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寝室卷三》林小莫

3、告白

　　我是被沈邱拉着一路走回学校的，他告诉我他就是那个孩子后，我就开始发呆。记忆深处的残缺片段浮现于眼前，我仅能回忆起这么多，但对于沈邱而言，那已经足够了，至少我是记得他的，在我的记忆深处是记得的。
　　我知道他封锁住了我那段记忆，但他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他的老师又是谁，一些问题让我很是迷茫。他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但我觉得他的失忆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路似乎很漫长，我们走了好久，路边的车呼啸而过，扬起一些尘土，席卷着向我们扑来，沈邱很自然的转过身背对着沙尘，而我就被藏在他身前一片干净的天地，待沙尘过后他笑着转过身问我，“小莫，沙子没吹着你吧？”
　　那一刻，他似乎又变成年幼的孩子，举着巧克力球一脸疼爱的说，“小莫喜欢吃就好。”我呆呆的看着那双眼，一时间失了神。
　　“小莫？”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动，我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低下头，脸上不自觉浮上一曾淡红色。
　　“小莫。”他轻声叫我，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问着，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
　　“恩……你……，不是，我……我可以爱你吗？”话说出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处于空白状态，瞪大了眼睛伸着脖子看向他，像一只傻鹅。
　　“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会不高兴，但在我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后，脑海中只有无休止的运算符号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陪伴，那时我就在想就算我失去所有，我也要把她找到，因为我知道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她。”他看着我继续说，“直到我又见到了她，那种感觉愈加强烈，我想保护那个叫林小莫的女孩，我想把最好的全部给她，我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我喜欢看她闭着眼睛闻花香，喜欢她发呆时傻傻的样子，喜欢她微笑时上翘的嘴角……，所以小莫，请让我爱你，可以吗？”
　　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只傻鹅，而且是只哑巴傻鹅，除了伸着脖子听外，不知道要说什么，傻鹅的心脏七上八下的乱蹦。
　　镇定，镇定，我唯一想到的就是用“冥想法”让自己马上平静下来，可是所有的法术好象一时间失灵了，我听见自己的心依旧快速的跳个不停。
　　“小莫。”沈邱看着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不要这么紧张，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一只傻鹅，难道是被我吓傻了吗？”
　　“真的像只傻鹅吗？我刚才也这样想呢。”看着他的笑脸我终于放松了许多，暗暗呼出了一口气。
　　“恩，哈哈。”沈邱强忍住笑，然后盯着我，“小莫，我刚才的话是很认真的，你怎么想呢？”
　　“我……”一时间语塞，我承认自己并不讨厌他，甚至觉得他很亲切，可能是因为那段记忆。但他说喜欢我的时候，似乎有另一个身影隔在我们之间，那影子依旧是熟悉的，但我却想不起来是谁的身影，他只是隔在中间，让我不敢去碰触沈邱的手。
　　“小莫，快闪开。”我正在发呆的时候，沈邱忽然惊声大喊，一下子把我搂住埋在他怀里，身后响起了什么东西迸裂的声音，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邪恶力量混合着潮湿的味道袭来，我从沈邱臂弯的缝隙中看到路边红色的消防栓忽然迸裂，高压水柱喷向我们，力量足以把我撞击到十米之外，但更可怕的是这水柱中竟然包含了邪恶的法术，无数水珠化成根根可以刺穿心脏的长针夹在水柱中冲击而来。
　　我吃了一惊，沈邱死死的抱住我，用后背面对着一切。在他温暖的怀里，我忽然莫名的感动。
　　但顾不得想这些，我努力挣脱开来，用法术支起屏障先抵挡下来。但施那邪恶法术的人法力却远在我之上，我不禁吃了一惊，屏障在长针的攻击下开始破碎，眼看着它即将崩溃。
　　“停。”情急之下我急忙用明说法试图让高压的水柱停止进攻，可长针的攻击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飞来，穿过屏障的漏洞，直奔沈邱和我的面前。
　　一切防护的法术全部对它不起作用，我只有挡在沈邱身前。毕竟他只是个正常的人类，受不起这么重的创伤，再者，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的好，并且我身上我死亡家族的特殊保护层，这样的攻击说不定并不能让我永远的消失……
　　“小莫。”沈邱忽然拉过我抱紧，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飞来的水柱。
