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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扬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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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寂静一多片,仿佛空气在此刻凝固。两入面面相视却都各自心怀鬼胎。
"麟姑娘,你家平常都做什么?为何从息源镇这么远的地方来到苏城?"
寒砚故意刁难般发问,暗地里频频发笑,仿佛就在等这一出好戏。麟榕身体一僵,眼睛瞪大好似脸上写着我怎么知道这几个大字。但她也不甘示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公子不必客气,叫我麟榕就好,我们家是做布坊的,听说苏城繁荣昌盛,就想来这看看能不能进一批新货。"
"哦是吗?那我下次一定光临。"
寒砚微微勾起嘴角,眼底是捉摸不透的意思,让人不禁脊背发凉。麟榕不好意思再多说,只是在一旁尴尬地陪笑,一颦一笑间了却了话题。
然而在另一边一群人却为了她忙得焦头烂额。
"柒月姑姑我们到底该怎么提前仙考?我可不想再见到榕儿时,她已经变成麟榕奶奶了!"玄夜在一旁边发着牢骚,他的额角早已渗出了汗水,焦急的神情攀上脸。柒月见他这般摸样,自己也无计可施,她无奈地摇着头。"我既不是天帝又不是女娲,又怎能任意改变仙考时间?"
自己提出的方法却又无力实现,柒月内心也是自责万分。
"那如果是天帝呢?"祁渊刹地开口,吸引了两人的视线,说话的内容更是令他们饶有兴趣。柒月紧皱着眉头,内心更是跌宕起伏,“你这是何意?"
"只要我假扮天帝,并用合理的理由去向女娲大人提出提前仙考,那榕儿就有救了。"祁渊脑一热说出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他的内心早已等不急了,仿佛下一秒再看不见麟榕就会发疯。柒月严肃地盯着他,对上他坚定不移的目光还是败下了阵来。"祁渊,你疯了吗?!"
"为了她疯一回又如何!"祁渊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榕儿一天为我徒,我便要守护好她一天。"
几人相视,都暗自下了决心。为什么人人都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不管是仙考还是王净台… 榕儿放心,师尊马上就来接你回家。
"少年!少爷!到扬州了!"
兎鋔在马车外激动地喊着,那洪亮的声音直帘内,让发呆地的两人回过神来。
"赶了几夫路,麟榕不如我们在扬州歇息一天?"
寒砚看着对方,眸深似水让麟榕不禁怀疑,但却找不出漏洞来只能答应"好…"
几人下了马车,来到了扬州最有名的客栈,醉仙楼。
"麟榕,坐。"
寒砚将桌椅拉出来,他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人,看得麟榕一脸懵圈,她不懂知世间情爱更是不明白对方在向自己示好,不知所云间寒砚拉住了她的手,让其一并坐下。麟榕这才反应过来,道了句谢。
“麟榕姑娘快来吃,少爷可是点了很多好菜!"
兎鋔狼吞虎咽地将食物送进口中,看起来是真的饿了。忽地,她好似被咽到了一般不断咳嗽。寒砚也是温柔地将手拂在她的背上"慢点,慢点!"
麟榕挑了挑眉,看着这幅奇怪的景象她不禁产生了疑惑,"主人不像主人,仆人不像仆人,他们这不会是在骗我吧?寒砚察觉到了异常却并没有展现出被抓包的无措,只是镇定地解释,"兎鋔自幼没了父母爹娘,跟了我之后,我便待她如妹妹一样。"
"兎鋔感动地望向寒砚,旁人一看还以为是在认亲呢!寒砚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这种奇怪的氛围麟榕并没识出,只当自己又多虑了。
"大家快去烟雨阁,今日尚元节柳玉姑娘将露面演出!"楼外跑进来一名小厮在楼内不停地叫喊着,仿佛若是错过了今夜,就会后悔一辈子。小厮这么一说,楼内大部分公子少爷都争先恐后地涌了出去,麟榕也被吸引了,"尚元节?"
