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恢复真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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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得知碧竹草的下落，但既然已经答应妖王，就还是得先去阑州。
想起辰河说司昀去了阑州，烟蘅有些迟疑。
不过转念一想，阑州这么大，他们只在外围看看，应当不会正好遇上司昀。
烟蘅回到妖族时，崇欢闲得已经快要长草了。
妖界自建立至今，一直算得上是偏安一隅，不轻易与外界交恶，除了内乱外，大部分时候都很和平，但这次妖族却遭受重创，许多普通的妖族百姓被害不说，连妖王都被重伤，气氛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从前总是热热闹闹的妖族一下冷清下来，崇欢也只好每日闷在屋子里，同清河吵嘴，吵不过时就顺着月闲搭好的台阶下。
总算等到烟蘅回来，便催促着她上路。
闭关数日的叶澄明听到动静也终于出了屋子，烟蘅将自静华墟带来的丹药分了分，先将给叶澄明的理了出来，见他进屋便一股脑全塞进他怀里。
叶澄明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烟蘅道：“虽然九转凝魂丹一时找不到，但这些对走火入魔都有奇效，你看看有哪些合适的可以送去给你那好友先用着。还有这瓶是朝金露，对你修行大有裨益，你拿去试试。”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瓶瓶罐罐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好”字，面前人已经风一样地跑开了。
她和崇欢先是熟稔的斗了几句嘴，又同样给了对方一大堆东西，看着她小鹿般澄净的眼睛正望着崇欢，十分专注，仿佛再装不下其他人，眉梢眼角也全是兴奋，叶澄明眼中情绪深了深，望着崇欢的背影目光不善。
不知说到什么，二人一齐笑出声来，崇欢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回头看去，叶澄明仍站在进门处清点怀中的东西，清河与月闲正小声说着话，并无不妥。
他莫名其妙的又转回去，接着问烟蘅：“所以辰河在西方佛国那么久到底都学了些什么？成日里不着调，我看他就是惦记着瑶姬，又嘴硬不肯说，等我们从阑州回来，我非得给瑶姬介绍十个八个身高腿长的美貌男子，仙族妖族都得有，到时候让辰河后悔去吧。”
烟蘅笑骂道：“你哪儿来的脸说辰河？你比他可不着调多了，辰河再怎么说也是佛国得意弟子，打五个你都绰绰有余。不过美貌男子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
崇欢惊恐回望：“你想让我死？等你什么时候真能退了跟司昀的婚约再说罢。何况——”
他朝门口的方向努努嘴：“这位还不够美貌么？我说你可小心着点，万一哪天撞上司昀被他瞧见，我可不会替你解释。”
烟蘅便也顺着这话看了眼叶澄明。
不得不说，有些人当真是被母神偏爱的，就随随便便往门槛处一站，都比旁人更耀眼，连外面照进来的日光都像为他精心设计的衬托，映得他脸上鼻梁高挺，羽睫纤长，白得仿佛是座玉雕，不似真人。
烟蘅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如此容貌，不说仙力如何，光凭这张脸在天界也不该是籍籍无名才对。”
说来奇怪，平日叶澄明混在他们一行人里面，好像也没怎么引人注目，不应该啊。
她向来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故而才时常以各式平凡面容行走于外，但此刻莫名觉得，她好像不该再戴着那副易容了。
反正本来遮掩容貌也是为了躲司昀罢了。
司昀要去阑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最多不过派介容来寻她，介容又好糊弄，所以她已经没必要再隐藏了。
何况上次叶澄明便已经问过她真容的事，一直这么瞒着也不太好。
那就——解开？
烟蘅很快说服了自己。
正好崇欢要去找人给崇繁送火梧叶，她便也一道出门回了房间。
卸去脸上施加的法术，露出本来容貌后，烟蘅便要往外走。
将要出门时不知怎的，脚步一顿，又回去换了件衣裳。
芷姎总爱给她备各式各样的漂亮衣裳，她回静华墟时没忍住装了几件走。
换完了衣裳，又觉得头上只一根发带似乎太简单了些，配不上芷姎精心准备的衣裳。
烟蘅索性又给自己重梳了个发式。
说是重梳，其实太复杂的她也不会，便将头发放了一半下来用紫色的发带轻束，剩下一半在头顶斜挽了个髻，簪上玉钗，便算成了。
她瞧着铜镜中装点一新的美人，满意地点点头：真该让芷姎看看她的手艺！
小半个时辰后，烟蘅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的确让几人都眼前一亮。
崇欢见惯了她的真容，倒并不怎么稀奇，只是难得看她打扮，颇有几分新奇。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叶澄明身上一转，轻哼一声，又自顾自坐下饮茶了。
月闲笑道：“好端端的大美人，总算舍得将脸露出来了。”
清河则是围着她转了好几圈，虽然有所猜测，但见到蘅姐姐的真容还是令她震惊。
这也太美了吧！她那个未婚夫如何配得上？
叶澄明坐在崇欢对面，含笑看过来，眼中也有惊艳之色。
烟蘅心头美滋滋的，面上故作矜持轻咳一声：“既然芷姎都准备了，我不穿也不太好，先前为了不被发现才改换容貌，现在没这个必要了，还是用自己的脸舒服些。”
她怕再说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轻描淡写转了话头道：“诸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不如我们这便出发罢，季湄和南佩裳应该在妖王那儿，正好我们顺便去向妖王辞行。”
一行人去了翠还峰。
对于他们的阑州之行，妖王表示了十分的担忧以及十二分的支持，并说等他们将少君带回来时，一定要好好为他们办一场庆功宴。
