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圣诞节来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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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马尔福家之后的几天，除了简单的问候，阿什莱莎几乎没有怎么和马尔福先生和马尔福夫人说过话。大多数时候，她都待在自己房间睡觉或发呆、抱着拉萨拉斯看一整天书，有时候被德拉科拉过去玩巫师棋。
就这样，圣诞节悄然而至。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从平安夜一直下到圣诞节。阿什莱莎拉开窗帘时就看见窗外已经被白雪覆盖。天地间一片洁白，雪花像被写定了飘落时间间隔的程序，以一种舒服的速度从天空落下。
“我们家几乎不办圣诞晚宴。”德拉科和阿什莱莎介绍道，“这种时候还要开宴会实在是太累了。我妈妈觉得圣诞节的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美味就很不错，我也这么想的。”
阿什莱莎赞同地点点头，在人多喧闹的地方她总有种鱼类脱水的痛苦感。
顺带一提她一年级时留校过圣诞，不仅被韦斯莱双胞胎做的烟花吵得睡不着，还被哈利拽着和罗恩·韦斯莱一起披着隐形衣夜游了好几天——夜游内容就是陪着哈利在厄利斯魔镜前干坐几个小时，等到保暖咒没作用了之后再打着喷嚏回宿舍。
这样高强度的夜游导致她神经衰弱被送到医务室躺了一周，仅仅维持三周的圣诞假期就这样整个垮掉。
当然，这几个几乎快要占领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也终于被庞弗雷夫人训斥得消停到开学。
“对了……”德拉科突然看上去有些纠结，他磨磨蹭蹭地问道，“你们麻瓜那边…圣诞节是怎么过的？”
阿什莱莎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孤儿院的圣诞节。
“应该和你们差不多。”阿什莱莎说。
“为什么是‘应该’？”
说完，德拉科就看见阿什莱莎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虽然她一直面无表情，但是被这样盯着还是有些渗人——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是阿什莱莎思考时的表情，至少她没有生气。
“因为孤儿院不过圣诞节，我不知道普通人家是怎么过的。”阿什莱莎稍稍回忆了一下，然后简洁意骇道，“但是我们会私底下庆祝，比如画个圣诞树之类的。”
德拉科的眼里充满了震惊。
“那……礼物呢？”德拉科小心翼翼地问，但刚说出口他就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因为他每年收到的礼物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但是阿什莱莎……
“礼物啊……礼物倒是有。”阿什莱莎慢吞吞地说，“拉萨拉斯每年圣诞都会送我一只老鼠尸体。我不能吃这个，所以就把它们埋到雪地里了。艾琳——孤儿院的一个护工——她有次用工资给我买了一个八音盒，可惜没过多久就被院长扔掉了。”
“不过伊莉娜院长有好好和艾琳道歉，钱也赔了。”阿什莱莎语气平平，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德拉科双唇微张，阿什莱莎面色凝重，飞速说道：“我没有卖惨，我过得很开心——”
“我没有这样想！”
门外，纳西莎·马尔福差点忘记呼吸。她轻轻地从门口离开，感觉自己脑子一片混乱。
麻瓜孤儿院，老鼠尸体，砸坏的八音盒，用纸和笔描绘的圣诞。
她抿紧嘴唇，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往收藏室走去。
马尔福家的圣诞节人不多但很是热闹。
高大五六英尺的圣诞树上点缀着银星，家养小精灵站在树脚下给上面飞舞的萤火虫施魔法。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礼物被堆在圣诞树底下，占掉了很大一块地方。
阿什莱莎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礼物，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个家养小精灵长得有点眼熟。阿什莱莎眯起眼睛，稍微走进了一些，大概处在一个可以勉强观察到小精灵，但只要不轻举妄动就不会被发现的位置。虽然阿什莱莎不止一次被别人吐槽脸盲，家养小精灵长相的微弱差异她也没办法做到一眼就能够分辨，但是这个小精灵身上裹着的灰色茶巾阿什莱莎再熟悉不过了。
