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苗族情蛊校草02 ...
-
韩烟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样恨他,那个瘫痪了成为精神病人的男人,现在他爱恨都没有了,悲伤痛苦也全部离他而去,现在的他说是一具行尸走肉也没有关系。
所以即便傅崇再恨他,想一刀解决他,送他去地下给他养母陪葬,但对方感觉不到痛和受辱绝望,那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还好他还有儿子,不管他有没有爱过或者照顾过这个儿子。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这个儿子还是正常人,甚至他过分地纯净和纯白,一点都没有沾染上世俗的污秽,而他越是纯白,越是让傅崇想要彻底摧毁他。
将他从里到外,摧毁得一干二净,让他也好好品尝一下,什么是蚀骨的悲痛。
那个女人,他母亲的姐妹,为了照顾他,不管有多优秀的人追求她,她都没有答应,就为了将他抚养长大,等到他可以独当一面后,女人这才稍微放手,然后她就遇到了她以为的真爱。
可那个男人,又怎么能够是托福终身的人。
他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害死了自己的发妻后,但凡是谁沾染上他,都不会有好结果,非死即疯。
他来自偏远地区的苗寨,在那里他的体质似乎有点特殊,这是后来某天傅崇意外得知到的。本来一开始他觉得这些是迷信,是谣言,是别人的胡编乱造,可当他在医院里看到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的姑姑,他的养母后,看到从养母隆起的肚子里取出来的那一团血淋淋的婴儿,本来该成为他最爱的妹妹的那一团血肉,他开始清醒过来。
他养母喜欢的男人,他就是个会害死人的东西,谁爱他,谁就会死。
他害死了他的养母和妹妹,这两条命,他要他用一辈子的绝望来偿还。
可当他再次找到男人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变得不像是人了,只会看着天空眼睛都不眨地看一天。
傅崇想过拿刀子刺破仇人的眼睛,可对方却对着他痴呆地笑。
那一刻,傅崇满腔的愤怒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一样,一个發泄口都找不到,他找了国内外顶尖的医生来给男人会诊,却得到了几乎治不好的结论。
好些天,尤其是在晚上,傅崇都用手紧紧握着锋利的刀刃,尖锐的痛,还有同掌心流出来的浓稠的鲜血,一如他当初看到了养母腹部豁口里流出来的血,还有包裹在他死在养母肚子里的妹妹身上的鲜血。
看到这些鲜血后,傅崇才不至于让自己也立刻就彻底发疯。
眼看着似乎他的仇保报不了,只能把无尽的血呑进肚子里,却在这天早晨意外得知到原来男人还有个儿子。
二话没说傅崇就赶去了韩烟的学校,给他办理了名义上的转校,其实是休学,跟着就在当天夜里,韩烟被送到了医院。
傅崇想要看看男人的儿子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身体和常人不同,他也具有他们苗族苗疆人独有的情蛊。
据说这种人,以前也没几个,都只有本族的几个老人才知道,却意外间出了韩烟的爸爸这一个。
他直接间接害死过不少人,现在住在医院里,还经常有护士和医院忽然间就爱上他,哪怕是个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了,可那张脸,却没多少皱纹,浑身干瘦,依旧还是可以看出与生俱来的某种其他人不会有的蛊惑妖媚在里面。
傅崇对男人恨极了,可一个精神病,他对他怎么下手,都缓解不了他内心深处无尽的痛苦,但男人的儿子就不同了。
他太正常了,正常到傅崇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想好了,该用什么手段来打碎他眼里的光,折断他的脊梁骨,让他屈服匍匐,甚至是跪在他面前绝望地哀求他。
傅崇从过往的记忆中走了出来,他还扣着年轻医生的脖子,医生眼神躲闪着。
傅崇冷嗤一声。
“别真的爱上他,不然你会死的。”
他比较善意地提醒,可医生只觉得傅崇这人其实已经病态了。
试问哪一个正常人会这样对待一个才十多岁上高中的男孩,傅崇已经疯了。
可医生除了浑身僵硬外,他喉咙堵着无形的东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韩烟!”
“你好像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是不是?”
