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搞信息素歧视啊！》虚心不改

39、第三十八章

　　幽静的小路上，几辆装甲车经过带起一阵风将路边的小花吹偏了头，一路目送着车辆离开。
　　过了许久，后方几辆汽车赶到，头也不回的追着前面已经不知去向的车辆。
　　瓦伦丁将陆绥已经叛变的消息告诉了陆明彰，不出所料，陆明彰气急败坏。
　　“抓住他！”
　　“尸体也行吗？”
　　“当然！”
　　瓦伦丁轻声一笑，下令全速前进。

　　轰隆隆——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遮掩住车内令人窒息的安静，亚历山大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倚在陆绥肩膀上的宿泱。
　　宿泱从上车开始，便一直在闭目，满车都不知道他究竟睡没睡，只有陆绥知道，宿泱一直没有睡下。
　　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今天的事情。
　　宿泱整个童年都在omega培育所和omega学校之中度过。

　　宿泱的童年算不上美好，宿旻的儿子这个名头跟着宿泱从omega培养所到omega学校，即使不知道他的alpha父亲是谁，宿泱遇到的所有人对他都带着天生的敌意。
　　“看到那边的小孩了吗？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
　　Omega学校一年级的老师双手交叉在胸前，跟身边的老师开口调侃。
　　“就是他，那个宿旻的孩子？”
　　“那是，看看那张脸，一看就知道，是个祸害。”宿泱从小到大没犯过什么错误，但却总是被各种针对和惩罚。
　　原因除了宿旻的儿子这一项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张从小就很突出的脸。
　　如果这张脸没有搭配宿旻的儿子这个身份，培育员也好，老师也好，对他都会因为模样而多加照顾。
　　现在，老师们普遍在听到身份后，第一时间将所有与宿泱有关系的事件全部归结于他的问题。
　　这张脸又集火了一些权贵家的omega的嫉妒，所以宿泱的成长过程都是在被人欺负中度过。

　　“那你们遇到他搞事怎么处理？”
　　“听培养所的人说，不老实就去罚站，喏，不是在那儿吗？”
　　顺着同事的下巴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椭圆形的木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看出旁边老师明显不解，管理宿泱班级的老师得意解释，“要是不听话，就让他滚出去罚站，站墙根，不给饭，但要是这样还敢跳，就让他站到那块木头上去，半蹲，蹲上几个小时，自然就老实了。”
　　老师说着，下课铃声响起，两人慢慢转身，准备朝着办公室走去。

　　这群omega们没什么上学识字的必要，不过联合政府觉得omega没到生育最佳年龄就塞到生产工厂会影响生育率。
　　他们最初的时候，也做出过出生没多久就将omega塞进生产工厂的事情。
　　但很快他们就为这种杀鸡取卵的行为付出了代价，omega大量死亡让全球生育率降低到冰点。
　　直到改掉这一条，给omega建立起了学校，让omega安全长到16岁后再送到生产工厂才挽回了生育率。
　　至于学校里教授的课程，自然也不会是那些普通的beta所学的课程，大部分都是人体自然类的内容，基本都是围着omega生育方向展开。

　　下课后的小宿泱将不知道被谁乱涂乱画的课本收起来，准备上前接杯水喝，刚站起来还没走出去，肩膀就被人狠狠地撞向了一边。
　　他为了平衡伸手拉了一下桌子，桌角就这么撞到了坐在前面omega的手臂。
　　“啊——”
　　前面的omega被撞的伸手捂住胳膊，疼的整张脸瞬间白了，他的同桌S23122看到后，转头一巴掌扇在了小宿泱的脸上。
　　“你故意的吧？”
　　小宿泱捂着脸委屈的看着他，这种经历已经是习以为常，他自知解释无用，干脆就任他们发泄。
　　“说话啊！”S23122不满宿泱的态度，伸手抓住宿泱的头发，所有omega都会留统一的发型，到肩膀的娃娃头，十分好抓。
　　小宿泱被抓着头发提溜到前面的omega同学面前，那个omega伸手揉着被撞疼的肩膀，眼含泪光的看着他。
　　“道歉！”
　　“对呀，道歉！”
　　周围让他道歉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将刚刚离去的老师招来。
　　在老师走到门口的时候，小宿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脚踹中腹部。
　　Omega的力气较小，所以就算踹中宿泱，也不至于让他飞出去，但毕竟是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小宿泱疼的蜷缩在地上。

