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十二歌记》风过而往

4、3.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把路边的郁郁青青的小树照得亮闪闪的，泛起绿油油的光泽，愈发显得生机勃勃。湛明天际浮着一抹洁白云絮，静静地半天不动，令这个午后显得明朗而静默，偶尔有几只鸟雀在树丛里扑楞着，给这一派静谧中又增添了一点灵动。这样的风景，本是极其怡人的，会让行人在不经意间放慢脚步。
　　而此刻，走在这小路上的水泽瞳，却没有半点流连景色的心思。她的手肿得跟包子一样，嘴也破了，还在渗着血，后背和肋骨好几处在痛，连抬腿都有点艰难。
　　终于看到前面有张长椅，她一下挨着做了上去，周身上下的疼痛似乎更厉害了，她忍不住地一呲牙。
　　“砰砰……”不知过了多久，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渐次唤醒了瞳几乎麻木的听觉，寻声望去，却见一个身影正在不断地跃动着，她一下认出，正是班上那个三年寝太郎。如果说平日里那人是块冰，而此刻的他却如同一团火焰，运球、起跳，上篮……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完美无瑕。他的运球如此流畅，他的投篮如此精准，正当瞳犹在惊诧不已时，却见他带球直奔篮筐，高高跃起，势大力沉地将球灌入篮中……
　　这个无比华丽，势如雷霆的动作，在无限明亮的阳光包裹下，使那个人身影在刹那之间，仿佛是从璀璨的太阳中飞跃而出一般，耀花了瞳的双眼，她只觉得有一种震撼如巨浪一般刺穿身体，不经意间，一滴泪已滑过面颊……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那种感受，就像是长年被关在黑匣子里的小鼠突然被投到烈日下，一直用希望压抑的绝望，用倔强掩饰的脆弱，用无谓遮盖的不甘，一下变得无处遁形。她只觉得喉头有一团火，让她忍不住几乎要呐喊出来，这是她心灵最深处的声音，她是如此渴望能够像这样无所负担地跳跃在灿烂阳光下，如此渴望竦身摆脱一切活得轻松自在，甚至如此渴望可以想班上同学那样不知所谓地挥霍青春。
　　但是，对她来说，这一切那么近，却可望而不可即，她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属于她的，只有最热闹也最肮脏的歌舞伎町，只有充斥着残酷和冷冽的格斗场，只有那个用粗麻绳围起来的、汇集了最原始野蛮的小台子，一次次地用挣扎和鲜血，咬牙切齿地打别人或者被别人狂扁，去换来台下的吆喝、尖叫、咒骂、还有一张张因兴奋而变态扭曲的脸。
　　她用满足别人心灵的黑暗的方式，来换取生活，却让自己陷入了更深的黑暗，而又在这一刻，被那个如划破夏天夜空的闪电般的身影唤起了对光明的渴望……越来越多的泪水从眼中涌出，从她原本以为已经麻木的心涌出，就这样让自己被震撼着，就这样让眼泪尽情地流，她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那个明亮矫健的身影，仿佛这样就能吸取更多的阳光和力量。
　　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微微舒了一口气，一个更大的希望忽然填满胸膛，令脸上身上的疼痛也像是消散了一般。
　　水泽瞳站起来，迈步朝家的方向走去，砰砰的篮球声越来越远，她的心里却感到久违的平静和饱满，步履一下子变得无比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