傅崇一把丢开了医生,医生踉跄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柜子,腰腹钝痛,他顾不上自己,马上往傅崇和男孩那里看。
就看到傅崇已经一把掐住了男孩的脖子。
男孩苍白的脸庞开始痛苦起来,可即便是痛苦,落在人眼睛里,却根本掩盖不了那份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秾艳和惹人恋爱。
他的眼睛很黑,比常人的要黑几个度,他的嘴唇此时非常的红,仿佛是鲜血染过一样,红到艳丽。
只是无论男孩的脸多绝美,他的眼神里泪水怎么样晃动,都无法换来傅崇的一丝怜悯,他开始两只手都死死掐住了男孩的脖子。
直到对方浑身都开始痉.挛菗搐起来,眼看着再继续下去或许会死在手术台上,医生猛地扑过去,抓住了傅崇的手,可男人看着体魄没那么强壮,力量却是医生无法撼动的,反而是对方还有余力一脚踹开医生,这次医生直接趴在了地上,他腹部绞痛起来,痛到他两手都捂住肚子,额头冷汗冒出来,想爬起来的那点力气,靠向告罄了似的。
“别……杀他。”
“犯法……”
实习生嘶哑的嗓音哀求。
换来的是傅崇哈哈哈的讽刺声。
忽的,傅崇倾身靠近韩烟,近到两人的鼻子似乎都快碰到了。
傅崇知道韩烟长得漂亮,学校里他是校草,有很多人喜欢他,男的女的都有,可他偏偏一心只爱读书,谁的接近都不理会,倒也因为这样,目前他手里还没有人命。
但作为那个东西的儿子,他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他能够杀人,现在没有,以后也会。
现在他把他挵到手里,傅崇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免费他以后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傅崇居高临下地俯视眼前苍白到漂亮的脸,即便是自己的仇人,可傅崇也不能否认,他的仇人长了张勾人的脸,陶瓷般柔滑细腻的脸庞,脸颊巴掌大小,五官精致又立体,尤其一双眼睛摄魂夺魄般,让人见了就忘不了,灵魂都能被吸进去。
他继承了他爸最好的基因,甚至比他爸年轻时还要俊美。
他的眼睛很黑,黑曜石般,就算这会无助躺着,可他的漂亮一分都没有打折,这种柔弱可怜,反而轻而易举就能激起人心底深处的保护慾。
不过傅崇越是感受到,就越恨他,他的父亲当初是不是也用这种伎俩来迷惑过他养母。
他不会和他养母一样,他只会亲手送这个此时还看着天真的男孩下地狱。
忽的,傅崇松开了手,不是因为实习生的求饶,也不是因为杀了人他犯法了,只要他想,他有很多种方式让躺在他面前的男孩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成为没有户口的透明人。
不过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的是这个人的悲恸,比他还痛。
他没多少亲人,父母很早就走了,爷爷奶奶之类的,好几个他根本就没见过便已经躺进了棺材里,他就剩下那一个至亲。
不,本来是两个,可最后这两个却被人无情残酷地夺走了,他怎么能够甘心。
他不甘心,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连唯一的家人都没有了,他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他要这个人碎裂掉,哪怕是本来应该是无辜的人,可那两条人命,必须要有人来还。
男孩的父亲还不了,就由他这个儿子来。
“你要怪就怪你的好父亲,你有今天,你以后悲苦的命运,都是他赐予给你的。”
不能怪他,他也是受害者。
傅崇手掌落上去,异常温柔地抚摸着男孩漂亮又柔白的脸蛋。
即便是掐过脖子,濒临死亡,可他这张脸依旧称得上完美,仿佛是件艺术品。
等以后这个人彻底绝望后,如果他还没死的话,他还是愿意将他收藏,保存起来,放家里养一辈子的。
但凡他没有那样一个父亲,他的人生绝对会一帆风顺,成绩相当不错,是年级前三。
这样一个曾经美好的人,被他从光鲜明亮的世界给拽入到血腥的黑暗里。
只能说是他自己命不好。
怪不了别人。
“好好等着吧。”
至于等什么,傅崇没有说,他转过身就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好像刚刚差点把人掐死的残酷的人不是他。
走到手术室门口,傅崇停下脚,侧过身他对年轻医生叮嘱:“照顾好他,别让他身体受别的伤,这具身体我还有用,很大的用处。”
