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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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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漆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半晌后才忍不住激动起来,双手胡乱比划着:真的吗?
厌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没忍住笑起来:“当然,我手下的大夫最近回来了。”
他对戚明漆“循循善诱”:“只要你去我那儿,我让他给你看看,他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
不得不说,戚明漆是真的心动了。
他不是天生的哑巴,以前在现实中说话少,但并不代表完全不需要说话,穿成哑巴后,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他当即拍板,用手比划:我回去跟公子说一声。
厌伸手将戚明漆被他弄乱的头发压下去:“你可以明天再过来,他还没到呢,可能也就这两天的事儿。”
戚明漆兴冲冲的,连自己来书库的目的都忘了,更是抛下那本被他翻了好久才找出来的书,赶紧回冬信馆去了。
戚明漆离开后,厌还在书库中呆着没走,不一会儿便有宫人到来,低眉顺眼地询问他要找什么书。
厌想了想,道:“有关下南国皇室宗亲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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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火大地去了皇后宫里,行过礼后便坐在一旁,闷闷不乐地揉胸口。
皇后雍容端庄地坐着,温和开口道:“怎么气成这样,谁惹着你了?”
白安冷冷一笑:“除了那个疯子,还能有谁气得到我?那疯子在书库狎昵小情儿,还拿密教威胁我不准说出去!”
皇后本来要伸手去端茶,闻言动作微微一顿。
皇后淡声道:“那地方不是谁都能随便进出,查过是谁了么?”
白安“哼”了一声:“查过,那天进入书库的登记名册上,只有‘华也庭’这个名字。”
皇后稍微想了一下:“那名南质子?”
白安点头:“不错!”
皇后声音依然淡淡的:“南质子怎么会和那疯子搅到一块去?一个天极辰星教的重要角色,一个自化自在密教的核心,怎么说,这两位都不该走到一起才是。”
她又朝白安问:“你当真看清楚了?和厌在一起的人是南质子?”
白安结巴回答:“没……其实没看清,厌抱着,那个人比他矮了许多。”
“抱着?”皇后神色一愣,心思慢慢转着,“那应该不是南质子。本宫见过他们二人,身形相差不多,如果是南质子,不可能让厌抱着,就能挡住。”
白安骤然醒悟:“不是南质子,也该是和他有关系的人!”
“这是个机会。”皇后语气依然淡漠,“方才你倒是提醒我了,可不能让这二人有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天极辰星教是一把很好的刀,只要我们能够好好利用,必然可以在适当时机,给密教致命一击。”
白安连忙放下袖子,起身抖直衣服,合手行礼:“母后有何指点?”
皇后拢了拢鬓发:“厌还在禁足期吧?”
白安一愣:“是……”
“禁足期到处乱跑,还在书库重地狎昵小情儿,这不是羞辱皇帝的威严么?”皇后笑了,“待会儿你就去告他一状,不仅可以报了他威胁你的仇,而且啊,陛下纵容的是厌,就算他这次依然放过厌,那可不代表会放过那名‘小情儿’,说不定还要把被羞辱的气撒在那人身上。”
白安仿佛被点拨通彻了:“母后的意思是,我们暗中告厌一状,父皇可能不会处罚厌,但会处罚跟他在一起的那人,正好那人并非是南质子,而是与他关系亲密的人。因为伤不到南质子,他不会深究是我们在背后告状,只会因身边人受辱受罚,将这笔帐记在厌头上,与厌产生隔阂?”
皇后淡然地笑了笑,没说话。
白安拱手,压不住满脸的激动:“母后,儿臣这就去见父皇。”
“叫上梁王郡主跟你一起吧,正好做个证人。”皇后喊住他,“你平时跟小丫头们玩玩闹闹,自己心里有个度便是,都已经定亲的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需要再让本宫反复提醒了吧?”
