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三从四德》懒怨香

2、麻雀才露娴娴眸

　　柳家庄
　　距离京城不远的一处偏僻小村庄。
　　不同京城的繁华热闹，柳家庄里人口不过十几户，环境穷苦落魄。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里落后归落后，却出得一批心灵手巧的刺绣姑娘。
　　京城里一些流行的绣色花纹，全是出自柳家姑娘之手。所以柳家庄虽然偏僻，却还是远近驰名。
　　这一日，春暖风轻，又是个不错的三月天。
　　柳家庄几位姑娘如往常一般相聚在一方篱笆院里刺绣闲聊。媚阳柳树下的她们各个长得一张俏颜，与旁边绿草小花相映衬，甚是娇媚。
　　“诶，你们听说了吗？听说昨晚端亲王的新娘子又暴毙身亡了啊——”
　　“真的吗？天啊！真的是邪门了儿。都第几位了啊这是？”
　　“第八位新娘子了。据说，新娘子的死相惨不忍睹呢。”
　　“诶诶，快别说了，怪吓人的。”
　　“就是就是。不过真的很邪门啊。那些新娘子为什么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啊？难道那端亲王真的克妻？”
　　“不！说不定是端亲王自己亲手杀的呢。不是也有人说了吗？端亲王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了——”
　　“呸呸，快别乱说。要是教人听到了绞了你舌筋。胡说八道的。”
　　“嘿，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说啊，如果有那么一次机会，让你们去当端亲王的新娘福晋，你们愿意吗？”
　　“唔——”问到这个，姑娘们各个娇羞了。
　　“这个根本不可能的不是吗？咱们可是汉女呢。”
　　“我是问如果啦，假设假设……据说，那位端亲王长得很帅哦。比雍亲王瑞亲王还好看呢。”
　　“不过我也听说过端亲王长得很丑啊！听说不能见人呢。”
　　“那是见到他真面目的敌人没一个活下来的——”
　　“这个吧，其实嫁给端亲王也挺不错的。亲王呢，如果咱侥幸没死的话，那就一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完了啊……福晋呢，多尊贵的身份啊……”
　　“就是，那他就能独宠咱了啊，嘻嘻……”
　　“就是就是，哎……”
　　姑娘们坐在柳树下吱吱喳喳，七嘴八舌的说着，幻想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唯有角落里一白衫姑娘低头忙碌着，一语未发。
　　其中一姑娘看不过去了，开口喊她，“我说暖离，你从昨晚忙到现在了对吧？怎么都不懂歇歇呢？你看看你看看，黑眼圈都出来了啊你……”姑娘伸手过来粗鲁的抬起她的下巴，语气里却尽是心疼。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淡雅致如梨花的圆润容颜。只不过，脸色稍白，疲倦味足。
　　见大家关心自己，柳暖离感激的微微一笑，唇红齿白，“没事的。我还行。”说完，她便低头想再继续忙碌。可手中的针线却被人一把抢了去——
　　“暖离，你够了你。你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知道不？”先前勾她下巴的那黄衫姑娘嘟嘴不高兴的说了，“赚钱固然重要。可身子也要顾知道吗？来来，小歇一会儿，我来问你哈，如果有朝一日让你嫁给端亲王当福晋，你愿意吗？”
　　清澈眸子瞅了瞅被颜儿藏至身后的针线，暖离最后不由得摇头一笑，“快别闹了。把针线给我吧。”她朝她伸出纤纤素手，可白皙玉莹的五指上却全是伤痕累累。
　　你不回答我就不给你！”黄衫姑娘颜儿可把针线藏得利索了。
　　最后没办法，暖离只好顺了她的意，问：“谁是端亲王？”
　　“……”颜儿嘴角抽了抽，最后夸张的叫：“我们说话你都当耳边风了吗？端亲王啊，就是那个跟瑞亲王一样出名的端亲王啊！”
　　“瑞亲王？”暖离柳眉微蹙，最后又问：“那个，七宝福晋的相公？”
　　“嗯嗯，对对，就是那位。端亲王跟他一样厉害着呢。你说吧，如果让你嫁给他，你愿意吗？”
　　“没想过。”暖离起身走到晒衣架前晒整衣服。