　　“不行。”我挣扎着，脑海中出现长针刺过的画面，心里剧烈的疼痛。可沈邱的力气忽然大的惊人，我根本挣脱不开。
　　眼泪喷涌而出，我抓住他紧紧搂住我的手臂，看到一根长针穿过他肩膀，血顺着身体滴到我脸上，温热的，模糊了双眼。
　　沈邱倒在地上，但手却不曾把我放开。而身后的长针也忽然在这个时候停滞不前。
　　我迅速站了起来，伸出手臂，默念咒语，使用小叔叔教我的一个攻击法术。趁这个好时机，把体内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臂上，掌心化出黑色的莲花，飞向长针，把长针击碎收于莲心，而水柱在黑莲的旋转下逐渐平息。转眼，所有的危险烟消云散，快得让我有些不可思议，似乎这法术比刚开始的时候削减了大半，但我没有时间仔细去考虑这些，身后的沈邱还在流血。
　　我转身蹲下，沈邱的脸色苍白，但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他说，“小莫，你没事就好。”
　　“不要说话。”看着他肩头不断流下的黑血，我的心隐隐的做痛，到底是谁用了这么狠毒的法术？那水珠化成的长针上居然还带了毒素。我点住沈邱肩头的穴位，防止毒素进入，然后把伤口处理干净，包扎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莫，你不是普通人对吧？”沈邱拉住我的手说，眼睛弯弯的笑着。
　　“我的记忆里，儿时的你就是这样的，会用法术，聪明却常常哭着说自己笨。我本是不相信这些事情的，但事实如此，我刚才又见到你的不平凡，才确信一切都是真的。”沈邱笑着，伤口扯动了一下，他皱着眉头，看来很痛。
　　“不要说话，我现在只能帮你包扎成这样，等一下，我会找我叔叔来帮忙处理伤口，随便看看毒素有没有进入身体。”我扶起他，轻轻的说着。
　　“小莫，我说要保护你的。虽然我知道你有着特殊的能力，但只要你没受伤就好，我自己没问题，过几天又可以活蹦乱跳了。”他说着，眼睛依旧盯着我看，我有些不敢面对，低着头不出声，脸上烫得很。
　　“小莫，咱们好象惹出了大麻烦。”沈邱低声说着，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我抬头看到红色消防栓流出的水几乎把大半个街道淹湿，周围有不少人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和沈邱看。显然，刚才消防栓的迸裂还有沈邱的受伤，以及我的法术，他们全部收如眼内。
　　“看来我要收拾一下了。”我无奈的笑着对沈邱说，小心的把他的手臂放下。然后闭上眼睛用“冥想法”说，“所有的东西归位，恢复半小时前的原状，让不小心看到事件的人把它忘记……”
　　睁开眼时，干净的街道，完好的红色消防栓依旧立与路旁，行人匆匆擦肩而过，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暗笑奶奶发明的法术真是厉害。
　　而警车也在这时停下来，走下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左右查看了一番，什么都没发现，然后向我们走来。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你们刚才看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的消防栓迸裂，还有个男孩子受了伤……”一个警察说着，看到沈邱肩上的伤口忽然打住了话。
　　“是你们吗？”警察顿了顿继续问着，“可是这里的消防栓好象没有问题啊。”
　　“不是我们，我们没看到这里有什么问题。”沈邱一本正经的说，我看着他说谎说得很严肃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警察又看了看我们问，“那你肩膀上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我女朋友不小心跌倒，我为了保护她，自己先摔下去接住她才撞伤的。”沈邱说着把手伸过来揽住我，我一时间呆在那里瞪着眼睛又好气又好笑。
　　“真的？”警察疑惑的盯着我们看了半天，然后悻悻离去。
　　“你说谎都不脸红？”看着警察走远，我瞪着沈邱问。
　　“我哪里说谎了，傻鹅。”他笑着。
　　“你……”
　　“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像只傻鹅。”他哈哈的大笑起来，不经意扯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看着他疼痛的样子，我无心说什么，撇了瞥嘴往前走去。
　　“小莫，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当你答应我了。”沈邱在后面喊着。
　　“做梦。”我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我为你受伤了啊……”他装做很可怜的样子看我，我忽然觉得这个人一点也不腼腆，甚至有些无赖的特点。
　　“信不信我可以用法术让你闭嘴，让你永远看不到我？”我挑了挑眉毛问他。
　　“啊？”他瞪大了眼睛说，“小莫，你不能这么残忍。”
　　“那就不要说这个了。”
　　“可是我是说真的。”
　　“你再说？”
　　“喂，小莫，你不能威胁我啊，我是病人。”
　　“喂，小莫，等等我啊。”
　　“哎呀，疼死我了，小莫，你都没有爱心，和小时候不一样呢……”
　　笑声飘过天空，黑暗里一个身影皱着眉头重重的喘着气，红色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刺眼得很，“林小莫，我……，这也是你欠我的，我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