烟蘅客套寒暄然后悄悄对上君道：“您也知道，我婚期将近，这次本来只是想出门走走散散心，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去阑州找回少君之事我义不容辞，只是传出去终归不太好，恐怕司昀神君会误会我怠慢于他，更会为我担心，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您也知道，神君司战，难免脾气不太好，他要是知道我是为了妖族才前去涉险，只怕——”
妖王十分上道：“上神放心，无论是谁来，我都不会将此事泄露半句，见过您的人我也都会约束好，不会让他们乱说，免得徒叫司昀神君担忧。”
烟蘅满意地点了点头，坐上了崇欢的穿云车。
崇欢闲不住，又开始同清河斗嘴，斗着斗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感慨了一句：“月闲啊，你说说我爹娘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生个妹妹？”
月闲面色不变，温柔提醒道：“二公子，前代上君与君后已经故去多年，您指望不上了。”
“你说说我当初要是在崇乐他们小时候，就把他们当成女孩儿来养，那我现在岂不是就多了两个妹妹了？”
众人：“……”
你真的觉得你是兄长所以他们俩不敢打你是吗？好好的两位公子真被你当成姑娘来养的话，你看看是先代上君和君后先来托梦打死你，还是你大哥崇繁先弄死你。
崇欢丝毫没有注意到同伴们的诡异眼神，接着道：“不过像月闲这样的还好，要是我有个烟蘅那样的妹妹，恐怕我们俩都没办法平安长大。”
烟蘅：“哦？”
“不是她死就是我活，她太能闹腾了。”
行吧，反正我怎么都该死。
“那可真是遗憾，你这辈子是没办法有一个我这么聪明漂亮的妹妹了。”
崇欢打量着她，摇了摇头：“也不知司——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有人会喜欢你。”
烟蘅冷笑：“喜欢我的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可能是想去见见冥帝了。”
眼看快到人间皇城，清河依依不舍的与众人话别——主要是烟蘅和月闲。
她拉着月闲的手亲亲热热的说话时，崇欢就在一旁不住的拿眼刀子刮她，清河只当看不见，反正她都要走了，有本事打她啊。
崇欢忍不住问了问旁边背景板一样的在场唯一同性：“你说她们这才认识几天啊，怎么就好得跟一起长大的亲姐妹似的，那么多话说不完。”月闲同他在一起时都没这么多话过。
叶澄明微微一笑，给出了答案：“两位陌生的姑娘要成为朋友，有些时候或许只是因为喜欢同一件首饰就能变得无话不谈。二公子要是想同月闲姑娘多些话题，可以先观察观察她喜欢什么，同她说些她感兴趣的东西。”
崇欢顿时像只炸毛的狐狸，反驳道：“我才没有，我为什么要找话题？谁会去注意身边服侍的人喜欢什么？你这话说反了吧。”
这反驳声太大，引得旁边几人都看过来，清河纳闷道：“他怎么了？同叶公子那么好脾气的人都能吵起来？”
月闲笑着回了句：“二公子就是这样，有时候像个小孩子，过会儿就又好了。”
清河叹了口气：“月闲啊，崇欢那厮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多好的姑娘，要是错过了可有得他后悔的。
叶澄明同样叹了口气，也不同他争：连自己的心思都没看清，当真是块木头，只怕将来有的后悔。
崇欢见几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叶澄明，怎么好像还有一丝同情？
不过他下意识的什么都没问，也没再去想叶澄明方才说的话，至于是真的抛之脑后还是不敢去深思，恐怕崇欢自己都不清楚。
他倾身过去拉开了清河：“你话怎么这么多，说完了吗？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清河阴恻恻的盯着他看了半天，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极有风度的贵公子，怎么才没过几天就原形毕露成这个样子。
“我告诉你，你可别欺负人家，日日被你使唤着，你还不对她好一点。”
崇欢嘴一张就想反驳回去，不过不知为何还是没开口，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好。”
这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连月闲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依二公子的脾气，当是不同清河吵上几句不罢休才是，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崇欢顶着几人的注视，难得正经的同清河道别：“一路顺风，有机会来青丘做客。”
清河：“……”
烟蘅忽然眉心一动，掀开车窗的帘子，一只翠黄色的鸟儿飞了进来，吐出封信给她。
她瞧了两眼，将信递给清河。
“这应当是你家中亲人寄给你的信，我先前使了个小法术，信会直接寄给我。”
清河于是不再管崇欢，接过信一边拆开一边道：“准是我爹娘想我了，在催我回家呢。”
她一目十行的读完，面上笑意渐渐消失，脸色也慢慢白了。
“怎么了？”
“蘅姐姐，怎么办，我娘、我娘她出事了。”
清河的声音已带上了哭腔，脸上慌张又茫然，身子也在不自觉颤抖着。
烟蘅见状先抚了抚她的背，接过月闲递的茶水慢慢让清河喝下，这才道：“别急，慢慢说，你娘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大哥信上说，我娘从五日前便莫名昏睡不醒，请了太医诊治，却也看不出什么，有宫外的大夫说，像是中邪了。”她说着抬眼去看烟蘅，眸中一片乞求之色。
“蘅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去看看我娘。”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恢复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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