　　颜儿问得兴高采烈，可暖离却回答得干脆利落。颜儿扫兴了，所有姑娘们都扫兴了。最后，颜儿不死心的蹭她身边去，再问：“给你一次麻雀当凤凰的机会，你也不愿意吗？”
　　“咱不是七宝福晋。”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命。
　　“诶诶，不能这样说呢。七宝福晋当初也是当奴才的呢。她能行的，咱们说不定也行啊你说是不？”
　　“不觉得。”
　　……
　　“暖离你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扫兴？”
　　“……我、实话实说而已。”
　　“哼，太没趣了。以后啊，谁娶了你谁倒霉。”
　　“……”
　　“说不定你跟那端亲王的命数一样的呢。谁嫁了他谁倒霉。一样的一样的……”
　　“……”
　　姐妹们半开玩笑的嘲讽，暖离不放在心里。素手搭在衣架上，她仰起清秀玉颜，抬眸望上前方的晴天白云，最终勾唇淡薄笑开……
　　端亲王啊……
　　或许吧。
　　记得姥姥曾说过她的生辰八字，十二月初五辰时……不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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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
　　皇上处理日常政事的地方，庄严而华丽的宫殿。殿里金光闪闪的一砖一瓦皆透露着皇家的威严肃意。但是——
　　“什么？！又死了？！”从龙椅上弹跳起身，康熙帝一双龙眼瞪得都要蹦出来了。手中的奏折掉落地上，他都顾不得捡，只是神情惊讶的从书桌后走出来，“怎么又死了？朕不是特地把胤睿调到战场去了吗？新娘怎么还会死？”
　　翻了翻白眼，长相英挺俊美的瑞亲王爱新觉罗.胤逸理都懒得理他。没有新郎的婚礼，亏他说得出口。
　　明白瑞亲王心里的不屑，一旁的十三阿哥爱新觉罗.胤祥为之失笑。几步上前，他半开玩笑的对康熙帝说：“皇阿玛，你此言差了儿。要是教睿王兄听到的话，他肯定又要拔刀相向了。他已经跟您解释过很多次了不是吗？那些新娘不是他杀的！绝不是！”面容温润如玉的他淡笑起来唇红齿白，如沐春风，甚是迷人。
　　“呃，”经胤祥这样一提醒，康熙帝老脸上面有窘色。想他身为至尊，却总是被这些子子孙孙威胁这威胁那的，太没面子了。亲生儿子还没啥，特别是这些个亲侄儿，比如瑞亲王胤逸端亲王胤睿……一个二个的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拿乔，完全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里。越想越心闷，康熙帝最后摸摸鼻子，将试探的视线调向瑞亲王，“胤逸——”
　　“又怎么？”瑞亲王没好气的哼哼。
　　“朕特地派你负责这场婚礼。那现在，你查出来那新娘是自杀还是他杀的吗？”
　　一提到这个，瑞亲王一张俊脸顿时涨成猪肝色。老头子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好好的任务不派，却派他去负责胤睿的婚礼。真的是无聊透顶！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帝的份儿上，他早让他……
　　“胤逸，不得无礼。”很是清楚胤逸此刻心里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康熙帝闷闷的提醒。轻咳两声，他转身踱回书桌前坐下，再问：“你不是英明神武吗？怎么会不知道新娘是怎么死的？”
　　“如果她是臣王亲自下的手，臣王可以断定她是他杀。”
　　……康熙帝窒了语。而一旁十三阿哥则是忍不住爆笑出声……
　　“王兄最近真的好冷，哈哈哈……”笑到一半，接受四道冷冰冰的视线，他顿时呛了声。
　　戴着贵重扳指的大拇指轻敲两下额头，康熙帝沉吟片刻，最后低喃出声，“看来，也只有那么办了啊……”
　　“怎么办？”
　　“十二月初五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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