傅崇快步离开,他一走,实习生这才终于能够喘口气,他瘫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把气给喘匀,抓着柜台缓缓站起来,走到手术台边,他动手脫了自己的白大褂,跟着盖在了男孩的身上。
他一低头,和男孩忽然看过来的视线对上,那一刻实习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竟觉得好像男孩虽然是无助躺着的,可脆弱伤痛似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一双犹如墨水染黑的眼,里面竟是充满了亮光,像是无尽的黑夜中,忽然燃起了一簇火焰。
哪怕是很小很小的火焰,却让实习医生想伸手去抓住那团火,想沉溺在他没有动摇没有畏惧的眸光里。
“你……”
“药效估计四五个小时后会减缓,你在这里躺一会,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空调温度会不会低了,我去调高几度。”
说着医生转身就要走,他不敢再继续和男孩湛黑的眼瞳对视下去,会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把人给抱起来,更是想要把人抱离医院,带着他逃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他不信外面没有傅崇的人,大概率他们根本连医院都走不出去。
所以他眼下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如同傅崇离开时提醒的那样,他照顾男孩,直到傅崇把人给接走。
医生正要去开空调,他听到细微的呢喃声,猛地扭头,发现男孩的嘴唇在蠕動。
任是谁,被那样一双黑亮幽沉的眼给注视着,都难以挪开眼,医生更加不能了。
他缓缓靠近男孩,将耳朵靠了上去。
他以为会听到男孩对他说谢谢之类的,结果却是让他瞳孔猛缩的一句话。
“你……喜欢我?”
医生难以置信似的,他眼睛一时间瞪得比铜铃还大。
“看来你真的喜欢我了。”
这话不是男孩说出来的,他还在麻醉中,但他的眼睛,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可以和医生无障碍交流。
“不,我……没有。”
医生反驳起来,他怎么能够喜欢男孩,他们相差了近十岁。
男孩笑了。
“你可以喜欢我。”
他透亮的眼在回答。
医生心都在震颤起来。
他忽然想问男孩,是不是他也喜欢他?
可望男孩黑瞳深处一看,他的心瞬间冷了,男孩居然在笑,那种笑,甚至比傅崇刚才狂肆的笑还叫医生通体发寒。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哪怕不知道傅崇到底为什么这样对待他,可医生不至于猜不到接下来男孩要遭遇的可能比这个更惨烈数倍。
他居然还能笑出来,还是漠然的笑。
不是讽刺,是漠然,那是一种冷漠到骨子里,谁都不放在眼底,彻头彻尾地视若无物的笑。
医生在惊愕的同时,有股怨恨又冒了出来,男孩就这么毫无抵抗地躺在他面前,这里谁都没有,是不是也证明他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不等医生有任何行动,只是眼神和男孩的一对上,他往后倒退了两步,似乎他所有想法,龌.龊的也好隐秘的也好,全部都暴露在男孩那双漠然但又黑亮的眼睛里。
这个人到底是谁?
医生无比的好奇,可同时他没有勇气再靠近男孩了,他在他面前仿佛是个透明人,什么都躲藏不了。
“如果你……求我的话,我……”
医生震惊自己居然会说出这种威胁人的话,他表情恐惧到自己都没有意识出来。
猛地转身扭头就走,说成是跑,逃或许更合适。
整个手术室,这下只剩韩烟一个人了。
安静又死寂的空间,他总算可以将目前发生在身上的种种给理清楚,比如自己是谁,比如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比如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
看得出来,他的小命肯定保得住。
他了解傅崇这种人,即便是第一次见,可他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不是他这条命,他真拿命来还债,对方反而不会满足。
他要的是他的跌落,他的无尽绝望和痛苦,要他在苦海中沉浮挣扎,永远都痛苦下去。
韩烟放松了全身,他安静地望着天花板,然后轻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