长尾野鸡扑棱着翅膀，神气活现的低头啄食。

　　老虎压低耳朵，见幼崽跃跃欲试，索性趴下身子，看看幼崽是如何捕食的。

　　娃娃压根不知道被咪咪谦让了，弯着腰，蹑手蹑脚地朝着野鸡前进。

　　敛声屏气。

　　近了！

　　野鸡啄一下草丛，抬头望望周围，很是警醒。

　　悄悄绕到野鸡背后，手直直的伸出，手指成爪状。

　　娃娃比划着，猛地向前扑去，揪到野鸡尾羽。

　　“咯咯咯...”

　　野鸡扇着翅膀，惊慌失措地踢踏着娃娃手，爪子尖利，娃娃吃痛，抿着嘴不吭声，就是不松手。

　　一用力往胸口拽，野鸡尾巴毛拽脱落，野鸡飞跃在草丛间，“咯咯”消失不见。

　　娃娃整个扑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逃走的野鸡。

　　她没有捉到。

　　就差一点点。

　　如果一开始没摸到野鸡，娃娃还不至于如此懊恼，可野鸡就在手里，她都给放走了。

　　生气!

　　气大发了。

　　老虎平静地看完全程，望一眼野鸡逃走的方向，走上前来，舔了舔娃娃脑袋，无言的安慰。

　　“呜呜呜呜...”

　　“我那么大的鸡，跑掉了，是我的鸡，我的鸡...”

　　娃娃恨得直捶地，望着手里捏着的羽毛，愤而三下两下给折断，毛撕开。

　　没鸡她要毛干什么，扔得远远的。

　　风似乎都在嘲笑娃娃，撕掉的羽毛又被吹回来，刚刚好，落在娃娃的发丝上。

　　娃娃一把揪下，手指上还拽下几根细黄发丝，扔在地上，脚大力踏上去。

　　老虎见娃娃没事，转身向山顶出发。

　　夜幕降临，老虎总算停下步伐，卧在山顶上。

　　娃娃是走不动了，唯一庆幸的是山不高。

　　顾不得摘取身上挂重，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面上，长长的舒一口气。

　　扯过水壶，美美的喝上几口，压下急促的呼吸。

　　咪咪找的地光秃秃的，尽是裸露的黄泥，平坦且没有任何杂物。

　　娃娃手放地面，一抹一把毛，凑近了看，好像是咪咪的，转过头去，举起毛毛，说：

　　“咪咪，这是你的？”

　　咪咪脑袋搭在前爪上，懒得看一眼。

　　“肯定是你的。”娃娃自问自答。

　　娃娃平躺着，山顶树木稀少却比山下的高大许多，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天星河。

　　一颗颗星星挂在天上，闪烁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独远远的一颗。

　　娃娃伸出手勾勒，指着好几颗星星组成的图案激动道：

　　“咪咪，你看，那像不像你，你在天上呢。”

　　“哇，天上还有花...”

　　娃娃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兴致勃勃地找起来。

　　山下一条小溪曲折蜿蜒，水面波光粼粼，山风吹拂着水岸草木，飞鸟入林。

　　静谧又祥和。

　　娃娃望着星星，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不一会功夫，眼皮子控制不住的往下耷拉，撑也撑不开。

　　转过身子，面朝咪咪，曲起膝盖，缓缓进入梦乡。

　　今天娃娃累得够呛，才闭眼的功夫就打起小呼噜。

　　老虎闻声站起来，星光下，它的影子笼罩着娃娃，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虎伸出爪子，巴拉掉搭在娃娃腰上的长蛇，颇为嫌弃的推得远远的。

　　旁边的挎包喝水壶亦是不曾幸免，统统推走。

　　围着娃娃绕一圈，随后满足地在娃娃背后趴下，腰腹紧紧贴着熟睡的娃娃，闭上眼睛。

　　娃娃翻个身，整个埋进老虎腹部。

　　虫鸣声声，树影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