是多比。
阿什莱莎恍然大悟。多比的主人是马尔福，马尔福家是食死徒家庭，这次学校的石化事件和马尔福脱不了干系——德拉科肯定不知道这些，所以多比的主人估计是卢修斯或者纳西莎。
但是为什么呢？马尔福们没道理在自己儿子读书的地方制造危险事件。
阿什莱莎又想到了打开密室的神秘人……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冒烟了。
其实晚饭没什么好说的，马尔福们不是会在吃饭时聊天的类型，当然也不会像某些人那样突然展开眼神激战，然后把吃饭这件事丢到脑后打成一团。
阿什莱莎个人觉得拆礼物环节比较有趣。
“你每年都能收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礼物，其实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的”阿什莱莎蹲在礼物山边，撑着脑袋好奇地对正在费力撕开包装的德拉科说。
德拉科把手里的窥镜盒扔给阿什莱莎，“我已经有五个窥镜了，这个我不要了，送给你。”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补充，“危险到来的时候它会响。”
阿什莱莎没有推辞，摆弄了一会儿窥镜，然后发现背后有用花体刻上的“A.B”字样，她恍然大悟——窥镜是德拉科送给她的圣诞礼物，只是他脸皮太薄不愿意用正常的方式送人。
她心满意足地把窥镜放进口袋，她胸前还挂着第一次进密室是潘西送给她的紫色防御挂坠——虽然潘西一直嚷嚷着这个颜色不适合阿什莱莎。
潘西，布雷斯，克拉布和高尔也照惯例给阿什莱莎了礼物，不过令阿什莱莎比较意外的是，赫敏也寄了东西，是猫咪用品。
可能是为了感谢阿什莱莎之前借给她魔力控制书这件事。
卢修斯·马尔福送给阿什莱莎一个颇具斯莱特林风格的硬绿色蛇形奢侈头饰——阿什莱莎试戴了一下，觉得和自己这一身麻瓜衣服完全不配；然后，纳西莎就送给阿什莱莎一柜子定制的衣服，从睡衣、出行便装、再到正式场合的礼服舞裙——阿什莱莎身上料子最好的衣服终于不是校服了。
一边聊天，一边还时不时走神玩起了麻瓜的拍手小游戏，导致德拉科的礼物到将近10点都没有拆完。
纳西莎不允许孩子们这么晚睡——虽然德拉科还意犹未尽，但面对冷着脸的马尔福夫人，他还是乖乖滚回了房间。
阿什莱莎爬到自己的床上，四肢趴开，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开心。收到了八个人送的礼物，要两只手才能数下。
如果喜悦可以具象化，那阿什莱莎的身边肯定都是些突然冒出来的花花。
在床上发了会儿呆，阿什莱莎发觉已经到了自己往常睡觉的时间，她刚起身准备刷牙，房门就被敲响了。
门口的人是纳西莎·马尔福。
“还没有单独祝福过你呢，莱莎，圣诞快乐。”纳西莎笑了笑，“介意我我进去聊吗？”
阿什莱莎当然不介意，她对马尔福夫人的观感从在国王十字车站见面那一刻起就一直不错。
*
马尔福夫人在椅子上坐定，她开口道：“从小龙进入霍格沃茨后给我们写的第一封信开始，我一直猜测你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得知你进了斯莱特林，我就知道你不会很像小天狼星。现在看来，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和雷尔——雷古勒斯颇有相似之处。”
阿什莱莎眨了眨眼，教授回忆他，教职工想起他，现在马尔福夫人也提到他。阿什莱莎现在开始好奇雷古勒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按照辈分来说的话，我是你的堂姐。”纳西莎地神情很温和，让人不自觉地放下了戒备，“你可以直接叫我西茜，你的哥哥他们也是这么叫我的。”
“年龄差……有点大。”阿什莱莎艰难地说，“您找我什么事呢？”
纳西莎叹了口气，将一封信递给阿什莱莎。这时，阿什莱莎这才注意到纳西莎手上拿着的东西。她犹豫几秒，随后拆开保存完好、没有被拆开过的信封，慢慢看过第一行。
写信者字迹工整，用词简洁，可以看出是一个有着良好家教的人。
【亲爱的阿什莱莎:
不知道西茜将这封信拿给你看时，你已经几岁了，但如果允许的话，请让我先为我错过你的幼年时期这件事向你道歉。你的父亲奥莱恩·布莱克在40多岁时患上重病不愈而亡，母亲沃尔布加·布莱克则在奥莱恩死后几个月检测出已有身孕，她不想舍弃你，所以借助魔药生育，但年龄问题依旧导致她在孕后咽气。
你有两个哥哥，我是二哥，雷古勒斯·布莱克，不知道你有没有从别人那儿听说过我。】
念到这儿时，阿什莱莎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纳西莎：“我听说过他，他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对吗？霍琦夫人说要是他愿意在魁地奇上投入更多时间，他甚至可以代表英国参加魁地奇世界杯。”