"榕姑娘初到扬州一定还不知道吧,这尚元节是扬州城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家喻户晓,人们都会去烟雨阁庆祝,因为烟雨阁不仅会备上免费的酒宴,还会有花魁助演!"
兎鋔兴奋地解释,仿佛面对这不一样的扬州她有无尽的探索欲。人可爱的模样让麟榕不禁想要去揉对方的脑袋。"入乡随俗,寒瑾瑜要不我们也去逛逛吧!"
"麟榕小姐盛情邀约,小生定会答应!"寒砚挑逗般说着,这让麟榕顿时打了个寒颤,只认为对方性情不定,难以捉摸,是一个十足的危险人物。
离了醉仙楼,来到最有名商业街,着急寻找落脚的地方却忽视这人间仙境,看着眼前繁华似锦,张灯结彩的一片哗然,麟榕不由地感叹。
赏花灯,猜灯谜,看戏法,几人玩得不亦乐乎。兎鋔更是激动地窜来窜去.她的惊叹声响彻整条街,人群熙熙攘攘一会儿就把四人冲散了。
麟榕和寒砚被人群挤得拥在了一起,脸颊贴上了对方的胸口呈一种暧味又不失分寸的姿态。寒砚尴尬地笑了笑,虽说表面他在讨好对方但事实上除了兎鋔他甚本不与异性相处,尤其是这样近距离的,"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没事……"麟榕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只感觉心里有一只小鹿在不停地乱撞。彦烁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见了这一幕美好的画面。见到他两人迅速将对方推开,整理自己因推操而凌乱的衣衫,仿佛在刻意地避开话题。"少爷,兎鋔被人群拥到了南街,我先去找她,您和麟榕小姐先去烟雨阁吧。
"注意安全。"道几句分离之话,便各奔东西了。
来到烟雨阁,这种胭脂俗粉的世俗之地让寒砚不自在,反观麟榕,赏遍这人间美景,突然来到这个新颖的地方她只觉得好奇,跑在寒砚跟前。
两人随着小厮的指引来到二楼看台,盯着底下乌泱泱的一片,麟榕不禁感叹:“这柳玉姑娘竟如此深受观解迎。"这柳玉姑娘如如臣竟如此受扬州人民的爱戴。"寒砚说出的话与她心中所想一致,这不禁让人感到奇怪,"对啊真想见见她!”
"这扬州有戏法,花灯,不知道麟榕的家乡有何习俗?"寒砚转头盯着她,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麟榕吃着糕点的嘴一顿."啊?……我们家乡在息源镇最贫僻的地方,一般都…不过节。"
麟榕知道自己的话很荒唐,但也只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寒砚看着对方强装镇定的模样竟萌发出了"可爱"的奇怪想法,忽然看台上传来的声音救了麟榕一命,“大家快看,柳玉姑娘出来了!"
蓦然戏台上走出一位翩翩的姑娘,她狐理般的双眼勾得人心痒难耐,身姿更是妖娆动人,令底下的男子垂涎三尺。
麟榕和寒砚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早已看惯了天上的仙子,对于这种人间惊鸿早已波澜不惊。一个不近女色,对于这种妖艳的货色根本提不起兴趣。
但出于礼貌,喝彩时,两人也会鼓掌叫好。
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麟榕觉得柳玉经常往楼上这边瞟。
她低头沉思,刹然一股浓烟从上方飘了过来,抬头一看戏台上竟燃起了熊熊烈火。
"戏台上怎么着火了!”
转眼间,烟雨阁乱作一团,人们不断向外挤出,肩碰肩,脚踩脚,恐怖的想法转折充斥脑内,大家都慌了神。
麟梯看着这烈炎竟愣在了原地,她仿佛看见了火中有人在痛苦的哀嚎。
失了神,麟榕伴随着人群往楼下冲去,甚至忘却了身后追赶她的寒砚。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却充满了痛楚,她只有一个想法。
"不想让他死!"不知道为何,执念却如此此深。
手将要碰到火焰时,寒砚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对方拖离了烈炎。
寒砚斥责着,语气有些激动"不要命啦!快走,我带你出去!"