白安想到自己平时举动都躲不过皇后耳目,面色一紧,唯唯诺诺的,点头低声应下。
他带着梁王郡主,两人直接去见了北灵帝,拿着书库登记名册的证据,将遇到厌的事情添油加醋一说,北灵帝果然发了火,但没说要对厌如何,只发令给白安,让他带刑部的人去冬信馆。
于是,戚明漆刚回到冬信馆,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一群神色冷厉的人抓去了刑部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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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漆蹲坐在一间单独的牢房里,有点傻眼地扒着栏杆,不住往外看。
刑部的人来得非常突然,戚明漆刚到冬信馆没一会儿,准备等男神忙完出来的时候,跟他说一声,自己要去崇云宫。谁知还没等男神出来,这些人就上门来了。
进来后只拿着登记名册一亮,冷声叫华也庭出来。
华也庭连忙从屋内走出,还没来得及行礼,那些人便质问他:“今日你是否进入书库?”
华也庭愣了一下,下意识朝戚明漆望了一眼。
戚明漆率先自己走出来,用手比划着,示意今天去书库的人是他。
刑部的人十分严谨:“哦?那这儿为何写着‘华也庭’三个字?!”
华也庭开口,将几人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各位大人,小七是我的伴读,今日他想去书库看看书,便拿了我的牌子,故而登记名册上写的是我名字,不知大人们有何指教?庭愿代为受之。”
刑部的人不动声色地用眼神交流。他们得了皇后和白安的授意,要来冬信馆抓人,但不能真的把南质子抓了,而且还要让南质子知道,这件事是因厌而起的。
其中一人厉声道:“厌殿下近日被皇帝陛下禁足,这名奴才却将其勾引至书库,欲行苟合之事,陛下龙颜大怒,令我们前来拿人!”
华也庭瞠目结舌:“苟、苟……”
他听到了什么?勾引?苟合?男人跟男人?
华也庭茫然地转头,朝戚明漆看了一眼,发现戚明漆也跟他反应差不多,满脸吃惊,这看上去哪像是能“勾引”人的模样?
华也庭猜测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苦笑道:“各位大人,这当中是否有点误会?小七不是那种人。”
“把人带走!”刑部的人冷漠道,“有没有误会,还要先审了再说。”
见他们不留情面没得商量的架势,华也庭露出担忧神色。
刑部牢狱可不是个随便进去坐坐、到时候还能全身而退的地方,这凡是没点依仗和背景的人进去了,哪怕到最后审出来是“无罪”,都得多少吃点苦头,才能从里面走出来。
至于要吃多少苦头,还得看审案的大人们,心情如何。
华也庭转身,匆忙走到戚明漆面前,压低声音对他道:“小七,别怕,你先安心跟他们走,我会想办法,尽快将你救出。”
戚明漆大概也猜到,自己不大可能躲得过这一劫。
这些人明眼一看,就知道是冲他来的。他跟男神在这北朝宫廷中,都是无依无靠、说不上话的弱者,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戚明漆不忍心男神为他涉险,用手比划着摇头,示意男神不要为了他,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华也庭没再说话,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然后退后两步,让刑部的人带走戚明漆。
等到冬信馆重归安静,华也庭让管事叫来幕僚商议。
在听完事情经过后,幕僚提议道:“公子,属下以为,此事不应当过多插手。”
华也庭的脸色略显阴沉:“如果什么都不做,小七估计走不出刑部。”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幕僚轻声道,“这次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厌殿下生出来的事端,但背地里,也不知道是谁在推波助澜。”
华也庭放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你也发现了不是?今日这事儿,如果是冲着我来,那本登记名册大有文章可做,但偏偏是冲着小七来的,说明不是想动我,而是想要我和厌……”
幕僚点点头:“反目!”
华也庭忍不住地笑了:“真真是有趣,北灵帝才将那道荒唐圣旨发下来几天,这些人便坐立不安了,这到底是在忌惮我,还是在忌惮厌殿下?”