还有布莱克家古灵阁金库的钥匙——斯内普院长交给阿什莱莎的时候，满脸不耐烦地告诉她是雷古勒斯拜托给他的——说不定雷古勒斯和斯内普院长的关系还不错呢。
“霍琦夫人是这么告诉你的？”纳西莎轻声道，“我们都不了解他，他二年级时我和贝拉都已经毕业了，小天狼星和他、以及布莱克的关系在入学之后就急剧恶化。但是我曾经听安多米达说过，雷尔的魁地奇天赋比小天狼星好不少。”
贝拉，安多米达。阿什莱莎记下这两个名字。
【是我将你送到琼斯孤儿院的。当时正是战况激烈之时，我寻找了很多福利机构，但都不够安全。我的老同学告诉我，琼斯孤儿院之前有过巫师，我这才想起来和我同年级的拉文克劳学生迪伦·琼斯就是这个孤儿院的孩子。他为人很不错，看起来也很健康，希望这个孤儿院能像保护他一样保护你长大。
至于为什么不由我亲自抚养你长大……有太多原因了，一封信里难以赘述，
去布莱克老宅看看吧，阿什莱莎，去看看布莱克家族的兴衰往事，了解布莱克的黑暗与沉重，再判断自己是否要继续以布莱克最后继承人的身份活下去。
继承姓氏也好，不继承也罢。
无论你选择如何，我都希望你能脱离家族姓氏的禁锢，希望你能拥有自由。
如果还能够见到你，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哥哥。
——R.A.B】
如果还能见到我……什么意思？雷古勒斯不是死了吗？
阿什莱莎放下信，她感觉自己现在很奇怪，大量信息争先恐后挤进她的大脑，令她措手不及。
收到一封家人的信是她盼望了很久的事情——马尔福们就经常给德拉科寄信，有时也寄点马尔福夫人亲手烤的小零食——阿什莱莎无数次地幻想过收到家人来信时自己的动作、表情，该如何撕开信封但不弄坏信纸，以及怎么镇定自若的把信认真地从头读到尾，想象信纸末端家人的署名……
可能是伊莉娜·琼斯或者艾琳·琼斯，又或者是个布莱克，虽然想不出落款的字体究竟长什么样，但即使想不出也很开心。
不过此时此刻，收到信的她却不知道摆出一副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了，她感觉喉咙口被什么塞住，还有东西在胃里翻滚，弄得她舌根处阵阵酸涩，脑袋像是被打了一拳，把所有应该在此刻迸发出的情绪都打了回去。
阿什莱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迟钝的，难以消化现状的状态。
“雷古勒斯去哪儿了？”她听见自己问，没有把他或许没死的猜想说出来。
纳西莎没想到阿什莱莎这么快就能缓过来，她有些惊讶，但依旧很快的回答了疑问。
“他把信给了我，告诉了我你的存在，然后说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纳西莎说，“我问他是否与黑魔王有关，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但那时我们也自顾不暇，之后雷尔就失踪了，了无音讯。我们张贴了寻人启事——小天狼星看见后还冒着风险偷偷找上门了一次，要知道当时的布莱克和凤凰社水土不容——但是依旧没人发现他的踪迹，追踪魔法没了效果，他就像从巫师界凭空蒸发了一样。”
“我知道了。”阿什莱莎打断纳西莎的回忆，“我知道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纳西莎看着阿什莱莎攥着信封，心不在焉的用食指随意玩弄着信纸的边角，“等到暑假……我会回布莱克老宅住。我想要知道雷古勒斯失踪的真相，还有布莱克究竟有什么秘密。”
“是吗。”纳西莎并不吃惊，“既然你是沃尔布加的直系后代，那么只要走到格里莫广场12号门口，老宅会自己为你开门的。”
“以及，圣诞快乐，莱莎。”纳西莎笑了，她将手中的相册放在桌上，拎着裙摆起身，“如果你愿意的话，马尔福可以是你的第二个家。
小龙把你当做朋友——别看他现在这样，他从小一直很孤单，纯血家族间很难找到真心朋友，所以他来信提到你时，我们都松了口气。
卢克看似冷漠，但他也一直不自觉地关照你，要知道他和雷尔、还有西弗勒斯的关系一直很好。当然，我也一样。”
纳西莎轻轻摸了摸阿什莱莎的头，阿什莱莎情不自禁地用头蹭了一下面前人的手心。纳西莎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在阿什莱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轻轻地给了她一个晚安吻：“亲爱的，祝你有个好梦。”
阿什莱莎愣在原地，看着纳西莎走出门，把门复原，她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变弱，很快就只能听见朦胧的回声，如同现实与虚幻短暂交叠，而后一切又重归平静。
她闭上眼，嘴里不自觉地喃喃。
“…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圣诞节来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