寒砚拉紧麟榕的手,将她往楼对外带,当对方回到神来时,两人早已出了烟雨阁。
"我刚刚是怎么了?"麟榕摇晃着脑袋,想要回忆起刚刚的事,但那一片段仿佛空白般在她脑中消失不见,实在是回忆不起刚刚自己为何会做出这般举动。
麟榕转头对上了寒砚的目光,他的脸色自从烟雨阁出来后就再没好过。
"刚才谢谢你。"
麟榕走到他身边,诚恳地说着,"刚才我也不知当自己是怎么,明明没有这个想法,步子却自己却…"
"无需解释,你没事就好。"
寒砚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便不再追究。
他紧拧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表情恢复从前那般温柔尔雅,难以掀起波澜。
"只不过这火来的奇巧,不似意外。"
麟榕点头附合,她转头看向烟雨阁,浓烟四起,失去以往的辉煌只剩下一堆废墟。
这火奇怪的很,竟会让我失了智。
"我已经让小厮去通知衙门了,时候不早了又发生了这等事,我们还是先将伤员安顿到醉仙楼,再从长计议吧。"
心有余悸,两人将受惊的宾客安顿到了醉仙楼,然后便回了宣王府。
是夜,麟榕与寒砚对立而坐,气氛更是凝重,期盼之人却迟迟不肯露面。
倏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此刻的要宁。
寒砚起身将房门打开,只见彦烁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额间还不断有汗水析出。
"少爷不好了!"
彦烁急得连话都有说不清,断断续续,听到这麟榕不禁心一紧,其实她早已预料到了,在没看到彦烁身后那人时。
"兔鋔不见了,她本来在花灯那玩,等我追上去便再不见她的身影,我找遍了整条南街仍无果,之后我去了烟雨阁看见了一片废墟之后便回来了。"
"什么?!"
寒砚听彦烁说了一大堆脑袋都疼了,他的眼中冒出火星,仿佛下一秒这生人勿近的冰山就会爆发。
彦烁羞愧得低下了头,寒砚强压怒火,自责地说着。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提出分开走,兎鋔也就不会…她心思单纯,若是遇到危险…"
"先别愁了,快一起去找找吧。"
虽是只与兎鋔相处了一天,但麟榕发自内心的喜欢她,认为她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好姑娘。
当预料真的成真的时候,她也是十分着急担心。
三人即刻动身,马不停蹄地赶往南街。
黑漆漆,夜蝉鸣,冤魂离索难寻觅。
灯一灭,门紧闭,仇怨难入心中情。
打更人以一种幽荡的声音在街边叫唤着。
北风呼啸,阴风四起,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他手中的灯成了夜中的依靠。
弹指间,他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东西圆滚滚的好似珍珠般,却不似珍珠般大小。
打更人好奇地将灯笼凑近那物,当看清时,他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眼球,血水往外渗出,触目惊心。
盯着那颗眼球看,仿佛它也在看着你。
打更人的脸被吓得惨白,甚至失禁,他再也忍不住惨叫起来。
在南街寻人的三人听到这叫声先是一愣,随后立马赶了过来。
只见打更人吓得屁股尿流,瘫坐在地,脸色失了色,像死尽尸一般。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看见了什么感恐怖的东西。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向那处看去,只见一张人脸被人像丢垃圾般放在街旁,眼珠突出,另一颗更是被刎了出来落在人脚边。
寒砚迅速将手挡在了麟榕的眼前,她还不死心般掂脚去看,最后还是被这画面吓得缩回了手后。
仙界无暴戾,麟榕看到这些血腥的场景还是会胆颤。
"这怎么回事?"
寒砚打量着地上那个人,见他不被惊得已经失了神智便不再过多的追问。
"彦烁你先和麟榕回去,我去趟静堂寺。"
"是…"
经历了这么多,麟榕本以为来到扬州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却不曾碰到了这么事。
倏然起火的烟雨阁,消失不见的兎鋔,被剥落的人脸,想着想着,她再也撑不住熟睡了过去。
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漫漫亦灿灿。