　　结果如以往一样，小宿泱被老师带走罚站，一站就是一天，等他被放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之后了。
　　宿舍已经熄灯，小宿泱捂着一直疼的腹部走回宿舍，小心翼翼地爬上三层的床铺，躺下没多久就因为疼痛的抽气声打扰舍友休息而引来宿管。
　　“S18251、S17602、S18134，你们三个想死啊？”
　　宿管是个中年beta，生活不顺的他总喜欢将怨气发泄在omega身上，至少在这些omega面前，自己高人一等。
　　“不是，S18134总是发出声音，吵得我们睡不着觉。”
　　宿管一听又是宿泱，立刻爬上三层，一拳打在宿泱的胸口。
　　“能不能老实睡觉，再出声就别睡了，滚出去站着。”
　　小宿泱眼泪汪汪的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宿管，和满屋都喜欢欺负他的同类，默默咬着嘴唇点点头。

　　宿泱自出生到16岁一直是这么成长过来的，到最后宿泱甚至麻木的接受了被所有人欺负的现实，直到16岁即将被送进omega生产工厂前一天。
　　AO匹配中心来了一群人，取了他们这些适配年纪的omega的腺液，要去进行匹配工作。

　　“听说是个有权有势家的alpha易感期到了，要最匹配的……”
　　“alpha啊？我有个哥哥就是alpha，直接被家里扔到alpha学校去了，到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你说他家alpha这样，要是有个omega，是不是也能在家里长大啊？”
　　“别说了，过来了！”

　　工作人员走到宿泱面前，皱眉看了一眼宿泱，“这也太瘦了，上边可是严格要求到了年纪的omega才能进生产工厂。”
　　“到了到了，下周就满16周岁了，保证不是充数的，”校方领导小心翼翼地凑到匹配中心耳边低语。
　　“这就是那个宿旻的儿子，S18134号，年纪绝对够了，宿旻都死了16年了。”
　　听到这里，工作人员显然惊讶地挑了挑眉，手也不在留情，狠狠地抽了宿泱一大管腺液回去做匹配测验去了，去后没多久，宿泱就哆哆嗦嗦的被抓上去匹配中心的车。

　　后面的事情在宿泱的记忆中总是迷迷糊糊的，他只记得自己被两个人架着到匹配中心，听到些什么话，自己挣扎的厉害。
　　但那时的宿泱力量太过渺小，还是被匹配中心的工作人员教训了一顿，抬着扔进那扇泛着冷光的铁门之中。
　　接下来的事情，宿泱在日后回忆过很多次，对方的面孔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
　　再后来的日子里，这张模模糊糊的脸变成过很多的人，有时是那些欺负他的同学老师，有时是奥利弗·瓦伦丁，有时是陆绥……
　　宿泱试图拼凑的记忆一直在变化，也让宿泱在陆绥试图加入他们的时候，鲜少的阻挠话语从宿泱嘴里说出。
　　不过好在陆绥总是嘻嘻哈哈的围绕在他身边，让宿泱没法赶走他。

　　噔——
　　车轮压过石子，宿泱的身体猛然上前冲，宿泱瞬间清醒的睁开了眼睛。
　　接着，一双温热的手猛然握住宿泱的臂膀，让宿泱不至于整个人冲到前面去。
　　“队长，睡得也太死了？”陆绥调侃的声音传来，宿泱回头看到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来，睡我腿上，保证不让队长掉下去。”
　　轻浮的语气让宿泱无语一笑，坐直了身体。
　　“陆哥，你看到我了吗？”旁边的尼克特头顶着青章的椅背，扭头看着陆绥。
　　刚刚的那下也险些把尼克特摔到前排，但陆绥如今只顾宿泱。
　　“自己起来，我相信你。”陆绥揽着宿泱的肩膀不松，双手压着宿泱往自己怀里带。
　　“你够了，”宿泱本想伸手拉一把尼克特，奈何陆绥不让，卡着他柔到怀里。
　　“你们两个没完了，”青章默默回头瞪了尼克特一眼，“赶紧起来，差点没把我顶飞，我趴挡风玻璃上对你有什么好处？”
　　“额，嘿嘿嘿嘿，”尼克特立刻没事人似的坐了起来，示意旁边的陆绥和宿泱继续。
　　“做噩梦了？”陆绥探到宿泱耳边，低声说：“队长？”
　　热气吹过脖子，宿泱缩了缩，看向陆绥的眼神透着难以察觉的可怜劲，像是没从刚刚幼年的噩梦中挣脱一般。
　　“在想你父亲？”陆绥继续道。
　　宿泱没有给他答案，而是想要坐直了身体，陆绥双臂禁锢着他，不让他走。
　　“不说就不放你自由。”
　　“只是回想到一些小时候不愉快的记忆。”宿泱无奈道。
　　“哦，原来如此，那咱俩应该有的聊。”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宿泱推开陆绥，坐直了身体。
　　陆绥委屈的看着宿泱，“当然有啊，你从小在omega学校，我也在学校啊，他们因为我姓陆，就为难我。”
　　宿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