幕僚道:“二者兼有,但那些人最根本的目的,应该还是在密教。”
华也庭好一会儿没说话,仿佛陷入沉思。
幕僚便继续道:“很早的时候,这北朝宫里就在流传,厌并非北灵帝所出,却偏宠有加,只能是为了让密教为他所用。这么些年了,北灵帝立储心思一直不甚明了,皇子们纷纷成年,哪怕传言讲得再真,但太子名号没落到自己头上,始终是不踏实的。”
华也庭点头:“密教……始终有些邪门怪异了,真要叫这些个人迎合密教,他们早已被那些血腥仪式吓破胆,心中定是不肯的。所以我听说,这些人联起手来,形成‘反密教’的势力,为的就是排挤密教,也为不让厌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幕僚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公子也想按照那些人的想法来做?那厌殿下那边……”
华也庭淡淡地道:“厌那边,他若始终不肯给个准话,我这心里也没底,姑且走一步,看一步,但也不要把这边的路堵死,天极辰星教比起密教,名声更干净,更能让民众接受。”
“倘若有一天,密教当真在上北朝被赶尽杀绝了,就该由天极辰星教补上这个窟窿,成为百姓们的信仰,到那时候,上北朝不管是谁做皇帝,都能为我所用!”
他眼中的狂热和不加掩饰的野心,让幕僚心头微微一惊。
华也庭却朝幕僚笑笑:“所以啊,我认同你的看法,这一次,小七那边我插不了多少手,保持沉默,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情。”
虽然提议被华也庭采纳了,但幕僚却没感到多大高兴,反而沉下了心。
说到底,他跟那名小哑巴都差不多,只是华也庭手下一人。今日被放弃的是小七,那改日呢?华也庭是否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也给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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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可以听见远处传来其他囚犯受刑的惨叫声,不一会儿,就有两名官差拖着满身是血的囚犯从面前走过,地上蜿蜒拖拽出一道长长的暗色血迹。
戚明漆看着官差将半死不活的人丢进牢狱,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猛地想起那日自己挨打时的场景,忍不住一阵瑟缩,躲到角落去,将身体蜷缩起来。
好像很快就要审到他了,那些人也会这样打他么?
戚明漆的心情非常低沉,只能靠着痛骂玻璃心还不中用的系统来转移注意力。他早就说了,系统给他弄个什么身份不好,非得弄个没用的哑巴,帮不了男神就算了,还一直扯男神后腿。
等他回去了,要把那本书再砸一千次!
隔壁囚犯敲了敲栏杆,等到戚明漆看过去,他压着声音喊:“小兄弟,你第一次来这儿?”
戚明漆:……怎么,还带故地重游的?
那名囚犯朝戚明漆那个方向靠了靠,坐下来:“我看下一个就该到你了吧?别担心,这种事儿,我给你说,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哎,没三回四回了,那该死翘翘了。”
戚明漆:……
下一个就到他了?戚明漆面露惊恐,他以为还有一会儿才到审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囚犯大哥见他似乎吓到了,又宽慰道:“你别怕,小兄弟,我教你一套在这儿混的法子,保准你少吃苦头。”
戚明漆用求教的眼神,巴巴地望着他。
囚犯大哥又靠过来一些,压着声音道:“等会儿你见着来提审的大人,什么都别管,先扑过去扒着他的腿求饶。他要是心软了,接下来就不会怎么打你,他要是烦你,将你一脚踹开,你就只顾捂着胸口叫疼,那些人也就不会怎么碰你了,记住了吗?”
戚明漆瞪大眼,喔喔喔!这个方法听起来不错呀!
囚犯大哥还想说什么:“但是,我听说要是遇到那位过来,最好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因为两名官差已经来到戚明漆的牢狱前,打开门,囚犯大哥连忙住了嘴,一声不吭地装睡。
两名官差不由分说将戚明漆架起来,半拖半拽地穿过狭长的甬道。
戚明漆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不会说话,没法跟人求饶,等会儿只把人的腿抱着能行吗?
能行吧。戚明漆安慰自己想着。
进了那间大堂,官差们将戚明漆朝冰冷的地面上一丢,分别在他身后几步的距离处,立定站好。
戚明漆抬头,一眼看见台阶上的案桌前,站着一个人。从他那个角度望过去,只见得到对方穿着一双锦靴,看起来身份必然不普通。
戚明漆没多想,刚一被放开,就用尽全力朝台阶上扑了过去,抱住那位“大人”的腿,死死地扒着裤子,啊啊呜呜的,似乎想求饶。
管他大爷的,求不了饶,让这位官老爷踹他一脚,他就装死。
当戚明漆这么想着时,头顶忽然落下熟悉的闷笑声:
“哎哎,我怎么说来着?你就是想打我亵裤主意,还嘴硬不肯承认。”
戚明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